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僅僅是文翁等人不曾想到,張學舟也不曾想到。
“江齊?十陰聖子?難道你怕被人當成燭十陰,才不得不惶惶而逃?”
張學舟思索了諸多。
相較於董仲舒等人,他借助白布觀看和聽到的內容相當多,也從更深層麵知曉了巴蛇為何要離開蜀郡。
對方避的不是孔寧,而是尊上。
巴蛇實力再強,在麵對尊上這種千年老妖也是個雛兒。
甭管孔寧猜測的身份是真是假,但凡被尊上拿去研究的下場都不會好。
但張學舟很快就放下了這樁事。
巴蛇跑了,大夥兒都安全了。
對他有用的巴蛇之眼也可以收回來,驅趕毒蟲的決明法笛同樣可以回歸。
張學舟甚至還有跟著董仲舒去北境軍區的念頭。
他倒不是跑北境軍區找誰和誰,張學舟純粹是因為老家在北境軍區所管轄的範圍內,即便是蓉城也屬於北境。
相應他想跟著跑也就不意外了。
而且他跟著董仲舒跑還有一個好處,董仲舒此行會帶著趙亮前去北境軍區療傷。
張學舟覺得董仲舒既然都帶上趙亮這種病號了,應該也不介意多帶一個累贅。
此行甚至會有趙家人參與,譬如馬車、車夫、飲食等方麵都不需要太操心。
張學舟想的挺明白,這讓他很快就纏上了董仲舒。
“你也要北上?”
“這不我有一手療傷的好能耐,萬一趙亮不小心意外導致磕磕碰碰啥的,我還能幫忙治療一番!”
“你怎麼這麼好心了?”
“董夫子你咋說話的,助人為樂是我們儒家之本,團結友愛是我們儒家傳承之美,互攜互助……”
“成,你想去就去!”
董仲舒看著嘴裡一大堆道理的張學舟,他覺得張學舟似乎想占點便宜,但張學舟說的偏偏又完全對。
從蜀郡到北境的軍區一路萬水千山,若趙亮因為磕碰損傷出了問題,這種情況不是沒可能。
此時的趙亮身體還算強壯,長久跋涉之後必然會有身體虛弱。
若一個不慎出了意外,導致在半路摔死撞死,董仲舒不排除這種可能。
畢竟他的氣運很可能出現了問題,乾啥都不成的情況存在一定概率。
越是他想得到的,越是他想擺脫的,董仲舒就越是難於達成心願。
當氣運逆天時,無心插柳柳成蔭。
當氣運缺失時,喝口水都會塞牙縫。
董仲舒覺得自己這是在儘可能避災。
如果有條件,彆說帶一個張學舟,他能帶一個醫療團前往北境軍區。
“李廣將軍真這麼給你麵子?”
得到董仲舒的應允後,張學舟隨口問的一句話倒是讓董仲舒傷透了心。
他一個文臣能和一個常年駐守邊關的武將有多少關係。
實際上,董仲舒不曾見過李廣,若李廣不曾聽聞他名字也很正常。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擔保的話都是屬於空談。
董仲舒也隻能聽天命儘人事,看看說道理能不能見到李廣一麵,又求得對方幫忙施法。
事情他在認真做,董仲舒也希望有個好結局。
萬一趙亮身體捱不住死了,這至少讓他在承受趙家可能進長安城的告狀後不至於太被動。
一番好說歹說,直到趙亮從昏迷中清醒,董仲舒算是暫時擺脫了趙家那群婆娘的麻煩。
趙家忙著準備給趙亮安排醫療的各種準備,包括食物、盤纏、藥物等。
張學舟在時間方麵倒是與之沒什麼衝突。
趙家要等王二麻子那兒收購的氣血類藥材,張學舟則是等待煉製辟穀散的藥材。
甚至兩者都需要長期進行熬製。
張學舟隻覺自己乘了一趟順風車。
他跟隨張書縱馬前往蜀郡城外取回了巴蛇之眼。
“張修士,你看我們能不能換一換這枚決明法笛?或者我再加一點?”
張學舟似乎很在意巴蛇之眼這枚妖寶。
當然,文翁此前也很在意,甚至取用做了陷阱。
當忙忙碌碌一番,他的陷阱沒發揮出半分用處,反而是決明法笛發揮了重要作用。
對蜀郡城這種城市來說,決明法笛不僅僅可用於防患巴蛇的影響,也能作為日常驅蛇之物清除蜀郡城和附近地域的蛇蟲隱患。
這枚法笛在大部分修煉者手中用處並不大,但在他手中顯然堪稱造福一方的法寶。
五百年的決明樹不僅不好找,而且還並未長在漢王朝境內。
宛如他的定山石,這種法寶看上去可以自行打造,但又沒幾個人擁有自行打造的可能。
文翁求寶也就不意外了。
“仲翁你求寶可得加一點”董仲舒幫襯道“這枚巴蛇之眼雖是你我合力才摘下,但畢竟是張修士豁出性命才撈了回來,他占的份量比較多。”
巴蛇之眼並不完全屬於張學舟,這枚妖寶是董仲舒和文翁合力鬥巴蛇才摘下來。
這其中甚至還有張書和趙亮的功勞。
沒有董仲舒和文翁,張學舟沒可能到手這枚妖寶。
但若沒有張學舟,董仲舒和文翁也不可能找到這枚妖寶。
在巴蛇之眼擁有者的中,眾人或多或少都擁有一份。
若某一方想獨自擁有,這需要給出部分補償。
董仲舒的話顯然是想促進這筆修士之間的互換,又不至於太虧到張學舟。
在他和文翁的判定中,這枚妖寶難於被正常利用,更多是屬於收藏之物,張學舟見獵心喜想收藏,但也不能做一進一出的事情,董仲舒覺得文翁確實應該加一點。
“我有一副定字帖,對付高手或許差了點,對張修士來說應該還算不錯!”
斟酌了數秒,文翁才提及自己過往的一件防身之物。
“仲翁珍藏的定字帖實屬難得,這寶貝可發揮定人妙用”董仲舒解釋道“字帖之寶有莫大威能,但屬於消耗性質的寶貝,麵對修煉者境界越高損耗越大,堪稱用一次少一次!”
“我這帖還能定神通境修煉者一次,可持續三十息,若定化體境修士應當能持續四十五息,而造識境修士可持續六十息左右,至於真靈境修士應該是一百二十息左右……但這帖子對應的神通境修士不包括仲舒兄這類出類拔萃的強者,或者定仲舒兄的時間會很短,或許隻有十息八息,又或三五息!”
見到張學舟沒有出言反對,而是表現出了興趣,文翁將眾人帶到他廂房中,又從一個上鎖的木箱中取了一卷竹簡出來。
翻開竹簡,隻見十二根竹片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定’字。
“這法寶能不能寫點彆的字?”張學舟奇道。
“這字可不能隨意寫,也不是寫什麼有什麼”文翁笑道“諸多字帖中以‘定’‘默’‘隱’‘禁’等為佳,而祭練一份字帖法寶不僅需要法寶竹,還需要大修煉者的加持,也甚是難得。”
“這需要神通與製寶相關,隻有墨家和法家修士合作才能祭練出這等字帖”董仲舒幫襯解釋道。
“如今難了”文翁感慨道。
“墨家機關算儘,法家則是法不容情太過於沒情麵得罪了諸多人,這兩大學派如今都不成氣候,想出高水準字帖難了”董仲舒點頭道。
“你使用時隻需展開定字帖,灌輸法力連聲念誦這上麵的字就可以發揮功效!”
“這字帖除了會存在消耗,另一個弊端就是誰拿了都能用,用的時候需要謹防被人搶走。”
“這個定字帖隻能一對一,沒法實現一對多的定身效果,它針對的對象隻能是人,不能鎮妖、鬼等異類生靈。”
“啥時候這竹簡上的字沒了,這寶貝也就無用了。”
兩人一唱一和,將定字帖說得清清楚楚。
這讓張學舟極為滿意。
相較於決明法笛這種丟納袋中都忘記的角色,一個消耗類的定字帖對他更具裨益。
這更無須說還能斬斷巴蛇之眼和文翁的關聯。
寶貝難得,但人情債難還。
張學舟很喜歡這種修士間的交易,彼此乾脆交易不拖泥帶水,最終誰也不欠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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