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一生極為少有發脾氣。
但學府區濟世醫療中心的高端醫療技術一次故障和二次故障的陸續發生,這讓他忍不住召集了二十餘位醫療骨乾開始了訓斥大會。
「院長,x432身體修複技術是我負責采購的,這不可能出現問題!」
「被醫療的人狀態在眼前,數據在眼前,不是x432出問題,那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短暫的抗議隻持續了數秒。
醫療隻用結果作為證明。
不論醫藥采購環節有多規範,也不論醫生品德的高尚與低賤,醫療結果會給予最直觀的證明。
好就是好,壞就是壞,他們得認結果。
「還真是問心無愧!」
任一生注目著采購主任,目光幾乎透過了對方的心靈。
作為一個心靈類序列頂級高手,任一生在替換人員方麵擁有得天獨厚的條件。
誰有異心,誰是蛀蟲,誰勤勉上進,又有誰值得培養,但凡他不斷接觸,任一生就能大致分辨出來。
他這種分辨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準確,但對於任一生管控自己所屬的醫療機構已經足夠了。
張學舟再次出了醫療問題不是一個好事情,但換一個角度處理,任一生又將其變成了一件好事。
在他連敲帶打的情況下,涉及的數位負責人不得不接受人事調動,開始交出手中的權利,這也並未引發濟世醫療中心的人心惶惶。
「兄弟,我還從未見過突破精神強化第四章就想睡覺的,你真突破了嗎?」
另一方醫療觀測室內,任無恙同樣難於理解張學舟這種狀態。
彆說接受x432身體修複技術帶來的精力飽滿,但凡精神狀態進入另一個境界也會帶來無限飽滿的精力,數天不睡覺都很正常。
但張學舟沒交談上幾句就聳著腦袋打瞌睡,這壓根不屬於正常行為。
「突……突破了!」
張學舟晃了晃腦袋,一段時間的瞌睡讓他精神恢複了不少。
他此前所見的一幕幕依舊盤旋在張學舟的腦海,這讓他心情有幾分沉沉浮浮。
一方麵,張學舟希望自己所見為真。
另一方麵,張學舟又感覺出了一種不真實。
這幾乎是他用現實中的目光看另外一個世界,他的眼睛不可能有這種能力。
但他的精神力量不可能因為做一場夢就消失大半。
張學舟屢屢的猜測,又得不到最為準確的答案。
他當下也隻得靜下心來,等到將來可能的驗證。
這種場景的產生讓張學舟多了一絲樂觀,不再如此前那樣感覺絕望。
若他真能被董仲舒等人在洪水中撈起來,張學舟覺得自己有可能熬過去,畢竟他是修士,並非普通人。
他不僅擁有較強的身體素質,他更是擁有術法的能耐。
「得好好修行規避法決!」
如果自己還有什麼可能在跌落水中不死,張學舟也隻能想到開啟了三千八百一十一竅的避水訣。
相較於理論上最高推衍出的十萬八千竅,避水訣開辟的竅並不算多,但這很可能讓他苟延殘喘著一口氣。
隻要董仲舒等人的速度足夠快,而他又未漂流太遠,張學舟覺得自己還是有搶救的希望。
對一些人而言要輸出沒輸出要控製沒控製的規避法決,但張學舟發現這就是最適合他修行的術。
對他而言,出道以來的一切手段都是以保命為前提。
隻有命保住了,他才能談其他。
而在現實世界中同樣如此,不論基因格鬥術的水準有多高,又不論處於第幾序列,被人刻意針對必然束手束腳。
相較於各式各樣的爭鋒相對,張學舟覺得保命術可應對萬千變化。
他嘴中回應著任無恙,心中卻已經思索了諸多問題。
「第五層精神力量帶來了控製效果,你行你試試,這個試試就有效果」任無恙推薦道。
「他已經試過了!」
陪同的任安然注目著張學舟的麵孔。
張學舟的麵孔此前帶著死灰、絕望,而後是歸於平靜平淡的心無旁騖。
但她剛剛則感受到了張學舟內心中的一絲希望的小欣喜。
在回答著任無恙的問題時,張學舟顯然分心進行了其他思考,甚至沒有被任無恙這種水準的序列者所察覺。
這是精神力量的分化,也標誌著張學舟邁向了更高層次。
目光與張學舟對視時,任安然微微一顫,隻覺張學舟似乎也感觸到了她的內心世界,這讓她瞬間將腦袋微垂了下去。
「你試到我妹身上了?」任無恙驚道。
「我的鯤鵬格鬥術當前隻擁有威懾力,水準也太低,不適合展示」張學舟回神道「我也沒試到你妹身上。」
「來一下,你給我來一下,隻要你能區分打擊……嗷!」
瞬間墜落火焰深淵的刺痛感傳來,任無恙也免不了驚呼,他身體一股涼意湧過心頭,龍象格鬥術的反製幾乎要瞬間激發對撞。
等到任無恙硬生生止住基因格鬥術的能力,依托精神力量的衝刷擺脫影響,他眼中帶上了幾分餘悸。
「我真是煩你們這些精神力量強的人,這簡直是在以下克上!」
任無恙嘟囔著自己內心的羨慕,又取了紙巾擦了擦鼻孔下方的血跡。
龍象格鬥術向來是鎮壓低一階序列者,但碰上了張學舟這種基因格鬥術剛剛起步的人,對方憑借強悍的精神力在硬生生提升著格鬥術的威能。
以當下的基因序列排序來說,張學舟堪稱擁有破壞規則的能力。
對方在基因格鬥術上屬於測序者,但對方的實力又遠遠超出了測序者。
能讓他承受影響,任無恙很清楚那些測序者必然遭遇碾壓。
若參加測序者盛會,張學舟幾乎相當於擁有了保送前列位置的資格,但凡不被人遠程針對,張學舟的贏麵確實很高。
「葵花寶典的境界術帶來了術的控製力,對基因格鬥術似乎也存在一絲裨益,你獲勝向組委會提出發展格鬥術時最好是側重控製力」任安然開口道。
「咦?」
「若你有更好的境界術,這番話當我沒說!」
任安然眨了眨眼睛。
她與同齡人談吐時少有存在這種不確定,但她當下必須承認,這個三年前被她牢牢掌控心理的男生已經擁有了和她對等的精神力。
甚至因為對方境界修為較高,對方的精神力更為渾厚。
若兩兩對拚,任安然非常確定兩人最初時勢均力敵,但時間長久後的她必然後繼無力。
這讓她對張學舟的興趣感厚了數分。
「你似乎很了解境界術?」
任安然的建議非常準確。
讓張學舟詫異的是,任安然居然辨彆出了陰陽大悲九天咒的性質,甚至察覺到了可能的關聯。
但對方身體的法力微弱到就像一股風浪就能吹滅的小火苗。
這種判斷力不該出現在一個剛剛入境的修煉者身上。
如果這種判斷並非任安然窺視他而來,對方極可能對境界術擁有極為敏銳的覺察力
。
這類人可以不是修煉境界術的天才,但不斷發展後有可能具備推衍、研究、甚至完善術的能力。
修煉的天才最多成為某個時代的高手,而後者則擁有修煉體係中留名的可能。
張學舟第一次坦然正視著任安然。
修煉之路漫漫長遠,他當然希望並非一人獨行。
任一生說的非常準確,一個人不可能麵麵俱到,尤其是張學舟處於各種複雜的狀況中,更是欠缺著靜心研究的可能。
如果想大步向前,又或在將來多一線可能,張學舟覺得一個合格的同行者彌足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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