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梟臉上愉悅的神情沒有了。
他伸出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怎麼?我不能這樣對他們嗎?”
“他們隻是一群垃圾罷了。”
說著,林梟伸出腳將旁邊一顆離得近的頭顱踩扁了,“你說我變了,你自己呢?”
“你以前是這麼聖父的嗎?”
“還是說,因為這些家夥對著你的時候,永遠是卑躬屈膝的,畢竟你是景家的繼承人不是嗎?”
景光相抿緊了唇。
“果然。”
“你是記恨他們曾經看不起你的出身。”
林梟笑了,“何必用曾經兩個字呢。”
“即便是現在,他們依然看不上我的出身,求饒隻是因為畏懼我的力量。”
“哪怕我成了母樹的學生,他們也不會承認是我天賦強,隻會覺得我這樣的出身,配不上這麼高的位置。”
“不過我不需要他們認可我。”
“我隻要他們畏懼我就好了。”
景光相皺起來的眉頭能夾死一隻蒼蠅。
“你是要接替母樹的人,怎麼能讓他們隻畏懼你?”景光相握緊手中的劍。
身後本來在收拾戰場殘局的戰士們都有些不安的看了過來。
景光相卻還是堅持說:“如果你堅持要以這種心態做事的話。”
“那我沒辦法堅定的輔佐你了。”
景光相的天賦確實是林梟略勝一籌,或許也相差不多,但林梟心狠,手也毒。
在很多比賽上更豁得出去,也能取得亮眼的成績,再加上他的出身,自然能引起更多人的關注。
可在這種時候。
殷念卻清楚的看見。
在景光相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那些戰士們都下意識的往景光相的地方靠攏。
不是故意的。
但是他們內心,更願意聽從景光相的安排。
隻有狠辣野心,是不能服眾的。
林梟有能力,有手腕,卻沒有很強的馭下之術,甚至沒有得到底下人的信服。
有本事的人,有點脾氣是很正常的。
可他不能上一秒摘掉敵人的腦袋。
下一秒也同樣能輕鬆的摘掉自己人的腦袋。
很遺憾。
林梟給她的感覺就是這樣。
林梟垂在袖子下的手隱隱發抖。
這是被氣的。
“果然是景家的少爺,了不起。”
林梟冷眼睥睨,“既然不想乾了,那就滾回你的景家去吧。”
“我這裡不需要你。”
“我一個人,照樣可以讓那些不安分的家族付出代價。”
林梟驕傲的撂下這句話。
就轉身離開,隻是陰沉的眉眼暴露出他心中的戾氣,殷念都不知道林梟這家夥在自卑什麼。
這明顯就是自卑了才會有的狀態。
人家將領明明白白的展現出‘比起你我更信任景光相’的姿態,他就破防了。
將士們你看看我。
我瞅瞅你。
最後求助般的問景光相:“我們怎麼辦?”
“現在回去找母樹嗎?”
景光相略感頭痛,“不用。”
“我去和他聊一聊就好了。”
“大概是這段時間他壓力也有點大。”
他拍拍那將領的肩膀,“將這些人好生安葬吧。”
“我剛才也有點衝動了。”景光相拍拍額頭自省。
他比林梟情緒穩定。
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追著林梟的路一路跑過去。
還彆說。
林梟跑的還挺深的,他隻覺得一陣陣冷風從樹木間隙裡穿過。
前方傳來了一些細密的聲響。
景光相先揚起了笑:“朋友,不過就是吵了一架,你怎麼跑怎麼遠去?”
“你一大老爺們心眼子不會這麼小吧?還生氣……”
聲音戛然而止。
景光相撥開了高高的草叢葉片。
看見了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林梟。
還有……現在站在林梟麵前的。
混沌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