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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陵前,燃燈道人毫不忌諱提及著陽陵墓穴構建的不合理之處。
哪怕是陽陵的細節之處已經做到了陵墓改名的地步,但這其中依舊存在高風險,一旦失敗就會引發大患,甚至有可能導致長安城生靈塗炭。
「這極陰極陽的轉換真能讓死人複生嗎?」太皇太後等了數十秒才詢問道。
「能」燃燈道人點頭道「但你應該是不願意看到那些行屍走肉之物!」
「行屍走肉……」
「逆轉陰陽不是延續壽命,陽煞氣並不能真正續命,隻是將屍體化成欠缺理智的僵屍、陰魂、鬼魅等生靈而已!」
燃燈道人淡聲解釋,又注目著陰煞氣纏身的太皇太後。
死人承受陽煞氣可化成僵屍等陰物,活人承受陰煞氣自然也會逆轉,從生機勃勃轉成苟延殘喘。
「你想斬斷身上的陰煞氣同樣不容易」燃燈道人道。
「還望道長妙法助我」太皇太後道。
「我引法消災厄,讓一切魂歸魂土歸土,若那煞氣之源能消退下去,或許也能將你體內這些煞氣吸走」燃燈道人開口道「但老僧不能確保祈法時必然治愈到你。」
「總歸是較之煞氣纏著老身要強」太皇太後道「道長儘可在長安城之地休整,不論是佛子還是寶珠,但凡有消息我都會讓人轉告於你!」
「也罷,我已經在這兒施法了七天,且先施展《往生咒》超度推動此地化成淨土!」
相較於個人尋覓,這遠不如借助掌控疆域的朝廷力量。
燃燈道人點頭同意。
他注目著這個第一次見麵的東土道家掌舵者。
東土道家有衰敗的天庭勢力藏於秘地中,也有混雜的學派勢力,但真正歸屬掌權的疆域內道家勢力則是被對方所掌握。
難得這種頂級權勢者落難,燃燈道人賣了對方一個麵子,也順理成章解決著自己的事情。
太皇太後辦事需要一定的時間,而施法超度亡魂驅除惡煞則是他當下就能做的事情。
燃燈道人也不故作推辭。
他邀請了太皇太後坐於帝陵前,又伸手取了一柄戒刀。
戒刀輕盈落在太皇太後的手心中,刀尖挑起一滴鮮血。
「南無阿彌多婆夜……」
燃燈道人舉起戒刀口中喃喃念誦。
刀尖帶著的那滴鮮血迅速化成一朵血色蓮花,又有無數細小宛如觸須之物不斷從蓮花中延伸紮根向帝陵的土堆上。
「西方教超度之法果然神妙!」
東土與西方教相隔萬水千山,兩者不說友好如鄰,但確實沒啥大矛盾。
相應太皇太後和燃燈道人相處時並無爭鋒,而是可以做到兩者相互合作。
年尾之時,太皇太後從安樂宮禁衛長程不識那兒獲知有缺乏‘節"的僧人從西方來,對方自稱燃燈,一路行進皆無‘節",引發了一連串的問題。
翻讀了古典之後,太皇太後也有著迅速的接洽。
她最終確定此燃燈就是古籍上所記載的大修煉者。
對方和東土仙庭道家有一些不可調和的矛盾,從而遠走西方,與當下的東土朝廷並無矛盾。
對方是前來尋西方教的佛子,也想搜尋自己曾遺失的二十四件重寶。
這種聖地之主的底蘊讓太皇太後遠歎不如,她一時難言數百上千年前的修士輝煌時期,更是難知燃燈道人修為的深淺。
但雙方溝通之後則是有著
極為友好的合作。
燃燈道人一眼看出太皇太後身上的災厄,也願意進行超度亡魂的儀式,而太皇太後則是要滿足對方尋覓重寶和佛子的要求。
祭祀念法七天確定煞氣範圍後,燃燈道人此時也正式進入了收尾階段。
夜間是陰煞氣猛烈之時,當下也是做法的最佳時間。
他口中喃喃念誦,一朵血蓮從紅色慢慢轉向白色,
與此同時,填埋帝陵的黃土層上一朵接一朵白蓮冒出。
仿若雨後樹林中的蘑菇,這些白蓮不斷在帝陵上冒出,又如同星羅棋布分布四處。
「阿彌唎都婆毗!」
燃燈道人伸手朝著帝陵中懸掛如同海洋一般的紅色燈籠一指,這些燈籠頓時飄飄蕩蕩朝著白蓮而去。
「這每一朵白蓮都是陰煞氣牽引著死者所化成」燃燈道人指向上空道「我以靈柩燈中幽冥火為引,指亮這些人投胎轉世之路,他們怨念一消,這煞氣也就化了!」
「道長術法高明!」
太皇太後抬頭向上,隻見萬千紅燈籠中,又有一盞紅色宮燈矗立在最中央。
宛如一根定海神針鐵,這盞紅色宮燈中的火焰牽引著萬千紅燈籠,也讓煞氣溫順得宛如白蓮。
看似美輪美奐的白蓮之物,誰能想到這就是讓她痛不欲生的陰煞氣。
相較於醫家開顱去頑疾的醫術,燃燈道人這種聖地之主擁有不可思議的偉能。
太皇太後隻覺時來運轉,這讓她終於看到了一絲光明。
隱隱之中,她隻覺身體內仿若被斬了一刀,一時間宛如抽筋般痛楚。
她臉色微變,但又硬生生忍住,繼續承受著燃燈道人的施法驅除陰煞氣。
相較於當下承受的痛楚,她前一段時間被痛楚所折磨更甚,那甚至引發了她修為動蕩下跌。
她的肌肉有些顫抖,又硬生生止住麵部表情。
但等到再次一刀斬於體內的痛楚傳來,太皇太後也忍不住有了色變。
「道長,我要被抽多少次煞氣才能驅除體內惡疾」太皇太後問道。
「隻要這萬千怨魂的怨念可消退,或許一次就能抽乾淨」燃燈道人認真回道「如果這葬下的萬千之人難於消除怨念,這也免不了反反複複,而且動用獻祭之法構建大陣者都少有人有好下場,還望施主以後可以善待其他人才是!」
「道長說的是!」
太皇太後點頭應下,她說話時隻覺身體又是一疼,這讓她有些忍不住。
「您施術抽我煞氣時能不能慢一點點,我最近被煞氣折磨,身體有些熬不住」太皇太後道。
「那是自然」燃燈道人點頭道「我取你一滴血為引化成血蓮,這血蓮抽取煞氣自然徐徐而行,並不會一下就將你抽倒!」
「這當下的抽取算是徐徐而行嗎?」
「自然是徐徐而行,畢竟我施法有七日,已經做到穩妥得不能再穩妥,並不需要做急功近利之事!」
燃燈道人點頭應下,這讓太皇太後深深呼了一口氣,也隻得忍痛承受這種刀割之苦。
等到燃燈道人麵帶微笑,而她身體又是猛烈一疼,太皇太後一時有些念頭尋思開顱是不是痛楚要輕微一些。
她腦海中浮過雜念,等到燃燈道人開腔,她才集中精神了過去。
「三更陰冷,煞氣乃是最猛烈之時,我在那時會抽你體內煞氣」燃燈道人道「等到五更天明之時,那煞氣被晨光所照射大幅退縮,也就到了你體內煞氣冰雪消融之時!」
「三更抽我體內煞氣……不好!」
太皇太後聽得連連點頭。
等到她
腦海中反應過來時,猛地發覺燃燈道人還不曾開始對她施術抽取煞氣。
這讓她麵色頓時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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