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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鎮定不僅僅是讓張學舟有大局之風,更是安撫了手筋腳筋被裴景所挑斷的王郝然和任安然。
隻要張學舟的病能好,眾人的傷勢就有完全恢複的可能。
王郝然當年筋骨被斬斷時陷入的是無儘的黑暗,整個人在短短時間仿若蒼老了十餘歲,如今的他並沒有特彆的沮喪情緒。
隻要看到張學舟活著,一切未來都不會定性。
兩人手腳綿軟,等到周波開著一輛觀光車前來尋人,眾人才得以離開水雲閣。
觀光車上載著一堆病人。
被毒素痛楚折磨到臉部變形暈過去的李應博和秦文瀚,精神重創的張學舟,手腳受創的王郝然和任安然,又有肢體難於完全協調的任一生,哪怕周波也是被重盾重擊所創,發揮的實力不過半。
最終是借助太清真術鎮壓傷勢的宋鳳英接過了開車的任務。
“要我說,大家和和美美一起溝通才是最好,沒必要這麼拚死拚活!”
赤色聯盟國的情況和千島聯盟國那些飛蛾子不一樣,宋鳳英覺得這種死鬥簡直莫名其妙,年限到了就該接受死亡的降臨,而不是老年還要瘋狂。
“那個裴景也真是的,我小時候還在曆史書上讀過他平定東南的壯舉,沒想到他晚年完全不講道理,這課本和現實的情況真的是不同……”
宋鳳英叨叨,甚至不乏數落裴景。
眾人心事重重,也就宋鳳英還能維持極為開朗的心態。
宋鳳英叨咕嫌棄著裴景,眾人聽上去也不覺得刺耳,心中甚至覺得宋鳳英嫌棄裴景的話說得太文雅了,若他們沒病沒傷或許能開口痛罵。
“這老東西詐死太可惡了”周波低罵道“要是大將在這邊非得一刀將他拍飛!”
“暮年情況的風險太高”任一生道“若是你有機會也勸一勸趙大將,不要在將來步了裴景的後塵!”
“這個……”
“你去看過暮年公館,應該清楚各位委員沒受到什麼虐待,他們甚至還可以相互交流基因格鬥術,也能做研究的事情!”
“這個事……”
罵裴景可以痛痛快快的罵,但涉及趙天華的事情就讓周波難於開口保證。
“趙大將當下應該要八十六歲了,他離九十歲還有四年”任一生道“我們歡迎趙大將來西京城考察看情況,若他有興趣可以提前住進去,若他沒興趣也不勉強,事情等到四年後再說!”
“那我到時候回宛平一趟,親自和他老人家溝通溝通”周波最終道。
“我們西京城當下還有很重要的研究涉及延續壽命”任一生道“或許趙大將還能受一些益!”
“我一定轉告!”
周波連連點頭。
處於宛平省時風平浪靜,從未出現過什麼難於接受的情況。
等到周波前來慶安省參與平定,他才發覺將來的自己會麵對一個很艱難的選擇。
如果趙天華晚年發瘋,他不跟著趙天華鬨騰就很可能會被當場擊殺,跟著趙天華的下場就會陷入不由自主的命運。
不管是第五序列還是第六序列,交惡時都會存在隕落的現象,下場會與許瓦那、王漢典等人一樣。
周波簡單做過對比,心中浮過陣陣冷意,第一次覺得暮年政策並不屬於打壓政策,而是在真正減少禍患。
這一切的一切隻需要這些無法製服的高序列者安心住入暮年公館,而後就能保大部分平安。
想到宛平省近乎金字塔模式的規則,一旦頂層心思變化,幾乎所有人都會跟隨變化,周波不免深以為然,覺得趙天華真的有必要前來西京城。
當然,想讓趙天華來西京城考察也是一件難事,西京城的高序列者怕陷入在其他省市,趙天華等人也怕陷入在西京城,事情需要其他人幫忙。
“這件事還需要任教授和各位委員幫忙保證,我才有可能勸服趙大將前去西京……”
周波和任一生低低私語,也讓任一生連連點頭。
源於性格的不同,也源於張學舟鎮壓宛平太過於乾脆利索,宛平省並沒有爆發惡**件。
慶安省讓人很受傷,但宛平省的親近無疑能加速安定,也讓赤色聯盟國削減著各類惡**件的發生。
周波態度的變化是一個很明顯的案例,但凡委員會入主各省的委員越來越多,諸多省市的態度變化就會越來越明顯,最終擁抱西京城成為鐵板一塊。
任一生等人無法治國到細微之處讓人人感受公平,但他們無疑可以將各種大麻煩收拾掉。
周波的變化讓任一生極為滿意,他正欲拍胸脯確保一切,隻聽耳邊不遠處的槍響聲傳了過來。
“是宋步爾的槍,他們追到裴景了,快快快調轉車頭前去!”
任一生一喜,不免快速指揮宋鳳英調轉車頭奔向槍響聲處。
裴景精神被重創,而杜奇是第五序列,隻要踏入任一生打擊範圍,這兩人必然被控製,這更無需說還有宋步爾等人。
任一生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身體不斷調整,預備著龍象格鬥術。
周波則是摸了摸自己沉重的軍刺,臉上浮過一絲猙獰。
如果想安全離開柳園離開慶安,他們必須剪除掉最大的禍患,否則被反噬時發生意外難於防患。
沒有誰會給裴景等人卷土重來的機會,哪怕眾人身體重傷也是如此。
隻有裴景徹底死透了,眾人才會認定事情結束。
“在那兒!”
周波不斷掃視著前方,等到再一道槍響聲,他已經完全確定了方位。
“杜奇下水了,他想帶著裴景進入地下通道!”
柳園中假山流水諸多,哪怕杜奇腳步再快,對方身上也背著一個裴景,而宋步爾的槍專門往裴景身上招呼,這導致杜奇極為被動。
周波指出方位時,眾人已經看到了八十餘米外假山後方的杜奇。
對方背著裴景,身體上下著裝的衣褲不斷流水,滿臉都是猙獰之色,顯然是將宋步爾恨到了骨子裡。
“我們的人彙合了,你們輸了!”
宋步爾毫無情感的宣判聲更是讓杜奇憤恨。
“不應該這樣,一切不應該這樣!”杜奇憤怒道。
“不應該這樣,那你想怎麼樣?”宋步爾道。
宋步爾緩緩顯出了身體。
他身體包裹的著裝與身邊的假山色彩極為相似,等到宋步爾走兩步,又詭異變成了流水近乎透明的模樣。
宋步爾的槍械研發不可知,但宋步爾這套衣裳仿若變色龍,將宋步爾近乎完美隱匿。
“這寶貝啊!”
哪怕是張學舟也不得不驚歎一聲,搞清楚了諸多青年挑戰賽中為何宋步爾一直不見蹤跡,但又不斷跟隨著王郝然。
“一切結束了!”
宋步爾開口。
宋步爾顯出身體,不再如同冤魂一樣追擊杜奇,這其中的原因不過是任一生等人到了。
他不喜歡多說話,但為了任一生釋放龍象格鬥術,宋步爾覺得自己多說兩句也無妨。
他手中的槍械朝著下方,但宋步爾不知怎麼隱隱中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結束,不可能結……”
宋步爾淡然沒有情感的模樣讓杜奇極為憤怒,他知曉自己難於逃脫,不免也是憤怒大喊,寄希望於柳園中進來一些裴景的舊部幫忙。
但他憤怒的大聲在短短數秒後就戛然而止。
脖子上的巨疼傳來,杜奇不可置信回頭,隻見一雙如同野獸欠缺理智的凶殘眼睛凝望而來。
“大……大將……”
脖子的巨疼沒有心中信念的倒塌更讓人絕望。
杜奇看著仿若野獸一樣撕咬自己脖子的裴景,他眼中絕望的光芒愈加暗淡,他沒有反抗,身體搖搖晃晃倒了下去。
在激烈的交鋒之後,他背上的裴景陷入真暮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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