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形態正文卷第一千零七十四章帝陵“諸位大人,我怎麼感覺今夜有點不正常”
“直大人,你是覺得我們今天晚上的輕鬆不正常嗎”
“衛大人,這些賊行動如風,又通曉陰陽,少有人折損在我們手中,他們晚上應該繼續查探才是!”
“也許是需要休息,畢竟他們鬨騰了不少日子。”
“若不是怕將先帝這兒鬨騰到沒法收拾,非得將這些逆賊抓了去填刑徒墓地!”
“抓賊事少,犯了先帝的忌諱事大,此事不能魯莽!”
“如今我們四處司馬門的門戶大開,他們反而休息不來了,這真是氣煞我也!”
探尋陽陵的高手有不少,但陽陵守護的朝廷官員也不少,甚至已經做了埋伏。
等到晉昌行動,這些人不免也有了幾分寂寞。
張學舟三更半夜才遁出陽魄飛到帝陵附近,也尋到了埋伏在此處的朝廷官員。
他遠遠相隔偷聽了好一陣,最終覺得這些人說的話沒什麼營養,而後開始四處溜達。
借助匠人張老高記憶碎片中的地圖,張學舟對陽陵倒不算完全陌生。
但凡實景與地圖相互對應,他就有了大致的參照,也清楚該如何入陵,隻是夜晚光線暗淡,這讓張學舟難於觀測仔細,也讓他不得不小心謹慎前行。
“各位,先帝屠上萬刑徒,這種祭祀到底有沒有可能逆轉陰陽”
“如今有一年了,但我們還沒見到一絲異樣!”
“人都得懷胎十月,何況是陛下這種祭祀,你們安心等待便是!”
“也不知道陛下回來時是什麼模樣”
“其實我並不擔心模樣,更擔心的是先帝心智方麵的問題,我以往聽聞過這種祭殺自身的方式,但成功者會喪失很多記憶!”
“血脈牽引必然存在,隻要先帝能認陛下就夠了!”
……
張學舟四處查探了一圈,再次回帝陵附近時,潛伏的朝廷高手們依舊在低低議論。
相較於此前抓賊的事情,眾人這一次議論到了景帝。
“難道還沒死透”
眾臣的低聲,這讓張學舟有些明白淮南王為何要晉昌來辦這樁事情了。
一個有可能存在後手,另外一個也謹慎防備著任何意外的可能。
“唯一倒黴的隻有梁王!”
張學舟回憶過景帝、梁王、淮南王氣運爭鋒之戰,隻覺這些站在權利頂尖的人確實可以做到很多正常修士所不能完成的事情。
他目光掃過埋葬了上萬刑徒的墓地,又看向乾淨整齊甚至稱得上肅穆莊嚴的帝陵,一時間心中的變化難言。
對這些頂層的人而言,人命或許隻是一個數字,又或許隻是為了達成自己目的需要付出的簡單代價。
哪怕是無法確定結果,這些人也會放手去做。
這也造成了修士之間的巨大差異,甚至於脫離了正常修士的概念。
張學舟心中思索,陽魄從石門縫隙中穿梭而過,又不斷依照地圖深入帝陵之中,等到黑暗一股風吹過,張學舟隻覺身體一涼,陽魄仿若墜落了冰窟。
與此同時,他隻覺無數雙目光掃來。
“旺旺”
帝陵所覆蓋的區域極為龐大,其內又有構建廊簷宮殿。
與梁王墓穴完全依靠山體不同,景帝的墓穴規格宛如長安城。
有未央宮、有長樂宮、有武庫,有護城河,有各種入口的城門,也有無數的‘人’和‘牲畜’之物。
相較於長安城,帝陵的建築麵積無疑縮小了很多。
但隻要飛到百餘米的高空觀望長安城,將視線中的景觀縮小之後,那就是景帝陵墓布置的模樣。
這其中的每一種都仿製了長安城的一切,但每一種都較之正常的模樣要小許多。
譬如布置在帝陵各處的陶俑衛士隻有六十餘公分高低的模樣,陶狗、陶豬、陶馬等物也齊齊縮放了比率大小。
但這些泥塑品在帝陵中仿若賦予了另外一種生命。
在張學舟刻意保持距離的情況下,眾多朝廷高手沒有發現他陽魄飛行穿梭的行蹤,但在帝陵之中,陶狗已經有了警覺。
隨著一聲犬吠,張學舟隻覺墓坑中擺放的數千陶狗發出聒噪的叫聲。
若普通修士遁出陽魄偷摸潛入查探,這一聲聲犬吠之下會讓人陽魄神魂難定,甚至於退散。
“難怪晉昌沒有自己來乾這個活,這種事情一個不慎就得大傷甚至隕落了!”
張學舟陽魄上一層浮光掃過,他陽魄迅速凝實。
宛如肉身一般的軀體迅速將犬吠聲屏蔽了下去,敏銳度遜於陶狗的陶豬、陶馬、陶俑們甚至來不及反應。
等到張學舟陽魄化身凝實,這些死物沒有再發出半絲涉及影響神魂的聲響。
“這似乎並不完全是針對盜墓者的手段!”
沒有誰會為了防備修士動用陽魄窺視,從而造設出數千上萬條陶狗、陶豬、陶俑等物,這應該隻是某種附帶作用。
仿若遊蕩小人國一般,張學舟身體飄飄蕩蕩,不斷朝著帝陵前行。
他不懼普通針對神魂的手段,但又擁有身體腳不踏地的飛縱能力。
這讓他越過了相當多防盜的雷區。
越過帝陵中外圍陶俑陶狗區域,踏入內城門之後,也就到了帝陵中的皇宮。
張學舟跟隨董仲舒前去過皇宮,很清楚入口處到未央宮等地方的詳細布置。
幾個陶俑放置在內城門上做出了巡邏的狀態,甚至還配置了真實的刀劍與弓箭。
“這陶俑怎麼做得李模李樣的,那個有點像程不識,那個似乎是周太尉年輕時的模樣……”
城樓之上,有陶俑的模樣和李廣幾乎一致,又有陶俑神似程不識,也有陶俑像是年輕時的周太尉。
張學舟注目了許久,等到大致觀察清楚,這才飄飄蕩蕩而行。
但還不等他越過這座司馬門,張學舟隻覺那尊與李廣相貌相似的陶俑背後飛出一道流光。
張學舟還沒反應過來,陽魄的身軀已經被流光穿透而過。
他看著被穿透的心臟部位,又掃了一眼遠遠處落地的黑色箭鏃。
“手臂上似乎裝了機簧弩箭,這種陶俑似乎不僅僅是具備李廣將軍的相貌,還沾染了一些類似的本事!”
如果不計算正常實力的巨大差異,這尊模樣像極了李廣的陶俑無疑給張學舟帶了一些近距離承受頂級箭術的感覺。
對於諸多中了李廣箭的死者來說,莫名其妙死又或者能看到但躲不開就是體驗感。
作為李廣箭術下為數不多的活口,虎力妖王當初描繪的感覺和張學舟當下的感覺極為相似。
不過李廣擊傷虎力妖王是硬實力,而這尊陶俑殺傷則主要靠箭毒。
對於形態完全是法力構建的陽魄而言,物理攻擊並不能帶來傷害。
張學舟稍微撫了撫胸口處,那道被射穿的空洞頓時恢複如常。
他身體縱高了一些,完全無視了身體微微晃動的李廣陶俑,又有程不識陶俑和周太尉陶俑呆如木雞,對張學舟的闖入並無半分覺察。
從這道司馬門穿梭而過,張學舟直接來到了帝陵的中心之處。
一個相較於正常縮小了近乎三倍的未央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