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爾部落的初次接觸看上去像是風平浪靜。
沒有激烈的爭鬥和打鬥,也沒有伴隨嘴鬥。
一切的一切在圖爾柯蘭朵淡淡的敘說中就落下了帷幕。
“安然姐,你醒醒?”
“請叫我圖爾安蘭朵,並且請你注意你的身份和用詞,我現在是圖爾族第六十八順位繼承人!”
隻是接觸短短的數分鐘,任安然仿若變了一個人,甚至嘴裡還多了一份夾生的圖爾語。
“卡蘭朵?”
“我讚同母親大人的英明決定!”
“瘋了呀!”
張學舟抓頭,隻覺圖爾族這種做事風格簡直是一言堂。
甚至圖爾柯蘭朵還帶著某種蠱惑認知的能力,幾乎可以改變一個人。
“數十年不見,她這種古怪的精神能力越來越強了!”
除了張學舟靠著鯤鵬格鬥術恢複了神智清醒,魂玉之中,差點斷氣的任一生也複蘇了過來,發出了低低的微弱喘息聲。
“怎麼破除這種麻煩?怎麼讓安然姐恢複正常?”張學舟靠向魂玉急問道。
“一者是精神力量足以與柯蘭朵對抗,一者是有相應破解的手段,另外一種方法則是選擇遠離她,隻要離得夠遠,時間夠長,這種影響就漸漸消退下去了”任一生喘氣道。
“你閉嘴,你……我要將你獻給神靈大人,神靈大人應該會很喜歡你這種死者亡魂!”
交談不過兩句,任安然目光一掃,不僅臉顯不悅喝住了張學舟,還捧起了魂玉,示意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我們圖爾人死後都會將骨灰獻給給各地神靈宗祠”圖爾卡蘭朵道:“一些擁有精神念力的長老、主祭尤為受歡迎,傳聞參與奉獻者被神靈大人選中就有可能進入神地,從而享受永世的生存!”
“都什麼年代了,你們還信這一套!”
張學舟吐槽。
他目光掃過任安然,又在圖爾卡蘭朵的臉上看來看去。
任安然還處於精神混亂的狀態中,圖爾卡蘭朵顯然恢複了大部分正常。
若在平常時刻,圖爾卡蘭朵同樣會被這種‘神靈氣息’所影響,甚至都不會有任何瑕念,但在張學舟恢複正常之後,她顯然也察覺了異常,從而慢慢擺脫了圖爾柯蘭朵的影響。
“神靈賜予了我們神術,讓我們圖爾人團結一心凝聚一致,如果你不能擺脫我母親的神靈氣息影響,你會不會信這一套?”
圖爾卡蘭朵問了一聲,隨後又被任安然訓斥了一句,她也隻得朝著張學舟擠眉弄眼了幾下。
“你的神進入了這枚魂玉嗎?”
圖爾卡蘭朵壓低聲音。
她太熟悉自己的魂玉了,而結合魂玉中傳出的細微發聲,又有任安然嗬斥的話語,圖爾卡蘭朵心中不由砰砰跳。
他們的神說的語言晦澀難明,時不時發出一陣陣咆哮與哀嚎,但在魂玉之中,那是她所熟悉的聯盟語,壓根不是什麼神神叨叨的話。
相較於圖爾族第六十八順位繼承者,圖爾卡蘭朵覺得‘神’的事情更重要。
而且從關聯上而言,任安然確實有圖爾族繼承資格,這甚至包括任無恙。
現代的文明在開化,圖爾卡蘭朵的認知也在伴隨著世界旅行不斷發生觀念改變。
她喜歡權力帶來的方便,但她並不喜歡這種權利伴隨著的古板規矩與義務,倘若有人頂替她去進行繼承,她覺得事情並非無法接受。
相應在其他家族打生打死的權利爭奪,對她而言確實較為輕鬆。
若任安然能繼承圖爾族酋長,而後將西京城的濟世醫療中心送給她,圖爾卡蘭朵覺得那才是最棒的事。
“嗯啊!”
張學舟照例是一串意義不明的含糊回應。
他看著一臉肅然的任安然,又看著擠眉弄眼的圖爾卡蘭朵,隻覺來這兒糟糕極了。
但他目光對視過任安然眼中的一絲微微閃爍時,張學舟隻覺安心了不少。
很顯然,隨著他擺脫圖爾柯蘭朵的影響,任安然似乎也有某種擺脫,甚至於她此時不再進行嗬斥與教訓。
“還好哥哥沒來這兒!”
任安然心中同樣大駭。
在短短時間的不知不覺接觸中,她幾乎對圖爾柯蘭朵言聽計從,腦海中甚至多了不少圖爾族的規矩與觀念。
那仿若像是刻在她基因之中,隨著接觸有了伴隨的蘇醒。
甚至她還會半吊子的圖爾語,那明明是她不曾學過小語種。
但任安然慶幸的是自己並非發展基因格鬥術,而是主修行了精神強化。
她的龍象格鬥術威懾力並不強,僅僅勝出張學舟一籌而已,但她在精神強化上的能力與張學舟有近乎的相似,又要遠遠勝出任無恙。
這個水準的精神力量無法對抗圖爾柯蘭朵,但無疑有了讓自己不迷失的資格。
甚至隨著她接觸越多,她掙脫的次數越多,應對的經驗也會越豐富。
“我……”
任安然剛想詢問張學舟相關處理的建議,隻聽腳步和開門的聲音再次傳來,持著鑲嵌了魂玉的圖爾柯蘭朵已經再度進入大廳。
“你過來的時間剛剛好,我和八位長老才剛剛完成禱告儀式,他們並未走遠,相應可以馬上開啟長老會議!”
圖爾柯蘭朵滿意看著任安然,等到揮了揮手,任安然頓時乖乖站在了她的身邊。
“強者上弱者下,你的血脈無可置疑,驗證必然過關,走吧!”
她呼了任安然一聲,而後便帶著任安然走出,甚至都不曾與圖爾卡蘭朵說上一句話。
“你和你媽的感情有這麼脆弱嗎?這完全無視你啊?”
看著圖爾柯蘭朵帶著任安然遠去,而房門又被關上鎖死,張學舟也免不了要吐槽。
“我就說那塊魂玉很重要了”圖爾卡蘭朵喪氣道:“玉在人在,玉走人亡,我在我媽眼中近乎等同於死人了,她沒召開長老會議將我處置掉已經算是大恩了!”
“有這麼嚴重嗎?”
“差不多!”
“那你們部落的陋習還真是不少!”
“其實我也不喜歡我們部落,但部落又不是我說了算,我媽說了也不算,這常年累月形成的習俗不是我們說兩句話就能改掉的!”
圖爾卡蘭朵對著張學舟招了招手,而後跑到房間的一側揭開了一個小窗戶。
透過窗戶,張學舟隻見任安然已經披上了一件白色羽毛做成的披風站在了神祠前。
又有八個穿著紅袍披著黑羽的中年人和老年人持著近人高的木杖,圍繞著任安然緩緩繞圈行走。
圖爾柯蘭朵則是執著木杖一臉肅穆,朝著神祠的方向不斷跪拜和念念有詞。
“這都什麼陋習,這完全不講道理!”
張學舟難於吐槽所見的一切。
他隻覺宛如夢幻,昨天還處於正常的世界,今天就完全換了一個風格。
如果不是任安然在精神強化上的水準極高,甚至在短短數分鐘擺脫了影響,張學舟壓根沒法這麼鎮定。
他吐槽一聲,隻見神祠上方的圓頂有星芒的光芒浮過,一道宛如遠古巨獸的低吼傳入了他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