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不破，吾當永存！”
“信吾者，得永生！”
……
恍惚中，張學舟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隻是相較於此前自身的感受，他這次更像是一個局外人，可以處於第三視角看自己從嬰幼兒成長。
他以往經曆過這類事情，再次經曆就少了感受，隻覺是事情再演示了一遍。
“有點時間長河的感覺！”
張學舟和姚元廣推衍了一次三太子哪吒的相術，聯手下進入過時間長河。
他當時脫離時間長河後就迅速陷入淡忘，很多事情在腦海中被清除。
而陷入這種恍惚中讓張學舟有同樣的感覺，他甚至忽地回想起了時間長河看到過的諸多。
一幅幅畫麵的記憶浮過張學舟腦海。
這些畫麵有現實中在後續發生的事情，也有完全對照不上的內容。
他的人生軌跡似乎並沒有按時間長河的一切行走，而是存在一些變數。
或許是他，又或是域外天魔。
這不僅僅是他的人生，也是域外天魔的人生，兩者交互時帶來了變化，也讓窺知窺探並不完全保真。
張學舟回頭觀望，隻見他身後還有十二萬九千五百九十九個自己同樣對視而來。
身體被分割成時間元的感覺十分微妙，這會導致人在時間與空間中變換。
張學舟覺得這十二萬九千六百的自己不僅僅是自己被分割的身體，更是屬於自己在時間上的記憶。
“沒想到你還挺惜命！”
初次動用‘久宇’，張學舟等人的操控無疑沒有經驗，也不知道規避影響，甚至於他們當下欠缺資格使用這種寶貝。
這不可避免要帶來一些損傷，但張學舟第一次發現自身被創時，潛伏於他身體的域外天魔似乎也在共同出力進行對抗這種無法承受的風險。
“對於踏入這方世界的異妖，永世鎮壓他們，不得讓他們超生逃脫，直到時光將他們化成灰灰！”
想到在紫霄宮大殿聽到的聲音，張學舟一時明白了對方為何會這麼說。
當記憶不存在時，原本的那個人就意味著消亡。
就像鎮壓在豐西澤‘白’，隻要對方無法逃脫，任由怎麼活都沒問題，時光會給‘白’一個最終的歸宿。
這方世界的頂級修煉者大概率也被不同種族的域外天魔侵襲所困擾，也隻能尋覓到這種方法進行針對。
“不死不滅終究是有極限的！”
域外天魔生命的獨特性讓對方難於消亡，而這方世界的大修煉者已經指引出了方法。
隻是如何運用方法則是另一個問題，至少張學舟無法在自己身體內鎮壓域外天魔，也難於讓對方被時光侵襲直到死去。
他在這種時間元中思索，而且是十二萬九千六百個自己同樣陷入思考。
龐大而複雜思維依舊讓張學舟難於得到答案。
時間似乎很漫長，時間似乎又很短暫。
從墨家機關城到秘地隻有十餘裡路，擅飛縱者隻需要片刻時間就能通達，而擅奔襲者的速度也不會慢。
而對於‘久宇’的穿梭來說，這種時間可能是一瞬，但這一瞬又給予了他們漫長的思考時間。
這是一種很微妙‘度日如年’感覺，時間很短，但又感覺很長。
思維的感知遲緩帶來了這種時間前後的延伸性，十二萬九千六百份時間元更是將這種時間性拉長。
“要屎了，天尊怎麼也在這兒？”
“這似乎是元始天尊經常捧著的那個玉如意呀？”
“天尊，你還好嗎？”
“小龍半路撿了一個玉如意，這是您不小心掉地上的嗎？
敖勝的聲音入耳。
慌張、無措、緊張、忐忑等複雜心情完全被張學舟所感知。
他的目光所視也漸漸回歸到了現實中，並不再看到的是自己所經曆的過往。
紫光氤氳吞吐，張學舟再次顯出身體時，他已經立在了紫霄宮大殿，而他的腦袋上就是那顆引人致幻的陣法核心寶珠。
恍惚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但他這一次的恍惚感遠較之此前要輕微。
張學舟伸手，黑色的袖子頓時蓋住了腦袋。
等到月明異相浮過腦海，他迅速恢複著自己遮蔽紫光的頭套等物。
公孫弘躺在地上蜷縮成團，李少君死死掐著此前機關房那尊木頭人的脖子，口中咬牙切齒念念沒有清醒過來。
‘久宇’分割時間元因素和紫霄宮迷幻大陣重疊，這兩人顯然陷入更深，哪怕取玉如意過來也大概率難於掙脫影響。
玉如意終究是能抵禦陣法紫光迷幻的影響，不僅僅公孫弘和李少君有需要，張學舟同樣有需求。
他剛欲走出大殿，隻覺自己身體仿若撞上了一堵空氣牆。
缺乏了玉如意，張學舟連出殿都做不到。
他朝著十餘米外跪倒在地的敖勝喊了一聲，又使勁招手，示意對方前來大殿。
但敖勝仿若沒有聽到。
大殿的門開著，張學舟能看到外麵，他也能聽到外麵，但外麵對大殿中發生的一切似乎不知。
一堵空氣牆不僅阻隔了張學舟出殿，也阻隔了外麵對殿內窺探窺察。
“要完！”
明明隻有十餘米距離，但張學舟就是拿不到玉如意。
如果將這個陣法引發的紫光異相比喻成水，公孫弘和李少君已經溺水，而張學舟則是仗著水性較好還能支撐。
但他們無疑被封鎖在這處大殿中了。
張學舟摸了摸看不見有阻隔自身的空氣牆，而後又沿著大殿摸索。
“我在外麵看這座大殿明明是真實的，怎麼可能看得見摸不著！”
不僅僅是大殿的門，等到張學舟摸向構建大殿的其他地方，他駭然發覺大殿所呈現的一切與他認知不同。
大殿或許是這座陣法所構建的虛幻，又或大殿屬於真實，但他們被一種特殊的空間力量所隔絕，導致難於觸摸真實。
明明構建大殿的木牆厚頂就在眼前，但這就是咫尺天涯難於碰觸，哪怕張學舟想上梁揭瓦都做不到。
“你這孽龍進來做什麼，你瞎搗鼓害得本尊好苦！”
等到外麵的嗬斥聲響起，前來秘地的大修煉者開始清醒，張學舟覺得事情更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