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不曾衍生相關的術,或任一生更主要的研究目標是追求境界提升,又或現實中與夢中存在一定的差異。
張學舟旁敲側擊問過數次,任一生對如何發揮精神的作用並不像對《心咒》那樣有興趣。
而且任一生提及的精神力量與法力也存在一定的區彆。
若要張學舟來形容兩者之間的差異,這或許就是那位李姓祖師提及的‘道可道,非常道’。
但毫無疑問,精神的追求必然能衍生相關。
《調理要訣續集》的感知作用就是證明,這也必然存在其他精神相關的內容。
世界仿若分割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普通的人類,而另一部分則是在追求基因、精神的強大。
張學舟晃了晃腦袋。
他隻覺有些難於辨識現實和夢。
他往昔認為是現實中導致了夢境衍生變化,但在眼下,夢境的衍生似乎也導致了他所接觸的現實同樣發生了變化。
“到底哪邊才是夢境?”
張學舟第一次對現實世界生出疑問。
“為何會產生這種牽連?”
張學舟隱約記得自己似乎在此前思考過相關的問題,但他難於想清楚當時思考後的答案。
任一生拿著《心咒》心滿意足離開了,也留下了歡迎張學舟前去任家做客的邀請。
這讓張學舟覺得朝著免費治病前進了一大步。
可若現實世界同樣屬於一個夢,張學舟不免有些惶恐。
這會讓他生出‘我到底是誰?’‘我到底在哪兒生存?’‘哪個是真實的我?’‘哪個我又是虛擬的?’‘世界是因為我的意識而產生,還是屬於什麼其他的凝聚’‘現實世界是真的還是虛擬的夢境’……
“我似乎又發病了!”
張學舟隱約覺得自己腦袋不正常時,他迅速從口袋中掏出了小藥丸。
三片氟安定入口,張學舟隻覺思維非常活躍的大腦頓時老實了許多。
他晃了晃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感覺自己好多了。
但吃了鎮定劑,張學舟這一天是甭想乾什麼事情了。
他晃晃悠悠躺回了床上,一雙眼睛直勾勾看著天花板。
直到張曼倩傍晚回來,他才沒什麼精神回應了兩聲。
“又發病了?”
看著張學舟怏怏的模樣,張曼倩摸了摸張學舟的額頭。
她十餘天前產生了幻覺,而張學舟隨後開始發病,這讓張曼倩覺得姐弟兩人命運太過於坎坷。
“趁著我現在才處於發病初期階段,我一定要將鶴形拳練成,再拿到虎形拳,一旦融合成四星格鬥術,我通過測試後肯定能接任務,那樣我就有錢了,能形成滾雪球一樣的發展方式!”
張曼倩覺得世上隻有‘窮’病,一家人命運多有坎坷的原因不過是因為窮。
若他們有萬貫家財,能征用世上最高端的醫療技術,他們根本不會遭遇發病這種事情,會在病因起步的階段就完成修複。
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亡羊補牢,但這需要她的速度快一點,再快一點。
或五年,或十年,張曼倩覺得一切隻能用這麼長的時間。
倘若時間再長久一些,她不能確定曾經幸福的一家會淪落成什麼模樣。
或許是張衛盟和宋鳳英從分局走向離婚,或許是張學舟隻能住進精神病院,天天在精神病苟延殘喘,又或許是她……
張曼倩隻是想到數年後出現的可能,她腦海中就有一股難言的恐懼。
精神恍惚間,張曼倩隻覺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
她使勁晃了晃頭,依舊不能從這種黑暗中走出。
她伸出雙手,想要觸摸四周,抓住一條凳子坐下來休息緩一緩,但張曼倩忽地發現四周什麼都沒有。
她碰觸不到凳子,甚至伸手觸摸不到張學舟所在的床。
甚至於張曼倩不確定自己是否真正伸出了雙手。
“怎麼會這樣?”
若說張曼倩此時還有什麼,張曼倩覺得隻有自己的思維還屬於正常。
她依舊存在恐懼的心態,也依舊能進行思考。
“不可能,我不可能忽然就眼瞎了,而且我碰觸不到任何東西……我……難道我是忽然性的失明+癱瘓!”
想到自己身體可能出現的狀況,張曼倩不由大急。
她還沒掙錢去給張學舟等人治療,轉眼間自己就病倒了。
十餘年的努力在這一刻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笑話。
什麼學習成績,什麼身體素質,什麼基因武庫秘鑰,什麼基因格鬥術,一切的一切都趕不上她身體忽然的發病。
在病患這方麵,他們一家四口齊齊狂奔,誰也沒落下。
“爸媽說我們有可能是遭遇了當年那顆墜落流星的輻射,該死……”
如果是人為的災禍,張曼倩還有一個複仇報仇的念頭,但碰上天災,張曼倩不知道該痛斥誰。
她隻能將一切歸結於命運的不公。
“我不會屈從這種該死的命!”
心中充斥的恐懼漸漸消散,化成了種種對命運不公的憤怒。
張曼倩覺得自己心中不屈的怒火在不斷燃燒。
恍惚間,她看到了一束光。
那束光就像寒冬中的一把火,將她整個人都暖了起來。
張曼倩感受到了溫暖的光芒,也感受到了溫暖的風,她甚至聞到了大地傳來的芳香。
世界在這一刻變得極為溫暖,她能看到周圍丈高的草,周圍如同人臉一樣大的花。
但隻是短短瞬間,這些草在變矮,花在變小。
張曼倩覺得自己仿若巨人一般,身體在迅速變大,而周圍的一切在不斷變小。
直到她此前所見丈高的草變成腳底下的細草,人臉大的花變成一朵草坪上普通的小花,張曼倩才將自己盯著的視線離開。
她在恍惚中注目過遠方,又注目過自己的腳下。
等到她的目光掃蕩自己身體時,張曼倩隻覺此前被不屈克服的恐懼湧上心頭。
她的身體在短短時間中變成了一顆巨樹。
但張曼倩還不曾思考自己身體為何會變成樹,她身體趔趄之間,已經看到了熟悉的房間,熟悉的人。
她依舊處於自己的租房中。
沒有花,沒有草,沒有巨樹。
張曼倩伸了伸手,又踢了踢腳,除了肢體有些軟,她覺得自己肢體還算能正常用一用。
剛剛所經曆的一切就仿若是做夢。
“原來我剛剛是發病了!”
後知後覺回想,張曼倩隻覺短短十餘日後,她再一次迎來了精神幻覺。
這一次,她所見的情況不是張學舟在跳樓,而是她自身化成了一顆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