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2章 心如死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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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劫過後變得重新寬敞的領地上,又多出了許多東西。

一年時間。

足夠大家從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中緩過神來。

房子變得更加堅固了。

白林地,魔族,異族,獸族等等,還是按照之前原樣劃分地盤。

看似什麼都沒變。

甚至第一學院的學生都已經又正常入學授課了。

但實則什麼都變了。

深秋的風刮的人眉骨疼,衣裳穿少了嫌熱,多了又覺得靠冬般刺骨。

但第一學院的練武場上,整個練武場都蒸騰上一股貼麵的熱氣。

一個又一個分割好的練武場上,對戰的雙方都熱汗淋淋。

法器相撞的聲音。

拳拳到肉的聲音。

互相交織在一起,可卻沒什麼人說話。

像是一個被壓了又壓的燜鍋,幾乎所有人都憋著一股勁兒。

哪怕是自家人對戰。

也都出招狠辣。

隻要不往死裡打,受傷了?怕什麼!

用好的藥治好就行。

一種無聲的壓抑感和緊迫感不隻在賽場上蔓延。

阮傾妘他們都不在。

不過大家也沒有偷懶。

打的熱火朝天。

好不容易一輪較量結束。

一群人才拿著自己的水和藥,走到戰場外席地而坐。

沉默的給自己上藥,喝水。

“嘖。”

有人輕輕捏了捏自己手臂上的肌肉。

肌肉鍛煉的十分不錯,看得出是狠狠下了一番苦功夫的。

可他臉上半點滿意的神情都沒有。

反倒是有些失望,又覺得自己不爭氣。

“都打了這麼多場!”

“我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

他臉上是肉眼可見的焦慮。

“大家都能做成的事情,為什麼偏偏我做不成!”

“也不是很難的法則!”

旁邊一人見他這樣就勸說道:“你也彆太著急,力量型的法則本就需要千錘百煉。”

可這人卻沒有多少被寬慰到。

他咬牙,看著天空上一動不動的幾道人影。

殷念,元辛碎……還有,墮化核心!

男人捏緊拳頭,猛地往自己的嘴裡灌了一口水,“現在可不是說這些話鬆心的時候,我得變得更強才行!”

一年前的那一日。

天塌地陷,他們年紀小,什麼都做不了。

後來金鐘現世,他們也想用那一身熱血去撞響金鐘,至少也算和殷念並肩作戰。

可大叔大嬸子們壓住了他們。

說他們年輕。

是未來的希望。

不叫他們去送死。

後來,阮首席她們終於騰的出手幫殷念了。

偏偏……都沒等到能出手的機會。

殷念的神魂就不見了。

他將嘴裡那一大口的水吞咽了下去。

感覺自己的靈魂也和這白水一樣,沒啥滋味兒。

“那天……你們都瞧見了。”他說著說著,眼睛先紅了一圈,沒掉眼淚,憋的通紅,“機會不是咱們想要就會有的。”

“我很怕。”

“萬一以後再錯過機會怎麼辦?”

沒有實力。

機會隻會從自己的指縫裡溜走。

這話說的氣氛更加低迷。

也更加沉默。

這還是肯說的。

有人捅捅說話的男人。

指向另一邊。

“咱們還算好了,能說出來,不會憋在心裡。”

“就那個,瞧見沒?”

他指向一個人坐在外圍,一聲不吭的不知道手上捧著什麼在看的少年。

“咱們這一波學生裡,天賦最好也是最努力的一個。”

“自從殷念變成這樣之後,他簡直就是學瘋了。”

“我聽說他爹娘都沒了。”

“是咱們殷念首席發現了在屍山血海的他還有氣兒,順手一把給他撈回來的,還給安置進了萬域,又進了第一學院。”

少年人熱血。

殷念或許不記得了。

畢竟她順手一拉,已經拉了無數無數的人。

但總有那麼一些特彆記恩的,憋著一口勁兒,想要將恩情報答回去。

可惜。

這世上總有還不了的恩情。

“咱們首席變成這樣之後。”

“他也不愛說話,本來人就沉默。”

何止是第一學院。

任何地方都是如此。

明明周圍鳥語花香,甚至比以前和平許多許多。

畢竟現在可沒什麼蟲族了。

要知道,僅剩下幾隻逃出去的貪喰蟲,也已經在那場浩劫中被找到抹殺了。

反正更難纏的海獸都殺了。

殺它們不是順手的事情麼?

隻是大家看起來依然十分緊繃。

開玩笑。

刀就懸在自己的頭上,他們隻能拚了命的往前奔跑。

誰敢鬆這一口氣。

大家說完,紛紛歎了一口氣。

有人便看了一眼天空上。

“我們都還算好的。”

“正要說難過,恐怕最難過的就是元辛碎了。”

這話一出。

原本還能說上兩句的學生也都沉默了。

元辛碎還是和最開始的那一天一樣。

坐在殷念身邊。

他閉著眼睛。

發絲上凝結著晨起霜化後的露珠。

殷念的身體外,覆蓋著一層又一層的精神力。

這些精神力不斷纏繞在她周身,明明暗暗。

隻要殷念的精神力有一點跳動恢複的痕跡,元辛碎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

他平靜的坐著,已不像最開始那兩天,情緒起伏波動極大。

反倒是像一壇怎麼攪動都不會再起波瀾的死水。

仿佛要在這裡坐上千年萬年。

“元辛碎。”

他背後傳來一道聲音。

是周少玉的。

“阮首席要帶著我們出去巡邏領地。”

“你去嗎?”

元辛碎沒有出聲,這就是他的回答。

周少玉無奈聳肩,多看了殷念兩眼,又走開了。

回到阮傾妘身邊,他手指壓著摩挲了兩下自己的長槍,興致不高的回道:“問了,還是不肯去,要死不活的坐在那兒。”

阮傾妘點頭,起身拿起刀往外走,“問過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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