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取了一個錦盒出來,錦盒中又有一個玉瓶。
這讓張學舟注目,也產生了懷疑。
如果是療傷的大藥,女子沒可能自己不吃而去轉贈容添丁。
若是什麼高風險之物,張學舟也必須問清楚,畢竟他確實想等到太陽升起,看看曬一曬能不能將容添丁回魂轉醒,而不是急病亂投醫給容添丁添堵。
“這個是好寶貝,我隻能說這個是好寶貝”女子強調道:“如果不是我要逃命,就算是你跪著求我,我也不會分你一絲一毫!”
“真能救治嗎?”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治,但這已經是世上最好的寶貝,你錯過我這個村就沒這個店!”
見到張學舟眼中的疑慮,女子不免也是大急。
天色漸漸明朗,她趁著光亮不顯逃命的時間已經越來越短了。
“這是龍血,祖龍的精血……”
低低的咬牙聲中,女子也低敘了這份寶貝的來曆。
“這是通天地造化的寶貝,若非我身體重創內出血難於承受,我當下就服用了”女子道。
“真有這種好寶貝?你沒出血的時候為什麼不服用?”張學舟疑道:“就算是你搶來的,為何彆人擁有時又不去服用?”
“因為這個東西有些弊端!”
“什麼弊端?”
“過剛易折,冒然服用容易暴斃!”
女子指了指玉瓶,又指了指容添丁。
“他斃得也差不多了,我覺得你能試試”女子道:“而且從原理上來說,這是至剛之物,屍氣屬於陰晦之物,應該能進行某種對衝,大概率會消除影響!”
女子通曉一些陰陽理論,動用龍血灌輸容添丁倒不算完全瞎搞。
這讓張學舟隻是尋思了數秒,隨後就同意了下來。
相較於曬太陽,動用女子的寶貝治療容添丁的幾率明顯要大兩分。
如果曬太陽有千分之一的可能讓容添丁活過來,服用這份龍血顯然已經提升到了百分之一。
張學舟應下,這讓女子迅速取出一枚銀針。
銀針探入玉瓶,針尖也沾染了一滴細微的金色血滴。
容添丁嘴巴被捏開,這枚銀針在口中轉了一圈,隨後被拔了出來。
“就這?”
銀針沾染的血液在容添丁嘴裡一掃而收,容添丁壓根沒有任何變化,這讓張學舟疑惑看向女子。
“就這”女子點頭道:“你的表哥本來就死到身體冰冰涼了,你總不能讓我一滴血放進去,他一個鯉魚打挺立刻活過來!”
“那……”
“你得等,等這縷血侵襲到他身體的每一處”女子道:“這其中需要一定的時間!”
“那就等一等!”張學舟眼睛微垂道。
“他等一等就有可能看到效果,你現在就施法助我一臂之力”女子高興道:“這不耽擱等待的時間!”
“對不起,我表哥的死讓我心神慌亂,當下難於正常施術!”
張學舟擺手拒絕。
他願意做交換之事,但不願意當冤大頭。
若女子隨便取點金色液體糊弄他,這能抹殺掉張學舟心中殘留的那點希望。
他眼下的厄運難明,已經沒什麼大好處的逆天機緣了,除非對方是頂級的貴人照拂他,又或對方比他更倒黴,張學舟的運才能發揮作用。
說女子是貴人差了點,但女子能從皇宮的追殺中逃命,也不像福薄之人。
張學舟心中思索清楚,麵對女子隻是做沉默的應對。
“你……你你……”
女子手指哆嗦。
寶貝拿出去了,但張學舟沒乾活。
但若要論道理,張學舟說的又沒錯。
事情就這麼個事情,對方表哥死了,心神難安下施法困難。
若女子剛剛死了兄弟姐妹,她是否能發揮正常實力同樣是個問題。
“我再添點東西!”
她在袖兜中摸了很久,而後取出一個白布小包。
等到布包打開,一股藥香傳來。
張學舟看了一眼時,女子極為小心分了一撮藥粉出來,又塞進了容添丁嘴裡。
“這是好寶貝,能激發龍血活性,讓之反應更快”女子道:“但凡我猜測正確,你表哥在十息後會見到一些效果!”
女子豎起手指時,張學舟也按照一呼一吸開始計數。
但還不到十息的時間中,容添丁蒼白的麵孔上多了一絲血色,身體也開始回暖,又有灰黑的汙漬從肌膚上排出。
“你看看他身體,隻要請個人替他收魂歸位,他肯定能活過來”女子道:“如今你應該信了我的話,可以給我療傷了吧!”
“我……”
“你彆得寸進尺,真要讓我今天沒法離開長安城,我反手一劍就把你表哥刺死,讓你看著有活命的機會都隻能失去!”
容添丁死後難於拿來要挾,但容添丁有了一絲活力後,這顯然是可以被女子利用。
她伸手拔出腰間的短劍,鋒刃橫在容添丁脖頸上。
“我正準備調整心神給你療傷!”
張學舟嘴巴裡的話硬生生轉折回來,而後念動咒語,太清真術揮灑落下。
他以往的太清真術隻能治療外傷,女子宮出血這種屬於內出血壓根沒法醫治,但他現在確實有了相關能力。
隻是張學舟太清真術並未到一道術就能強行治愈的水準,相應他需要通過多次釋放太清真術才能完成治療。
而且太清真術治標不治本,止血但不能抑製女子生理機能。
張學舟一邊施術,也不乏相應的告誡。
這讓女子點點頭,又將短劍收了回來。
她當下要的就是止血,隻要不流宮血,她下丹田的那口氣就不會泄出,也能讓她釋放輕身術有正常水準。
至於身體的調整是以後的事情。
如果實在不行,她可以放棄肚子裡的小生命保平安。
法力的侵襲中,女子隻覺腹肚暖意不斷,那個脆弱的小東西又被術法緊緊焊接在了母體上。
“再來一次!”
熟悉的愈合感湧上心頭,女子不免也要求張學舟再補一道術。
她此前就差了一點點,如今多一道術保險必然能翻越城牆逃出長安城。
等到張學舟釋放保底的太清真術落下,她身體一個縱越已經鑽出了圍牆,朝著街道外迅速狂奔而去。
與此同時,容添丁嘴中低念的聲音幾乎同步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