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俠客諸多,但與正規軍相比,俠客們無疑各有各的戰法,少有協同合作,與一盤散沙沒區彆。
牛頭山下彙聚的俠士俠客已經接近百人,而據守禦獸宗的官兵已經不到十人,但眾多人還是來回爭辯,又不乏探討各種衝擊方案。
不過眾人的衝擊方案又因為牛頭山各處布置的捕獸夾等物影響而被人辯駁。
來回爭論了十餘分鐘後,張學舟等人也順利加入了這個團體,一臉的義憤填膺,又不乏臉帶貪婪,各有慫恿其他人上前衝殺。
“黃石公、白石公、李石公,你們三人也是一方英雄豪傑,又是老江湖,經曆過諸多風雨,手底下的絕活兒必然不少,若你們領著大夥兒衝殺上去,那肯定是事半功倍!”
“說的是,你們江湖經驗多啊!”
“有你們帶著我們衝,我們肯定放心!”
一番教唆之後,張學舟、容添丁、李少君也不得不開始承受反噬。
這其中的原因也什麼太特彆之處,隻是因為到他們這個年齡還能湊這種熱鬨的老人家很稀少。
人雖然不是越老越強,但一些人還頗為信奉老人經驗多。
當然,衝鋒在前不是什麼好事情,萬一死掉了一批老的也不可惜。
叫囂聲聲中,便是蘇飛都屢屢的邀請。
“哎……”
張學舟剛想叫一聲,而後裝病躲掉這個事,隻聽李少君在那兒大呼。
“既然大夥兒看得起我等三人,那我們就給大夥兒走上一趟”李少君大呼道:“但等到入了秘庫,大夥兒也得給我們三個老家夥留一點點東西,免得我們出人出力還跑空!”
“這是自然的事!”有人呼道。
“蘇少宗主覺得呢?”李少君問道。
“我所求不過是取回自家宗門一些傳承而已,其他之物任由各位挑選,也任由各位協商”蘇飛道:“隻要老人家能讓大夥兒謙讓,蘇飛絕對不會有一絲阻攔!”
蘇飛也不敢大包大攬。
甭看這些俠士俠客現在對他客客氣氣,但真到進入了禦獸宗秘庫,若他還敢指手畫腳,隻怕這些人轉頭針對的就是他。
沒進秘庫前什麼都好說,進入秘庫之後說什麼都沒用,他也隻求能拿到自己所需之物。
他打了馬虎眼,李少君也不介意,隻是隨口詢問著一些關於禦獸宗秘庫的事。
等到囉嗦了數句,李少君才引領在前。
“你想死啊,居然敢在這種事情中冒頭”張學舟低聲傳音道。
“我有什麼不敢的,大不了我到時候往地上一躺,你們就趕緊給我收屍,而後我們就退出來了,任由他們去打去殺”李少君低聲傳音回道:“現在這爭來爭去沒完沒了,壓根不像做正事的樣子,咱們得給他們添把火,免得白跑這麼遠!”
若自己還在數百裡外,李少君都懶得摻和這種事。
但既然來都來了,他也不介意掙點小便宜。
此前那批缺心眼的衝鋒在前死了一批,剩下來的這批要麼是長了心眼,要麼是心眼諸多,難有多少可能做正事,若他不在前頭衝鋒,李少君覺得這幫人能不斷等待冤大頭,一直商議到明天。
他行事的方式和張學舟完全不一樣,但張學舟思索過後也有認同。
攤上李少君這種想死就死的能耐,對方擺脫麻煩會極為輕鬆,這家夥甚至能借助裝死混到禦獸宗內部。
張學舟沒在這群江湖人中找到張次弓,但他也不介意去山上看一看找一找,免得粗心大意造成疏忽。
“這些人中有頂尖的高手,你行事時小心一些就是了,免得被人看破了!”
他多叮囑了李少君一聲,而後才止住話語,任由李少君在那兒大聲呼人跟隨前行。
不到一時三刻,他們三人已經成了進攻牛頭山的領頭羊。
接近百餘人跟隨在他們身後,又不斷向著山上爬。
張學舟掃了一眼雷被和晉昌,隻見這兩人不急不慢跟隨在最後方。
對晉昌這種人而言,潛入禦獸宗並不困難,困難的是如何找到禦獸宗的秘庫。
任他有來去自如的本事,若找不到地方也是兩眼一摸黑,壓根搜尋不到任何有用之物。
依朝廷在禦獸宗駐紮兩年多的情況來看,禦獸宗的秘庫位置確實極為隱秘,並非常人能搜尋到。
張學舟想想張次弓,覺得有鑰匙的張次弓應該也處於抓瞎狀態,這一年多很可能沒有絲毫收獲。
他也隻得慶幸自己當年沒一心撲到禦獸宗來尋寶。
“這土似有鬆弛感,裡麵或許埋了捕獸夾,這個地方不要踩!”
不時行進,李少君也隨手指示著一些方位。
這自然也不是每個人都信李少君說的話,但等到有數人拿了刀劍插入土壤中,而後拽出幾個禦獸宗放置的捕獸夾,諸多人老實了許多,一幫老油條更是老老實實跟隨在李少君後方,生怕踩錯了一步。
“李石公好本事,居然帶著我們直接過了這百獸林!”
若不能從樹上跳著上山,牛頭山下的百獸林就成了必經之地。
這片山林覆蓋了牛頭山三麵,涉及的區域有上千畝範圍。
眾人此前就在這片林子裡吃了虧,一些人不乏被捕獸夾弄斷了腿,又被遠處巡邏的官兵所射殺。
如當下這樣平平安安上山倒是第一次,這甚至讓駐守禦獸宗剩餘的那幾個官兵沒敢出現,隻有山頂上鐘聲依舊長鳴,在警告著上山的眾人同時也不斷對外傳遞著求援的信號。
李少君帶著眾人不斷上山,直到走了近半個時辰踏入了禦獸宗的山門,他才略顯滿意。
“各位好漢,咱們如今入了禦獸宗,接下來但凡諸位能以十打一,那也能將這兒踏平。”
“李石公你說什麼傻話,咱們打官兵哪個不是以一打十!”
“蘇少宗主,既然我們再次來到了這兒,你好歹也指一指秘庫的方向,免得我們四處亂打!”
“各位朝著宗門大祠方向打便是,我們禦獸宗秘庫就在大祠內部,隻有拿下了那兒,我們才能開啟秘庫!”
“諸位可不要忘了,就算你偷摸潛入拿了寶貝,不說大夥兒是否樂意你們隨便拿,那些官兵可喜歡射殺落單偷摸做事的人!”
“咱們雖然蒙了麵,但也可能被官兵認出來,落得日後被朝廷通緝,當下還是得將這幫人除去,而後才能安心分一分這禦獸宗的寶貝!”
“雷豹前輩說的是!”
“那官兵中有個叫石覆的高手,他極為擅長遠處射殺,諸位還需拿出點看家本事,免得被對方盯……”
有人提醒時,隻見遠處一道黑光飛射而至,此前大出風頭的李少君捧著腦袋一聲大叫,而後就在地上如死蛇一般翻滾。
掙紮不過數秒,他兩腿一直,直接趴在地上沒了氣息。
眾人見狀不免一陣鳥獸散,四處瘋狂亂鑽奔行和潛伏,又有人提著長刀朝著前方大祠奔行了過去。
“我的哥哥哎!”
“你死得好早啊!”
張學舟和容添丁哭喪大叫,兩人上前搶了李少君屍體,而後也迅速找了一個角落貓了下去。
“我總感覺見過你們,黃石公,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雷被和晉昌沒有急著衝入大祠,殺人背鍋在其次,這種地方即便進去了還得蘇飛指點才有可能開啟。
他們不顯急,同樣找了個角落蹲,還湊到了張學舟等人身邊。
晉昌朝著張學舟低聲問了一句。
他看著眼前這個隱隱一絲麵熟的老者,一時想不出自己到底在什麼時候見過對方。
但晉昌能非常肯定,他可以瞎眼,但絕對不會走眼。
他肯定認識眼前這個家夥,甚至很可能存在過交際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