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蒙帝國廢棄的地下水道中,咆哮聲源源不斷,在這個下水道的管壁中來回震蕩。兩百多頭大大小小的異獸被各種鐵絲和細繩所捆綁,宛如屠宰場待殺的豬一般丟在地上,眾人需要時不時進行巡邏,查看哪頭異獸有可能出現掙脫情況,又有那些異獸可能被勒死。這種場麵有些糟心,但相較於外麵獸潮的場景,這種情況又能接受。再怎麼說這隻是麵對被捆綁的異獸。但在這種嘈雜的地方想安穩躺著睡一下是沒可能了。異獸太少是一種困擾,異獸太多同樣是困擾。而異獸還在源源不斷送過來時,幾乎所有人都在徘徊在折磨中。哪怕一頭異獸就是一筆財富,但對長時間處於這種獸群中眾人來說,需要提防異獸可能的逃脫又或襲擊,每個人的神經都繃得很緊。這確實是一場高強度的狩獵,也隻有極少數人可以持續下來。至今還能外出的隻有日夜精力飽滿的張學舟,又有硬撐著三口氣非要攀比的左騰,也涉及第六序列的蒙特斯亞瑟、第四序列的巴提亞,又有腦袋受刺激比較大的尚格納美斯。其他眾人欠缺精力,也欠缺了力氣,發揮的實戰能力隻有正常狀態下的十之二三。這是一個極為危險的閾值,但凡眾人遭遇外來團隊爭奪幾乎就是團滅的前奏。但富貴險中求,仗著這兒此前是初級區域,蒙特斯亞瑟的狩獵瘋狂而又大膽,試圖一次吃個飽。“也不知亞瑟閣下這一次會帶什麼異獸回來!”林娜怯生生看了表情極為嚴肅的王郝然一眼,又小心看向喉嚨不適顯得有幾分暴躁的艾德裡安。等到再看向龐大的異獸群時,她不免也是心驚膽戰,生怕自己穿梭異獸群巡查時不小心被某頭異獸偷襲。“你短距離反應那麼快,這些異獸一個能打的也沒有,這麼怕死做什麼!”大約是被看得不耐煩,艾德裡安捏著喉嚨粗聲粗氣進行了回複。“亞瑟閣下已經注射了兩支藥劑,他也接近極限了”艾德裡安道。“可他拿了三支藥劑哎,一周高強度作戰的藥劑全帶上了”林娜道。“他短短一天注射了兩劑,沒可能去注射第三劑”艾德裡安道。“你不清楚亞瑟閣下的”林娜道:“隻要看到合適的機會,他肯定不會猶豫!”“你不是說那個藥使用時間必須間隔一天,不能在短期內連續使用兩次以上?”艾德裡安疑道。“以前是那樣,現在不好說了!”林娜覺得張學舟這種人很適合做醫療測試,這家夥承受了蒙特斯亞瑟的格鬥術,從半死不活到半活,從病怏怏到生龍活虎,再到如今可以跟隨狩獵團高強度狩獵,這種狀態走勢太好了。這讓林娜覺得張學舟很可能承受了四劑x864藥劑之後有了某些隱性的變化。以當前的情況來看,對方這種變化看上去良好。如果沒有張學舟這個案例,林娜覺得蒙特斯亞瑟肯定會遵醫囑,但多了一個連續注射藥劑的示範者,蒙特斯亞瑟的行為就很難判斷了。若蒙特斯亞瑟繼續狩獵下去,又不斷運輸新的異獸過來,他們這批人連替換巡邏的人手都有可能不足,更無須說還要將異獸運輸到鹿丹港,這其中又有漫長的時間需要煎熬。當然,林娜是一種念頭,其他人又是一種念頭。相較於蒙特斯家族這些成員的統籌分配模式,赤色聯盟國采用的是均分製。正因為如此,左騰等人才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做事,哪怕序列實力最弱也沒丟臉。包括王郝然都有些心思雜念時,眾人隻聽外麵車輛行進的聲音傳來。這讓眾人提神了起來。“去兩個人幫忙卸貨!”王郝然伸手指了指周天豪和祝況,這兩趴在地上休息的小夥頓時麻溜起了身。“不用卸貨了,要走人了!”沒一會兒,通道出口處就傳來了周天豪的大呼聲音。“王教授,還有那位艾德裡安女士,麻煩過來修一修車,咱們得馬上走人”周天豪道。“修車,我不會修車啊!”艾德裡安一愣。讓她打人揍人沒問題,讓她修車可就呼錯了人,她除了反應快和力氣大再彆無長處,哪怕是開車都沒學。對他們這幫依托蒙特斯家族的序列者而言,幾乎每個人都是專項發展,少有人具備兩項又或三項長處技能。但周天豪客客氣氣請人,她還是願意前去。“來來來,將這個車廂錘平一點,免得刮到了人和異獸!”艾德裡安鑽出地下水道,抬頭注目時,隻見此前堅固如同堡壘的重卡已經破爛不堪,車廂上不僅沾滿了汙血,還有各種破洞和彈出的金屬尖銳凸起,又有不少處出現了大麵積的變形與破爛。哪怕是車廂內部最為堅固的獸籠欄杆也斷裂了十餘條,而車廂與駕駛室的隔離層已經洞穿,駕駛室內一片狼藉,控製器爛掉了一堆。車胎也爆掉了四枚,隻能讓車高低不平行進。唯一慶幸的是這種破壞沒有影響到底盤蓄電池部分,動力源依舊還存在,頂部的太陽能板也還發揮著作用。出現這種大幅度的損壞,這輛重卡顯然隻能充當最後的運輸作用,而後便是拋棄。“亞瑟閣下呢?”目光掃過重卡,艾德裡安也迅速詢問著團隊首領的情況。“亞瑟閣下連續注射了兩劑藥,當下的神智有些混亂,躺在駕駛室的落腳處,由我的朋友張學舟在控製”巴提亞道:“那邊出現了兩頭凶獸,我們也是僥幸逃生,現在簡單快速修一下車,然後咱們回港口那邊,儘早將亞瑟閣下和尚格送回去!”“你的手?”“骨折了,不礙事!”巴提亞很沉穩,但巴提亞臉上的鐵青證明著他身體顯然極為不佳,若不然巴提亞很難讓外人管控蒙特斯亞瑟。簡單詢問兩句,艾德裡安沒有再多問情況。她隻覺本就不算好的心情更糟糕了。接過重卡備用的錘子後,艾德裡安迅速鑽進了車廂中,直接掄大錘砸車廂,將車廂中那些凸起的金屬刺齊齊砸平。“這到底是什麼凶獸!”看著重卡外麵的合金車廂被劃開,又有捕獸籠的破壞,艾德裡安隻覺這輛車上鑽進來了一個凶險的家夥。但凡她被這種凶獸一劃,她的命就應該差不多交代出去了。這讓艾德裡安深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在上一趟狩獵歸來後就申請駐守的決定極為明智。她尋思過念頭時,不知怎麼感覺自己力氣恢複了一些,甚至她被張曼倩擊打喉嚨的創傷都有了明顯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