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晚了一步!”從任一生有感知到張學舟等人最大速度驅車回到濟世醫療中心,時間有整整一個半小時。這較之張學舟等人正常到達的時間提前了近一個小時。但他們延誤的時間依舊太久。神識回歸身體之後,任一生再次感受到了徹骨乃至思維都要凍結的冰冷,甚至他無法依靠肉身進行正常的呼吸。如果不是因為神魂出竅後有過種種類似的經曆,任一生覺得自己很難堅持到張學舟等人前來。或許是耽擱了時間,又或許是冷凍技術方麵的原因,亦或是冷凍時間極長,任一生當下雙手雙腿沒有知覺,哪怕是進食都困難。唯一能證明任一生活著的是他終於有了正常呼吸。“沒想到我成了一個殘廢!”隔離觀測室中的任一生安安靜靜躺在療養儀中,又時不時有某某大人物前來窺探。這有些類似張學舟被煞氣衝擊後被眾高官探望的情況。大夥兒說關心是假的,來看看情況又或熱鬨是真的。透過另一間封閉房的玻璃小窗口,任一生的陽魄法軀看著觀測室外的人來人往,忍不住籲了一口氣。“這總比您此前預想變成猴子要好”張學舟安慰道。“也就這點安慰了”任一生點頭道。“您就不怕身體變化後產生問題,導致您再次難於回歸身軀了”張學舟奇道。“那個療養對身體的刺痛感很強,我不想回去”任一生連連搖頭道:“再說我現在與身體通過陽魄化形術強化了感知和關聯,沒那麼容易甩脫出去了!”或許因為尊上是妖,這道術有著種種怪異。張學舟至今為止見過了數人修行有成的陽魄化形,沒有誰與誰修煉的情況是完全相同的。包括他,也包括任一生,更是包括帝君和尊上,每一方都有一些不同之處。“也不知道董夫子有沒有找到靈玉,又修行得如何了?”張學舟尋思著自己所能正常接觸的修行者,他剩下的參考對象隻有董仲舒了。或許董仲舒也會給予他較為完整的解析。“那您現在是不是沒法脫離身體距離太長遠?”張學舟想了想自己那具最遠可飄蕩一百二十裡左右範圍的法軀,不免也想拿任一生當下情況對比一番。“我似乎並沒有你所說的那種情況!”張學舟描述了一下,這讓任一生仔細思考了一番。“我當下與身體的關係就像磁的正極和負極,當相距的距離極近時,我能進入身體內並操控這具身體,當我距離極遠時,我隻是難於操控身體甚至對身體失去控製,但我遠離身體似乎並無問題!”“這樣子?”“或許存在失聯的距離,但我隻要回到身體旁,這種感知就會重新建立。”宛如在肉身上打上了某種標記,任一生從此前難於回歸肉身,最終變成了隻要距離足夠近,他就能進入自己的身體。從北熱河研究所到學府區的濟世醫療中心,兩百餘裡路或許就是證明。“我現在感覺法軀才是我真正的身體,**更像是外物,就如同我穿的一件衣服”任一生道:“我可以穿上衣服,我也可以脫下衣服。”“感覺很奇妙!”張學舟嘖嘖稱奇。任一生的陽魄化形術最終變成了類似鬼上身的情況,稍有不同的是任一生是上了自己的身。他的法軀依舊是法軀,而身軀也依舊是身軀,兩者有聯係但又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嚴密無隙。“我這種情況以後會產生不利的影響嗎?”任一生看著不得不陷入應付的任安然和任無恙,又看了看換了一間房躲災的張學舟,再看向自己的法軀。任一生不得不說他當下能蘇醒過來是一樁奇跡,哪怕是他自己都沒預想到。除了身體狀況有些小糟糕,可能需要長久時間的療養恢複才有概率正常行走,其他地方幾乎完美。但任一生也不得不預防將來可能出現的變化。“您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張學舟道:“但我很抱歉沒辦法解答,要不您等等時間看看情況?”“真沒法回答?”“我連神通境都沒有,也沒修行過陽魄化形術,哪能回答您!”“弘苦呢?”“他也不行!”張學舟擺擺手,示意自己是真沒能耐。尊上搗鼓這個術的目的大概率是用於延壽,術確實很好,但尊上的術也確實存在缺陷,甚至存在尊上不曾考慮的情況。連尊上這個創建者都沒搞清楚情況,這就更無須說張學舟。他隻是一個拾人牙慧者,並非術法集大成者。“你抓緊點時間修行,爭取早日踏入神通境,或許你那時候就有能耐幫我了”任一生催促道。“您指望我還不如好好珍惜擁有肉身的自己”張學舟笑道:“相較於此前,您當下至少擁有了肉身,也存在竅穴,再次擁有了修行境界術的條件,您抓緊點時間倒是真的!”“我身體都癱瘓了!”任一生和張學舟叨叨,兩人催促修行的事情最終沒了下文。張學舟是知曉神通境並非一蹴而就的修行,任一生則是有想法但身體不給力。兩人各自對望了一眼,也隻得將心思收起來。“駱天鳴這個老貨居然又鑽出暮年公館了!”“他是暮年公館裡表現最好也是最配合的,出暮年公館遠較之其他人要輕鬆!”“我和他沒什麼交情,不值得他大費周章來探望我!”“或許是想著您的精神強化篇呢!”室內觀測了許久,形形色色的人不斷探望任一生。大多數人是看一看這場醫療奇跡,又想獲知任一生身體狀況,也不乏有人想重複這種冷凍身體方式治療某些特殊病患者,還有一些人則是想搞清楚任一生死而複生秘密。等到一群人簇擁著駱天鳴而來,任一生不免也皺起了眉頭。從暮年公館出來一趟不容易,各類繁雜的檢測不提,這其中還有時間方麵的限製,每三個月甚至半年才可能出來放一次風。任一生沒想到駱天鳴將放風的機會用在了他的身上。任一生確實和駱天鳴沒交情,相反,在任一生尋覓到一些隱秘線索的推測中,駱天鳴很可能與他父親之間存在很大的糾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