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場。
人手已經集結完畢。
丁火司和癸水司各五人,再加上兩名總旗。
天麟衛事務繁雜,經常會麵臨人手不夠的情況,不同所司之間協同合作也是常有的事。
隻不過這次的情況有些特殊……
丁火司的差役們看著那道挺拔身影,心中緊張而惶恐。
陳墨的手段,他們可是親眼見識過的,若是不小心觸怒了這尊煞神,恐怕下場會格外淒慘!
厲鳶站在一旁,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眼看天色不早了,陳墨翻身上馬。
“出發。”
“是!”
……
西郊。
準確來說,這裡並不屬於都城,而是下轄的州縣。
他們要去的地方叫通淩縣,距離城區並不算遠,加上天麟衛的赤血馬有異獸血脈,速度極快,大概也就一個時辰的腳程。
來到縣城大門,早就等候在此的縣令和一眾官差迎了上來。
陳墨和厲鳶亮出腰牌。
看到是天麟衛總旗,眾人神色更加恭敬。
“見過二位大人。”
一身綠色官袍,身材矮胖的縣老爺拱手道:“下官李明翰,恭候二位大人多時了。”
論官職,他是朝廷七品命官,與兩人職位相當。
但同官不同秩。
天麟衛可是皇權特許的特殊機構,權力極大,惡名昭著,種種酷烈手段讓人膽寒……
他一個無根無蒂的小縣令,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下官略備了些酒菜,這天色也不早了,各位一路奔波勞困,不如先去酒樓休息整頓,洗洗風塵,其他事情等明日再說。”
李明翰擠出燦爛的笑容。
旁邊一名老捕頭眉頭皺起,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見縣令悄悄瞪了自己一眼,隻能無奈的低下了頭。
這已經不是上麵第一次派人來了。
無非就是走個過場,隨便應付一下了事。
況且這兩人年紀輕輕,男子俊朗貴氣,一看就是錦衣玉食的公子哥,女的肩上扛著一柄誇張大刀……怎麼看也不像是來辦案的。
好吃好喝伺候著,等明天送走就行了。
“休息就不必了,誰來跟我說說這案子的具體情況?”
陳墨直奔主題道。
李明翰愣了愣,這俊公子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難道是在場人太多,臉上掛不住,想要做做樣子?
雖然心中腹誹,卻也不敢怠慢,說道:“邢捕頭,你把詳細情況,一五一十向大人彙報。”
“是。”
老捕頭應聲,把事情原委大概說了一遍。
自從三個月前,城內便接連發生命案。
而且死狀都極為相似:
死者均為男性,身穿大紅喜袍,麵帶詭異微笑。
顱骨被掀開,裡麵空空蕩蕩,像是被什麼東西吃光了似的。
聽到這,陳墨和厲鳶對視一眼。
“如果是邪修的話,沒必要給死者換上喜袍,大概是……”
“妖鬼!”
兩人瞬間確定了答案。
隻有妖鬼才會有這般行事,它們手段奇詭,不能以常理度之。
雖然三聖宗驅逐了大部分妖鬼,可難免有漏網之魚,詭異霍亂之事時有發生。
不過這裡是天子腳下,青天昭昭,竟猖獗至此?
“迄今為止,一共死了多少人?”
陳墨問道。
“二十九人。”
邢捕頭語氣沉重。
“這麼多?”
陳墨眉頭一挑,“為何拖了這麼久才上報?”
邢捕頭搖頭道:“早在兩個月前,此事便上報給都城衙門了,他們派了官差過來,領頭的是個七品武者,結果當晚便死於非命,死狀和其他死者一模一樣。”
“後來你們天麟衛又來人……”
“咳咳!”
這時,李明翰用力咳嗽一聲,邢捕頭反應過來,立刻閉口不言。
七品武者都死了?
怪不得這個案子要出動兩位總旗。
陳墨心思微動,問道:“上次天麟衛派來的是誰?”
邢捕頭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是丁火司一位姓嚴的大人,他在城裡晃了一圈,就說案子已結,第二天便回都城去了。”
還喝了十壇上品佳釀,收了二百兩紋銀做差旅費!
李明翰心裡默默補充。
敲骨吸髓,吃拿卡要,這天麟衛再多來幾趟,怕是要把縣衙給搬空了!
聽到這,丁火司眾人臉色都有些不自然。
厲鳶眼底閃過一絲冷芒。
手腳不乾淨也就算了,死了這麼多人,卻還敷衍了事,這和草菅人命有什麼區彆?
那天真該讓陳墨一刀砍死他!
“按照命案發生的規律,平均每過三天,就要死一個人。”
“距離上次死人,正好過了三天,今晚怕是……”
邢捕頭聲音低緩。
眾人麵露驚懼之色,氣氛十分壓抑。
這就像是懸在他們頭頂的鍘刀,誰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自己。
“走吧,進城看看。”
陳墨一馬當先,進入縣城大門。
現在還不到酉時,街道上已經空無一人,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有的甚至用木板將門窗完全封死。
一股恐慌的氛圍在城中蔓延。
“第一個發生這件事的是哪家?”
陳墨詢問道。
“城西的柳家。”
“柳老爺要娶平妻,當晚大辦酒席,結果在鬨洞房的時候,才發現人已經死了……”
邢捕頭回答道。
“帶我去趟柳家。”
“其他人前往之前的死者家中調查,發現任何異常,鳴鏑示警。”
“亥時之前,到縣衙集合。”
陳墨有條不紊的吩咐道。
“是!”
差役們迅速散開,在捕快的帶領下趕往城中各處。
李明翰和邢捕頭對視一眼,方才意識到,這公子哥好像不是來劃水的……
而性格向來強勢的厲鳶,沒有表示任何意見,默默跟在陳墨身後。
……
柳府。
府邸頗為奢華闊氣,高牆深院,大門緊閉。
邢捕頭上前叩響門環,高聲道:“我是縣衙的邢捕頭,天……”
話還沒說完,門裡就傳來不耐煩的聲音:“主母有令,閉門謝客,還請捕頭改日再來吧。”
邢捕頭還想說些什麼,陳墨直接抬腳踹了過去。
砰!
門閂斷裂,厚重的實木大門崩開,家丁直接被撞翻在地。
他捂著通紅的額頭,指著陳墨,怒聲道:“你竟敢擅闖私宅?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放肆!”
“這位可是天麟衛的總旗大人!”
邢捕頭沉聲說道。
“天、天麟衛?!”
聽到這三個字,家丁險些魂飛魄散。
慌忙爬起身,跪地叩頭,聲音顫抖道:“小人有眼無珠,還望大人恕罪!”
陳墨沒有理睬,抬腿走入院落中。
就在這時,一身縞素的婦人從廳堂內走出。
風姿綽約,豐滿渾圓,步履間腰身搖曳,好似熟透了的水蜜桃。
於此同時,陳墨眼前閃過提示:
【觸發特殊事件:柳家未亡人。】
“看來還真來對地方了。”
陳墨嘴角微微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