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在外駐紮的水神,水猿大聖最初甚至不知曉人皇朝廷的崩塌,又有天庭的集體退隱。
直到事情結束數十年後他才在敬獻水神的一些鄉民中聽到了零星消息,知曉了如今供奉的是‘周天子’,水猿大聖才知曉世界不同了。
但水猿大聖不知眾神歸隱去了哪兒。
而仙庭也有對天庭殘存的部分人員進行收編又或掃除,甚至重新劃定天下。
譬如他所在的水域就劃歸了一些妖龍所掌控。
水猿大聖沒有與持著法旨的妖龍們起衝突,最終在淮水中徘徊,又四處遊蕩到各處覓食生存。
遇到禦獸宗主是很久很久之後,他在這兒才有了一些安定的生活,他偶爾時也要幫禦獸宗處理一些事情。
至於這其中最後發生的一些並不愉快的事情讓水猿大聖也不想提及。
他現在過得不算太好,如果張學舟能給予他一些天庭的消息,水猿大聖會心安一些。
如果張學舟能在天庭索要到調離淮水河水神職位的文書,又或能將他調入天庭本部,這就算是水猿大聖的最終念想了。
“天庭……”
水猿大聖嘮嘮叨叨著自己的一切,張學舟也想了想天庭。
他對昆侖聖地的天庭沒什麼概念。
他在聖地中逗留過一段時間,但一直在昆侖墟中打發時間,而後又進入了妙法宮。
在張學舟所見之中,他也隻是清楚帝君、帝後、金烏大帝,又有一麵之緣的鎮元神君,除此之外,張學舟還見過兩個連名字都不清楚的仙娥。
他在天庭中算是一窺而過,就像他去過匆匆一瞥的西方教。
若要讓張學舟說一說天庭,張學舟還真說不出什麼來。
總之,帝君身體健康,帝後身體健康,金烏大帝的毛掉得差不多了。
而水猿大聖也不曾聽說鎮元神君這種後起之秀的人神。
張學舟感覺自己能說的地方不多。
“怎麼會是這樣?我們天庭正神上百位,每一位正神都擁有不遜我甚至超出我諸多的實力,我們天庭怎麼可能落魄到要龜縮在昆侖聖地中……”
水猿大聖的消息極為不靈通,畢竟沒有誰喜歡到水裡麵探討天下大勢,禦獸宗的宗主也不了解天庭,更不曾去過昆侖。
他在水中渡過光陰,世上時間輪轉已經千年。
當初意氣風發坐在帝君巡天龍車上的金烏大帝甚至已經老到了羽毛殘缺。
時光的流逝永遠是這般不知不覺,而知曉了部分真相的水猿大聖隻覺一切恍如做夢。
夢醒之時,他們這些曾經縱橫天下的強者就陷入了暮年的黃昏。
“恕我直言,您身體非常棒,壓根看不出任何衰老?”
一番交談後,張學舟瞅了瞅被擊暈的晉昌和雷被,又看了看遠處不敢靠近的蘇飛,也隻得慢慢轉移話題。
他這個話題讓水猿大聖少了一些悲傷感。
“我身體和神通特殊,有萬物之源的水滋潤,衰老也遠較之正常的速度要慢”水猿大聖道:“哪怕是再過千年,我的身體應該還是如此!”
“那你豈不是實現了肉身不老不死的長壽?”張學舟驚歎道。
“你願意要這種不知世事的長壽嗎?”
水猿大聖隻有在水中才能維持肉身滋潤,脫離水域上岸後同樣會衰老,體能也會衰竭。
他這輩子脫離不了水,也隻有在水中才能維持健康和長壽。
這種高壽或許讓人羨慕,但他的歲月儘數是混混沌沌不知世事的生活中而過,也讓水猿大聖覺得沒有意義。
這種孤獨而無意義的時間長久後,他內心的空虛感不斷滋長,水猿大聖甚至想過死亡來結束這一切。
叨叨之中,張學舟也開始了解長壽者的心態,甚至是這種長壽者的行為和習慣。
水猿大聖存在極高的長壽,這是極為特殊的生命體存在。
哪怕是如尊上這種存在也在為了延壽而奮鬥,但水猿大聖與水結合,身體被水時時刻刻衝刷,也讓他身體處於極為緩慢的衰老之中。
而高修為的狀態也讓水猿大聖神智清醒,其中發生過一些神智混沌則是依靠長時間的睡眠調整了過來。
這讓張學舟隱約覺察出現實中眾多暮年者高階序列者或許可以參考學習,通過長時間的沉睡調整欲要崩潰的精神。
而神通與水結合延長肉身的方式則一時難於讓張學舟找到共鳴之處,他也隻得將這種長壽者的長壽方式記了下來。
他聽著水猿大聖的叨咕,時不時又提一句西昆侖聖地的情景,張學舟甚至還說到了金龍魚,又有紅鯉魚和綠鯉魚。
“天庭……”
張學舟覺得以往人皇一朝的秩序崩塌了,如水猿大聖這樣的存在可以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甚至可以自行前去西昆侖,但森嚴的階層觀念深入心中,水猿大聖想驅除也驅除不掉。
在水猿大聖的理念中,帝君依舊是他最高的帝王,沒有帝君開口又或敕封,他依舊回歸不得天庭,也隻能等待調令。
這與任一生曾經提及的一些羅浮帝國老人極為相似。
在這些老年人的腦海中,他們依舊認為羅重才是正統傳位的皇帝,而不是序列委員會來治理國家。
相應赤色聯盟國建國的這數十年沒少動乾戈,不僅讓一批老觀念的人死去,也有一些地方的大家族與西京城形合而神不合,不乏做一些陽奉陰違之事。
水猿大聖這種存在的觀念幾乎沒可能扭轉。
“行,若是我有空去天庭,我幫你問問這個事,看看能不能幫幫你”張學舟應允道。
“那真是太好了”水猿大聖喜道。
“我那兩個朋友死透了沒?”
一番拉扯,張學舟感覺彼此間氣氛融洽了,水猿大聖也沒有任何敵意,這讓張學舟指了指晉昌和雷被。
“這是您的朋友?”水猿大聖奇道。
“也不完全算是朋友,他今天還給我搞了一些麻煩事,又要挾過我”張學舟指著晉昌道。
“需要我幫你弄死嗎?”水猿大聖問道。
“現在還不需要,他身上還有一些我需求之物”張學舟指著晉昌道。
難得見到了晉昌,又難得晉昌處於這種被囚禁需要他救命的狀態,張學舟覺得不乾點什麼都對不住自己。
但這注定會是一個心理上的拉扯戰。
謅不歸麵對晉昌的折磨能寧死不屈,作為同門師弟,晉昌同樣如此。
張學舟想要晉昌的《陰陽大喜九人咒》,但晉昌知曉自己全部交托必然會死,一定會守住對應的底線。
而要讓晉昌活下來,這很可能又會導致晉昌對張學舟的不滿,甚至於報複。
張學舟尋思著這其中的平衡不免也傷透了腦筋。
他這是一個既要又要的問題,乾得好能索要到部分九人教部分境界術內容,乾不好就得多個仇人,以後想弄到九人教傳承基本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