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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舟回宣化樓,他與董仲舒交流時不免也提及了公孫弘的方案,想聽聽董仲舒的意見。
董仲舒在點頭示意可以嘗試時,不免也多提醒了一句。
公孫弘的建議可以聽,但也需要做一些防備,免得惹出事情。
在高郵水府的事情上,張學舟和董仲舒是作為隱瞞的一方,而公孫弘則是被隱瞞的一方,涉及各有的立場不同。
董仲舒希望張學舟在行事時注意分寸,免得將來有可能被公孫弘抓了把柄。
他低聲提醒了一句,張學舟隻是笑笑點頭做了回應,而後在宣華樓尋了一個廂房安睡。
董仲舒的提醒並非空談,當下一切的事情都在按計劃發展,董仲舒可能謀求江都國,而公孫弘也可能再入長安,甚至有可能占據不俗的地位。
但張學舟聽取意見時是站在垂青之地的高郵水府上,他覺得自己更多可能是運勢,就像公孫弘接引浩然正氣讓他心有所得一樣。
至於未來的事情,那就是未來說了算。
對張學舟而言,他也計較不了那麼多。
彆說高郵水府的把柄,隻要他能擺脫域外天魔擁有自己的人生,就算讓他將公孫弘引薦給敖厲,而後讓敖厲吐一嘴口水給公孫弘也沒問題。
眾人所處位置不同,想法也各有不同。
「他這個症狀真是讓人噓唏!」
張學舟回了廂房安睡,董仲舒也照例查房,免得有什麼疏忽讓毒蟲等物入了房間。
他清除著可能隱患時,隻見公孫弘入門,瞅了張學舟數眼後一臉的噓唏。
「四海龍王噴吐龍涎對他沒有一絲效果,龍涎加入沉香真能熏出天地二橋接洽嗎?」董仲舒問道。
「這隻是我的推理,他要不要去做是另外一回事」公孫弘道「從實際上而言,我認為也不可能達成一個很理想的結果,但從理論上而言,如果龍涎香結合仲舒你提及的天人感應狀態,這或許能給他一絲恢複的契機!」
「結合天人感應治病嗎?」
董仲舒微微一滯,隻覺公孫弘現在滿腦袋都是天人感應的想法。
他尚還在感悟術法尋求援引的感應理論,從而獲得更強的效果,公孫弘居然將念頭打到了治病這方麵。
說來董仲舒還真就沒病的時候尋求過什麼天人感應。
他不看好張學舟借助龍涎香來修複天地二橋,但他也找不出反駁的理論,畢竟天人感應幾乎可以用在方方麵麵,如果治病時提供一些裨益也有可能。
「怎麼?仲舒,你沒用過嗎?」
聽到董仲舒略帶疑惑的詢問,公孫弘心中一跳,隻覺自己有可能誤人子弟。
如果連董仲舒這個創始人都沒試驗成功過,張學舟想成功的幾率幾乎等於零。
「沒用過」董仲舒搖頭道「但從理論上而言,這確實存在影響!」
「存在影響就好」公孫弘鬆了一口氣道「我也是誦讀浩然正氣時心有所感,才對他提出了這個荒謬的建議,如今想來也是有些不應該,要不我等他清醒後告訴他這些事兒?」
「倒也不必」董仲舒搖頭道「存在一線渺茫希望總比沒有的好!」
「你說這太醫院……他們乾啥不好非要撬腦袋骨!」
公孫弘拍大腿都想不明白,但董仲舒很清楚張學舟充當的隻是一個試驗品。
如果沒有更高層的需求,張學舟是不可能被太醫院做這種危險的手術。
向上猜並不難,有這種需求的人也少。
而病情如果到了需要開頭顱的階段,那也意味著幾乎是死症。
漢王室一場大變革顯然會在短短數年後到來,如果想在數年後定下儒家大統之名,又推動國強民富,董仲舒不免覺得時間有些緊。
這需要他行運術,而後謀求踏入真我境,真正站在風雲的頂端才有一定的話語權。
他在張學舟廂房完成檢查,而後與公孫弘稍做交談,慢慢踱步出了宣華樓。
沿著廣陵城的大道行進,董仲舒能看到廣陵城的繁華,也能看到江都王宮的奢華。
「望氣而觀,江都國氣運淩亂,小國之地難成大氣候,但我也就求一個真我境,這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董仲舒沿著江都王宮而行,不斷勘察著行運術的地利。
他當下已經獲得了江都王的友善,行走在王宮周邊沒有任何問題。
如果將來成為江都一員,董仲舒更是大概率存在進出王宮的權限。
他慢慢踱步尋覓著江都國運的中心點位。
等到來回走了兩遍,董仲舒才尋了王宮外一顆長勢古老的柳樹。
他站在柳樹下,隻覺這兒是江都國運的一個上佳切入之處。
欲要奪運必先行準備,董仲舒當下確定了國都,他也開始尋求推動運術,等到成為江都官員出入皇宮陪伴江都王左右,那便是真正推動運術走向所需的開始。
董仲舒取配劍斬了一段柳樹枝,又削成箭的模樣,他劃破自己手指,拿鮮血侵染了箭頭,而後繞著柳樹開始念念有詞。
不斷的念誦中,天際不知名深處一點紫光盈盈顯出,仿若星辰搖曳在天空深處。
透亮的點點紫色光華肉眼難見,但又穿透了無數空間,落在了這顆柳樹身上。
「落!」
董仲舒心有所感,他手中削成箭模樣的樹枝被他順著紫色光華方向一插而入,直接如同利劍一般插入樹體。
仿若鮮血一般的紅色隨即從柳樹上湧出。
董仲舒捂著這杆沾染了自己血液的樹枝,隱約中,他隻覺看到了一片片金光升騰。
這是常人肉眼所難見到的‘運",也是他欲要聚攏彙聚自身的運,更是需要將推動江都王作為載體傳輸於他的‘運"。
董仲舒至今難於明白‘運"臨身後為何會讓人運氣變好,但他猜測這或許也是屬於大千世界某種看不見摸不著的特殊能量,吸納較多後能讓人得償所願。
他看升騰的金光,張開的雙臂似乎吸納一點點,但金光就像一群嬉戲玩耍的孩童,並不與他交互,更沒有透入他身軀。
這是看得見摸不著的‘運"。
董仲舒不免噓唏。
他行運術激蕩起了江都國的運,但這種運沒有給他這個江都國的局外人帶來半點用處,最終隻能溢散回歸。
董仲舒望著這片可見不可得的金光,他眼中有著一絲等待的焦慮、
但在短短片刻之後,董仲舒隻見這些金光如同宿鳥歸巢,齊齊飄飄蕩蕩朝著一片區域隱沒消失。
被董仲舒做法激蕩起的江都國‘運"中,仿若有什麼饕餮巨獸張開了口,開始吞服這些沒有主人守護的‘運"。
「若非江都王宮附近有人修運奪運,那就是有王儲世子承接了這份運道!」
董仲舒站直了身體,試圖從金光中看到‘運"的承接者。
但他瞪大了眼睛也隻能尋覓到一片黑暗。
等到金光退散,他才從黑暗的蕩漾中看到一線黑白。
黑白的色彩仿若一條死掉的魚,對方吞噬了片片金光片刻後便沉了下去,再也沒有蕩起一絲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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