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把沈秋寧送回府中,醫師拿過藥後,明月給沈秋寧上藥,包紮,這一刀都快要把沈秋寧肩膀刺穿了,沈秋寧醒來以後聽見有人小聲抽泣,回頭一看,明月邊收拾東西邊哭,光紗布都染紅了好幾個,看見沈秋寧起來,趕忙把手裡的東西先放下。
“小姐,你好點了嗎,你都昏了一天一夜了。”明月臉上淚痕還沒乾。
沈秋寧看著明月寧,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我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已經醒了。”
明月看著沈秋寧這虛弱的樣子哭得更大聲了:“小姐,你每次都不顧危險,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活啊。”
沈秋寧看著自己的小丫鬟,哭笑不得,突然想到了什麼。
“明月,昨日顧將軍在哪?”沈秋寧隱約覺得昨日昏倒前好像看到顧硯了,但又不是很確定。
“顧將軍昨日去趙府把人抓了,但肩上中了一箭,聽說箭有毒,還差點射中心臟,現在應該還沒醒呢。”明月邊給沈秋寧喂水邊回答。
趙府?中箭?顧硯不是衝動的人啊,怎麼會突然去趙府把人抓了,沈秋寧想著等他醒了親自去問問。
“昨日沈將軍也差點受傷呢。”明月繼續講著她昏迷時發生的事情。
“我爹?他又是怎麼回事?”沈秋寧聽著這一個接一個的事情。
“對啊,沈將軍本來是要帶人找你的,結果半路上有人稟報施粥處有人鬨事,沈將軍就先回去解決,誰知道那人是軍中奸細,想在路上殺了沈將軍,幸好將軍反應及時,先把那人解決了。”明月想起來就一陣後怕,昨日接二連三的出事,軍中的醫師腿都要跑斷了。
沈秋寧聽了來龍去脈已經明了,趙行舟想讓所有人都死在這,分彆下手,讓人分身乏術,還真是布的一手好局。
“趙行舟被關在哪裡?”沈秋寧問道。
明月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沈將軍應該知道。”
沈秋寧掀開被子想要下去找沈牧年,明月一把按住她:“小姐,你剛醒就先休息吧,等下傷口裂開就不好了。”
“沒事,我就去看看爹,不礙事的,等下就回來。”沈秋寧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執意要起來去找沈牧年。
此時的沈牧年坐在正廳,趙晚兒跪在沈牧年腳邊,眼淚汪汪的看著沈牧年為趙行舟求情。
“沈將軍,求您網開一麵。”趙晚兒跪在地上,雙手拉著沈牧年的衣袍。
沈秋寧走進來看見的就是這一幕,地上的人杏眸濕潤,頰邊還掛著一滴淚,還真是我見猶憐。
沈牧年看見沈秋寧受著傷還過來,站都要站不穩了,連忙站起身去扶。
果然,趙晚兒要開始動作了,沈秋寧被沈牧年攙扶著坐在一旁。
“趙小姐這是在乾嘛,難道求我爹趙行舟就無罪了嗎。”沈秋寧冷著臉看著趙晚兒。
“沈小姐誤會了,我自知兄長罪不可赦,我隻是想求沈將軍網開一麵,能放我一命,我跟在他身邊做丫鬟也好,仆人也罷。”趙晚兒低垂著頭,肩膀微微聳動。
沈秋寧猛的看向沈牧年,心裡咯噔一下,身體像是瞬間墜入了冰窟:“爹,你同意了?”
沈牧年擰眉遲疑了一下:“寧兒,趙行舟之罪,趙姑娘的確無辜,給她找一個好去處也好。”
沈秋寧愣了一下,爹什麼時候如此分不清了。
“趙行舟的罪誅九族都不為過!是要抄家的!爹,你什麼時候如此糊塗了。”沈秋寧越說越激動,開始劇烈咳嗽。
趙晚兒看向沈秋寧的眼裡閃過一絲恨意。
沈秋寧突然想明白了,娘眼裡容不下沙子,此女如此心機,要去了沈府,有性命之憂的應是崔綰雲!錦囊上雖寫有性命之憂,但沒寫是誰,這麼一看,一切都通了。
沈秋寧忍痛站起:“爹,你先去休息吧,讓我跟趙姑娘說幾句話。”
沈牧年看向沈秋寧的眼裡滿是擔憂,沈秋寧對他微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礙。
見沈秋寧堅持,沈牧年便沒再說什麼。
沈牧年走後,沈秋寧坐在高位上,趙晚兒也站了起來,她還沒到給一個小丫頭片子跪下的地步。
沈秋寧看著趙晚兒,爹走了以後她真是連裝都不想裝了。
“怎麼不跪了,我是將軍嫡女,你一個將死之人,跪我應該不過分吧,勞煩趙小姐繼續跪著。”沈秋寧不緊不慢的說道,聲音肅然冷冽,不參雜一點情緒。
趙晚兒心頭一顫,被沈秋寧的氣場唬了一瞬,不情不願的跪下:“沈小姐可有什麼話吩咐。”
“趙小姐好手段,為了進沈府,連這種下作的法子都敢用!”沈秋寧語氣帶上一絲嗬斥。
“沈小姐說的什麼,晚兒實在是不懂。”趙晚兒還在裝傻。
沈秋寧撈起手邊的香砸在趙晚兒腳邊:“這種安息香,入睡時可幫助睡眠,清醒時可擾亂心神,你還說你不知!”
趙晚兒心下一沉,沈秋寧是怎麼發現的。
從一進門沈秋寧就聞著有些不對勁,感覺頭有些暈,但因為自己受傷的原因,傷口牽扯陣痛才讓自己清醒沒有中了道。
趙晚兒還想辯解,明月走了進來:“小姐,在趙姑娘房中找到了剩餘的安息香。”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沈秋寧強忍著傷口的刺痛,看向趙晚兒
“來人,把趙姑娘關入房中,找人看守,不得踏出房門半步。”說完便讓明月扶著自己走出了正廳。
趙晚兒癱坐在地,嘴裡嘟囔著:“不對,不對,不是這樣的,我明明把剩下的香都銷毀了。”
趙晚兒站起身想衝向沈秋寧:“沈秋寧,你詐我,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剛站起身就被來的人控製住押回房內。
沈秋寧回到屋中,被明月攙扶到床上,嘴唇發白,額頭也布上細細的汗,想來傷口是扯到了,血已滲出了衣裙。
但沈秋寧心中隻有慶幸,慶幸自己能早些醒來,先一步阻擋住趙晚兒的計劃。
明月端來清水和紗布,幫沈秋寧重新換藥。
“小姐,你能不能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明月心疼的不得了,真想這傷是傷在自己身上的。
沈秋寧扯扯嘴角:“無礙的,不用擔心,我心裡都有數。”
明月撇了撇嘴,自是一個字都不信。
“不過,小姐是怎麼知道趙晚兒有問題的。”明月每日在府中都沒發現,小姐昏迷一天一夜起來就去找了將軍。
沈秋寧也不知道,就是感覺蹊蹺,自己和顧硯都受了重傷昏迷,這個時候是最容易被鑽空子的。
現如今趙晚兒這邊解決完了,也不知道顧硯怎麼樣了,有沒有醒過來,趙行舟那邊還沒有什麼頭緒,隻願顧硯能早日醒來。
剛想到這,就聽見有人敲門,明月站起身去開門,是阿驍,顧硯的屬下。
“這是我們將軍交代等沈小姐醒了務必交給她的。”明月接下,是一個盒子。
沈秋寧聽到來人是阿驍,便隔著屏風問他:“麻煩告知,顧將軍怎麼樣了,醒了沒有。”
“回沈小姐,還沒醒,但毒已解過,我還要照看將軍,就先告辭了。”阿驍說完便走了。
明月把盒子遞給沈秋寧,打開後裡麵是幾根銀針,沈秋寧玉簪裡的銀針正好用完了,但顧硯又是怎麼知道的,還讓人送來了銀針
沈秋寧想著,把銀針沾上毒裝了進去。
昨日顧硯在河對岸看到沈秋寧手裡握著玉簪,想來她是用玉簪把那幾個人殺了,就讓阿驍把銀針給她,自己身受重傷,尚不知這毒性烈不烈,軍中醫師能不能解開,萬一她有暗器傍身總歸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