被辛棄疾稱為‘李才人’的女子並不怯場,順著人群散開後,所形成的道路,走到了台下。
向辛棄疾彎腰施了個禮,說道“辛公子的眼神當真了得,妾身站著那麼遠,都被你一眼看到。”
白愁發現,此刻的辛棄疾臉上閃過一絲紅暈,但轉瞬而逝,白愁心道:原來這辛棄疾對她有著好感呀。
心中八卦一番後,就聽到辛棄疾說道“李才子說笑了,恰好看到罷了,還請出題吧。”
女子思索片刻,道“現在邊疆戰事不斷,將士辛苦,百姓更是苦不堪言,那就以‘邊塞’為主題,如何?”
白愁想到辛棄疾戎馬生涯,征戰邊關多年,本就以邊塞詩詞見長,尤其是那篇《破陣子》更是千古絕唱,在初中時又是必背課文,想到此,白愁問道“可否讓我先背誦?”
“背誦?”辛棄疾疑惑道。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可否我先創作?”白愁激動之下,一時說漏了嘴,連忙解釋道。
“可以,白兄果然才思敏捷,李才子剛一宣布題目,就想好了應答內容,這一點,我的確比不上你,願洗耳恭聽”辛棄疾回道。
白愁先在心中默背一遍,發現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多年,沒想到這首詞自己還能通順背誦,這才學著電視劇中文人的樣子,搖頭晃腦、緩緩背道:
“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裡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安靜!
長時間的安靜!
此刻的擂台上下,不論是才高八鬥的辛棄疾、李才子,還是下麵看熱鬨的群眾,所有人在這一刻仿佛都屏住了呼吸。
過了好久,不知道誰先帶頭鼓起了掌聲。
接著,大家都不自覺地鼓了起來,掌聲雷動中更夾雜著無數讚美之聲。
“白兄?這篇文章真的是你臨場發揮的嗎?”辛棄疾臉上充滿了震驚。
“嗯?有什麼問題嗎?”白愁心虛道,此刻的他知道,即使原文的作者就站在自己對麵,但是隻要是他先說出來,這《破陣子》就成了是自己的原創。
“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裡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辛棄疾怔怔地又複述了一遍全文。
接著,他閉上了雙眼,像是還在回味著這幾句詩詞給他帶來的震撼,過了好久才讚歎道“妙!妙啊!白兄請千萬不要介意,我隻是認為沒有幾年甚至是幾十年的戎馬生涯,絕對創作不出有如此感悟的詩詞!其中虛實結合的手法,更像是直接將戰場上的激烈戰鬥和將士們的英勇形象展現在我眼前一樣,這篇文章可稱得上是千古名篇!佩服佩服!”
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戎馬生涯?
白愁心道:這我倒是沒有,但是我有9年義務教育的生涯,況且你這篇文章可是初中的必背課文。
想到此,白愁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接連說道“小試牛刀,辛兄見笑了。那麼下麵請辛兄創作吧!”
辛棄疾自嘲地笑了笑,接著他向著白愁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不用了,我已經輸了,輸得心服口服,即使我做出什麼詩詞,也定然比不過白兄的這一篇。”
看著麵前自願認輸的辛棄疾,白愁腦中突然蹦出一句話,那就是‘走彆人的路,讓彆人無路可走’!
這時台下的李才子,也讚歎道“這首詞,就像辛兄所說的那樣,當真是千古名篇!辛兄你輸得不怨!妾身全名李清照,今天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
李清照?!
原來這個‘李才子’,就是宋朝另一派‘婉約派’的代表人物李清照,怪不得就是身穿素衣,也掩蓋不住她那一身風華絕代的氣質。
白愁立刻謙虛道“李才子,您客氣了,隻是我的經曆可能較之辛兄豐富了些,若單論文學才華,我絕對不比上辛兄的!”
“年紀輕輕,卻恃才不傲,難得難得!妾身還有個不情之請,就是想請白兄、辛兄去府上一敘,再探討些文學方麵的見底,不知兩位是否賞光?”李清照問道。
“在下自然卻之不恭,不知道白兄什麼意見?”辛棄疾立刻答道,同時他眼神中透露出絲許期待。
能收到李清照的邀請,又有著辛棄疾的作陪,白愁怎能沒有興趣參加,他答道“那就多有打擾了,不過在下是和一個朋友一同來的齊州城,如果讓他單獨留在這,我心中頗有些過意不去。”
“既然是白兄認定的朋友,那自然也是人中龍鳳,能夠結交,也是妾身的幸運”李清照回道。
齊州城,又名泉城,泉眼眾多,水量充沛,享有名泉七十二之說。
而李清照的府邸就位於齊州城東的百脈泉旁。
白愁知道李清照家底殷實,父輩都曾在朝中為官,直到來了她的門前,才知道她家到底有多麼富足。
大門口一對足足有兩人高的石獅子,朱紅大門,銅釘閃耀,門口站著兩個身穿錦服的家丁,神情中帶有一絲傲慢,從側麵也可以看出李家實力在齊州城中絕對數得著。
進入大門曲廊凹凸有致,院落花木叢生,飛亭疊瀑,可以看出這家的主人,不光是有權有勢,就連對裝修也十分考究,絕對是一個講究生活品質的人。
來到內廳,4人分主次落座後。
這時,下人將各種菜肴、飯點、湯羹等迅速端上餐桌,按照規定位置擺放好,隻留下了一個侍膳丫鬟。
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白愁跟著趙雲趕路這幾天,除了乾糧就是野果,已經好久沒有沾葷了,看到滿桌的珍饈,肚子瞬間咕咕地叫了起來。
李清照噗嗤一笑,道“既然大家都餓了,那咱們就邊吃邊聊吧,動筷吧。”
說罷,她率先夾起了片青菜,放到口中。
白愁、趙雲見李清照已經動筷了,也就不存在不好意思之說了,分彆對著麵前的美食,吃了起來。
“來,小女子敬三位才俊一杯”李清照端起酒杯敬向三人。
三人一飲而儘後,辛棄疾率先說道“剛才在路上聽白兄、子龍介紹,你們並不是本地人士,不知道來到齊州要辦什麼事嗎?家父在這裡主政,如果有一些小事,不妨說來聽聽。”
白愁、趙雲對視一眼,他們並不知道魏天鵬和辛棄疾關係如何,但卻知道魏天鵬的義父正是唐國的宰相,況且世人皆知官官相護的道理,自然不會說出來齊州城是來刺殺魏天鵬的。
白愁說道“我倆一路遊曆、一路學習,就是為了見見華夏各地的風土人情,長長見識,僅此而已。”
辛棄疾放下酒杯,笑了笑說道“看來白兄並沒有講出實情啊,也罷也罷。”
白愁望向辛棄疾,道“辛兄何出此言?”
辛棄疾看了眼身後的丫鬟,丫鬟看李清照也是點頭同意,這才離開內廳,順道將門也關上了。
“首先,你倆並不富裕,通過剛才的吃飯就可以看出,遊曆各地是需要錢的;其次,我也算見多識廣,通過你倆的步伐,能看出你倆並沒有武學套路基礎,現在是亂世,天下並不太平;一沒錢財,二沒身手,還刻意編造行程目的,反正我是不相信你倆是遊曆到齊州的”辛棄疾說道。
白愁沒想到辛棄疾這麼機敏,單是憑著舉動便能將事物的本質分析得七七八八,不過縱是他再聰明,也肯定算不出自己和趙雲是來刺殺魏天鵬的。
白愁隻是舉起酒杯,自飲一口,不置可否。
李清照見局麵有些僵持,就打圓場道“不說白兄,就說你辛兄吧,我也不相信你舉辦這個什麼擂台,單單就是和人比文比武的。”
“不錯,對於你,清照,我從不會有任何隱瞞”辛棄疾舉起酒杯自飲一口,仿佛在回避自己對於叫出‘清照’的尷尬。
等辛棄疾喝完,他才漲紅著臉,盯著李清照道“我舉辦這個擂台,就是為了尋找能人異士,替我刺殺魏天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