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抱佛腳果然不靠譜!”
張學舟記得烏巢修行定星術花了近乎半年才小成。
他當下取了定穴術,一番認讀下倒是將內容記住了,但將內容轉化成實際的實力則是另外一碼事。
這猶如初中生直接學數論,中間差了數個階層。
張學舟在陰陽家知識儲備上勉強充足,但在相術上的知識儲備幾乎屬於零。
這讓他能背誦,但是理解和通曉的難度就大了,更無須說修成靈活運用的能力。
“弘苦老師當初也不說清楚點,早說了我就多學一點相關內容鋪墊了一下了”張學舟喃喃道。
“我早說你就真會去學嗎”
墓室之中活人死到隻剩下自己,張學舟自言自語說話也沒藏著掖著。
不論是誰被關押在一處無法出去的墓穴中,張學舟覺得對方比自己行為好不了多少,一些自言自語的行為不可避免。
但嘀嘀咕咕說了數句,張學舟沒想到引來了回聲。
他目光連掃,等到感覺已經化成白骨的諸人無法開口之後,他目光才放回自己手心。
“好久不見,烏金!”
低低的聲音傳來,張學舟不免深深吸了一口冷氣。
“您又在傳承玉上動手腳了”張學舟問道。
“自己的東西留點手腳是很正常的事情!”
沉默了數秒,弘苦才做出回應。
“萬一你死了,我也方便將傳承玉和納袋撿回來”弘苦道。
“您真是未卜先知”張學舟回道:“我現在馬上就要死了,你過來撿回去吧!”
“伱在西昆侖秘地能活到現在,必然是結識了什麼人物,怎麼,他要殺你了”弘苦問道。
“我沒在西昆侖”張學舟喪氣道:“我現在跑到梁王的墓穴了,他這個墓穴引了什麼地脈,構建了一個山河永固陣法,我現在出不去,過一段時間就差不多要死了!”
“梁王山河永固大陣”
弘苦的聲音微微有些詫異。
他隻覺張學舟是真的能跑,而且還專跑那些實力超出應對範疇的區域。
張學舟能活到現在,弘苦覺得自己都看不過去了。
按道理來說,張學舟這種瞎搞搞的人早應該死了。
“你現在學著盜墓了”弘苦詫異道:“挖到什麼好寶貝沒”
“我沒盜墓,我隻是想寄人籬下吃幾天免費的白食,哪曾想到被梁王強行帶到了墓穴”張學舟鬱悶道:“他現在死了,我也被鎖墓穴裡了!”
“你這段人生經曆很傳奇!”
若非能感覺到張學舟掩飾不住的沮喪,弘苦真要認為張學舟又在耍什麼手段。
弘苦想著等張學舟死了收屍撿回自己所擁有之物,而張學舟這類人也必然清楚弘苦品性,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碰他的東西。
如今的張學舟不得不開啟他的傳承玉,這大抵是走投無路了。
但弘苦很樂意見到張學舟走投無路。
倒不是因為他準備去收屍,而是張學舟走投無路才能讓他用一用。
若是在尋常,這小子哪會鳥他。
“求我,我能給你講解定穴術,這或許能讓你學起來速度快一點點”弘苦道。
“我求你”張學舟回道。
“你這回答的太快了,沒有任何誠意”弘苦道。
“我磕頭求你!”
嘭嘭嘭的聲音傳來,弘苦尋思了數秒,而後才有不確定的詢問。
“你這是拿石碗在地麵上敲吧”弘苦問道。
“我是很誠心在磕頭,不信你再聽兩下!”
張學舟抓起紅甲將官的骷髏頭,又朝著地麵磕了兩下。
除了腦袋上沒血肉,張學舟覺得磕碰的聲音和真人應該沒區彆。
他百無聊賴應付著弘苦,除了想在弘苦這兒尋一些幫助,不免也在尋思弘苦的目的。
對弘苦來說,他此時遠隔萬裡,壓根就沒有利用的價值。
沒有利用價值就不值得多說話,對弘苦這類沉默寡言者尤為如此。
他仔細尋思了數秒,才記起帝君曾經提及弘苦和雷尊者盜竊九珍酒的後患。
“你服用了過量的九珍酒藥基,現在是不是很難受,修為也難於寸進甚至誘發了可能的其他後患”
相較於被動的哀求,張學舟尋思清楚後已經轉化成了主動的出擊。
他連連發問,這讓弘苦的聲音都有了幾分詫異。
“你是如何知道我身體的狀況”
“你說話呀”
“哎,你倒是開腔說話”
“我現在不僅難受、頭暈、有時候還會莫名嘔吐,都落到這種下場了,修為難於寸進也是必然!”
“你倒是說一說!”
“你是不是在西昆侖聽到什麼話了”
“他們有沒有說我該如何解決問題”
“我求你!”
張學舟拉的下麵皮,弘苦拉麵皮的速度也是飛快。
哀求之後,嘭嘭嘭的聲音也從傳承玉上傳了出來。
“我借你在傳承玉上的鮮血引動咒法進行交流,這種施法隻能施展一次,此次過後我就無法聯絡到你了,你幫幫我!”
“看來你這咒法也能咒殺我!”
張學舟幽幽回了一句,又有‘嘭嘭嘭’的聲音作為回應。
“你這是拿布帛包的軟凳子在砸地麵,彆砸了,我能聽出來這種聲音”張學舟頭疼道:“隻有你解決了我的問題,我才可能幫你解決問題!”
“你真能解決”
“我身上還有三分之一瓶的九珍酒,這是我拿來衝擊更高境界的大藥,對你這種酒毒症狀也有緩解作用!”
張學舟摸了摸腰間掛著的玉瓶。
這是他沒法收到納袋的寶貝,但張學舟也沒服用玉瓶中的九珍酒。
他借用現實中的x修複技術突破了精神強化篇第四章後,這份九珍酒一直被他拿來備用。
喝多了假酒,若弘苦喝一喝真酒,這確實有一定概率讓弘苦減輕症狀,甚至於恢複正常。
“求賜酒!”
“我馬上要死了!”
“求你彆死!”
坐在浮華宮大殿中,弘苦對著施法祭壇不斷輸入法力,儘量維持著咒術的持續運行。
他深深呼了一口氣,恨不得馬上就飛到張學舟所在的墓穴中。
明明是張學舟陷入了死境,而他則是坐在浮華宮中看戲,但在短短的三言兩語後,弘苦覺得真正焦慮的反而變成了自己。
相較於張學舟擔憂自身的死亡,弘苦覺得自己更在意張學舟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