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張學舟等人是淩晨五點在城門口排隊入城,但他們進入皇宮已經是將近十二點。
這其中有檢查通關的原因,也有車隊入城後行進速度等方麵的原因。
最為重要的原因則是帝王不是他們想見就能見,沒有‘給事中’的加官,張學舟和桑弘羊入宮都要奏請,而後待宣入宮。
“我這需要先彙報,讓陛下知曉了這其中的金額,而後才能卸貨交差換錢出來,大概需要半個時辰!”
“我和陛下說幾句話就行!”
“那東方兄先請!”
宣入宮的宦官沒有一次宣一個,而是讓張學舟和桑弘羊同時進宮。
簡短的交流,張學舟走在了前麵,而桑弘羊則是跟在了後方。
熟悉的未央宮依舊,張學舟甚至還看到了負責巡邏守衛未央宮的禁衛長李廣。
似乎許久沒見張學舟有幾分陌生,李廣還打量了數眼做檢查,等到張學舟朝著李廣笑了笑,李廣才恍然想起了張學舟這個曾經交際過數次的年輕人。
“居然還活著!”
李廣嘟囔了一聲,似是對張學舟腦袋開瓢後還能活如此久有些小驚訝。
這讓張學舟有些無語。
“陛下是萬歲,我多少也得活個五百歲!”
張學舟聳聳肩應了一聲。
“有誌氣!”
李廣回了一句,雙方交錯而過,張學舟入了未央宮,而桑弘羊則是在未央宮大殿外等候。
“小羊,如今外麵的人都傳言你靠著陛下掙了大錢,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張學舟入大殿見帝王,李廣則是閒著無聊和桑弘羊扯皮。
“李禁衛長您彆亂說呀,我哪有掙大錢”桑弘羊辯解道。
“這個事兒不是我說的”李廣擺手道:“我是聽彆人說的,正好看到你就隨口問問!”
“我沒掙大錢!”
桑弘羊再次重複強調,又不斷搖頭。
桑弘羊不僅沒掙大錢,他父親還利用洛陽商團辦事,在其中花費了不少錢財周轉,才讓桑弘羊一車又一車的貨物送向長安城。
正常流通的貨物被截胡,這其中少不了要得罪一些利益方,這不僅僅涉及洛陽城,還涉及長安城。
這些傳言或許就是針對桑家的一種方式,讓人誤認為桑弘羊在其中貪圖皇室油水。
但凡說的人多了,一些事情就傳入了有心人耳中,指不定就有人抓住其中的一些小把柄來參桑弘羊一本。
桑弘羊如今隻能慶幸自己算術好,諸多賬務都有詳細記錄,每一筆賬都対得清楚。
他回神了過來,一時不知李廣詢問是好奇還是提醒。
“我就是辦一點點事!”
桑弘羊低念了一聲。
而在未央宮大殿,新帝也頗為好奇看著活著回來的張學舟,極為好奇對方在身體病態的情況下如何辦事,又將事情辦理到了什麼程度。
“陛下萬福,小臣走遍了大江南北,最終找到了李少君此人,在敘說陛下寬厚待人的情況下,李少君願意來長安城一顯本事!”
“人呢?”
“他要修身養性而後才能動身,此時應該還在來長安城的路上!”
張學舟簡單說了兩句,這讓新帝沒法往下問。
他感覺張學舟這家夥跑回來就是報個道,事情辦沒辦妥則是沒法確定。
若李少君沒來長安城,這就得一直等,若李少君死在半路上,這種事情也有可能發生。
甭管張學舟做沒做成這件事情,對方似乎都有一些理由。
“你這……你這……”
新帝隻覺張學舟這種任務的完成度讓他很難評價。
總之,活著回來也挺好。
事情辦成了,新帝會很高興,事情沒辦成,張學舟至少還會射覆,拿出去賭鬥時不會丟他麵子。
“我邀請李少君時,公孫弘大儒還在一旁,他親耳聽得李少君擔保前來長安城見陛下!”
等到張學舟說出一個公證人,這讓新帝很頭疼。
公孫弘辦事辦得一塌糊塗,帶著百餘個裙帶關係的人出去了,啥事也沒乾,回來的時候人少了一半。
這裡麵一大堆複雜關係要處理,不少人參公孫弘,又不乏有人要找公孫弘要一個說法。
新帝也隻能讓公孫弘躲遠點,將對方逐出了長安城。
等待三五年又或十年八年後,這些新賬變成老賬,公孫弘才能擺脫此前出使凶國的諸多麻煩。
張學舟拿這種人當證人相當不可靠,新帝也沒辦法找對方來印證。
“你這一路辛苦,哦,去了淮南、江都、廣陵、臨淮、泰山、北海、膠東、睢陽、渤海、真定、常山、巨鹿、南陽,你去的地方挺複雜啊!”
新帝接過張學舟遞交的公文帛書,看著上麵一個個印章,他念了念一些熟悉的大城,隻覺張學舟這大半年跑的地方非常多,多到新帝都難於相信。
印章不會騙人,依對方這種跋涉的漫漫長途,這也算是沒功勞有苦勞了。
如果對方所說為真,新帝覺得張學舟辦事還是相當不錯。
“李少君此人行無定蹤,隻能聽到一些消息就去尋覓”張學舟道:“萬幸是走遍了萬水千山後終於找到了他!”
“朕知道了!”
新帝點點頭。
李少君沒帶來,公文也交了,新帝想封賞沒理由,對方一路辛苦不給一些封賞似乎又說不過去。
這讓新帝還琢磨了數秒。
“你先回家休息休息,待那李少君……你待朕再叫你!”
他本想讓張學舟領著李少君前來後再給一些封賞,但想到招募李少君似乎沒那麼可靠後,新帝也隻得快速改了口,免得張學舟回家等李少君要花數年甚至一輩子都沒可能再過來。
“好嘞,那我回家了!”
張學舟的正經沒幾秒,等到新帝宣布可以退下,他頓時高高興興走了人。
他應下得有些爽快,轉身就出了大殿,一時讓新帝懷疑張學舟四處亂跑沒完成招募計劃。
“這東方朔說完就跑也太快了,看上去辦事似乎有點不靠譜?但他做這個事跑了如此多地方,一路也很辛苦,可若這份辛苦沒成果,那他做事到底還算不算數?”
新帝倒是沒責備張學舟退出未央宮大殿不守規矩,但他來來回回思索發覺沒法對張學舟辦事定性好壞。
對方似乎辦了事情,又似乎沒辦成什麼事。
出去大半年後,張學舟拿著一份蓋章的公文就交結了他當初吩咐的任務。
至於李少君什麼時候來長安,又是否被招募了,這在當下也沒個確切的結論。
如果手底下的人都是這麼辦事,新帝覺得自己沒法主政了。
“還是小羊深得朕心!”
張學舟很不靠譜,但在大殿外等候的桑弘羊則是很靠譜。
不了桑弘羊做什麼,對方都會記錄下來,而且有相關記錄可查詢,
最重要的是,桑弘羊辦事帶來了顯而易見的成效。
新帝的私人金庫財富在迅速增加,如今的他終於有私錢用於打賞和收攏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