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煥的臉上,充斥著不可思議:
“什麼?”
他這一下可沒留手,畢竟當著一幫手下人可不能落了麵子。
可誰想。
這梁進的手竟然猶如鐵鉗一樣,吳煥這一用力竟然抬不起來。
甚至可以說是紋絲不動!
就仿佛吳煥的手,是被一座大山壓住一樣。
這讓吳煥驚訝看向梁進。
這小子不就是個九品武者嗎?什麼時候力氣這麼大了?
梁進平靜說道:
“我說過,這銀子你拿不走。”
一眾士卒麵麵相覷。
他們一時之間搞不清狀況。
不知道是吳煥留手了,還是梁進雄起了。
王全再度起哄:
“吳頭,不用給這小崽子留麵子!”
“再來一下,讓兄弟們都開開眼!”
吳煥惱了。
他扭頭衝著王全怒罵:
“開尼瑪個頭!”
“快來揍這逼崽子!”
吳煥意識到梁進是有備而來,所以現在哪顧找回麵子。
乾脆直接掀桌子,把梁進好好教訓一頓,這樣起碼不至於太丟臉。
甚至他為了以防萬一都不打算單挑,而是喊上王全一起動手。
當即,吳煥被按住的手猛地朝下一發力。
既然從上方抬不起手來,那就乾脆從下方突破。
“嘭!!!”
木桌立刻被吳煥給按裂。
畢竟是九品顛覆的武者,全力之下壓壞張普通桌子並非難事。
他正當以為自己的手已經獲得自由時。
梁進卻如影隨形,手迅速跟來,再度扣住吳煥的手腕:
“過來!”
吳煥還沒來得及抽離,梁進就已經將他的手猛地回拉。
這讓吳煥隻感覺被一股無法抵擋的力量拉扯,整個人朝著梁進而來。
梁進左手拉著吳煥,右手卻已經握緊拳頭,然後——
猛地擊出!
“呼!”
勁風響起。
這一拳,狠狠擊中吳煥的腹部。
吳煥整個人就猶如一條破沙袋一樣,直接倒飛出去。
他甚至飛出帳外,然後才落地跪在地上。
隻見吳煥額頭冒起一層豆大的汗珠,他跪在地上抬起頭,剛要說話。
“嘔——!”
話沒說出口,整個人卻一張嘴就吐了起來。
連隔夜飯都被打得給吐光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
以至於另一邊的王全剛衝過來,吳煥就已經被打飛了。
梁進扭過頭,冷冷看向王全冷哼一聲:
“嗯?”
王全抬著拳頭猶豫了半天,卻始終沒敢落下。
沒見連九品巔峰的吳煥都被一拳打飛了?
王全自己一個小小普通九品,哪裡夠梁進打的?
梁進也不再理他,而是朝著吳煥大步走去。
他來到吳煥麵前,一把揪住已經喪失反抗能力的吳煥,將他朝著營帳內拖了回來。
梁進一邊拖,一邊說道:
“吳頭,叫聲吳頭是給你臉,要是不給你臉你不過是條吳狗。”
“既然你偏不要臉,那就好好趟著吧。”
說罷,梁進揪起吳煥,將他整個人拋了起來。
吳煥身在半空,梁進就一腳踢了出去。
“嘭!”
吳煥再度被踢飛,重重砸在地上。
這一下,他半天都沒辦法從地上爬起來。
賬內士卒都被驚呆了。
他們怎麼感覺梁進打吳煥,就猶如大人打小孩一樣,簡直是輕鬆碾壓。
這簡直就是純境界的碾壓。
都不需要動用招式,直接一拳一腳就能結束戰鬥。
可什麼時候,梁進境界變得這麼高了?
帳副王全自然也想到了這點,他指著梁進驚道:
“梁進,你小子竟然偷偷摸摸練武,還練到了八品!”
“你……你……”
他想放點狠話,但是當迎上梁進的目光時,又說不出口。
地上的吳煥,此時終於稍稍換過了些。
他趴在地上,怒聲道:
“梁進,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毆打我?”
“我可是帳頭,你竟敢以下犯上?”
吳煥畢竟也是九品顛覆武者,皮糙肉厚。
若是其他人挨這兩下,此時哪裡還能有說話的力氣?
梁進再度走了過來。
他抬起腳,慢慢踩在了吳煥臉上:
“打你又如何?”
“不就挨一頓軍棍嗎?打完了我自己去領就行。”
“但我這頓軍棍可不會白挨,到時候我可要把吳頭你索要賄賂的事情向上級檢舉。”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吳煥更是顧不上自己被踩臉的羞辱,驚呼起來:
“你小子瘋了?”
禁軍之中,官員收受賄賂之事人儘皆知,沒有哪個當官的不這麼乾的。
這是人情世故的潛規則,眾人心知肚明。
誰都不說,也就沒人會追究。
當一旦有人把這種事抖出來放在台麵上,那麼上頭也會追查。
到時候吳煥的位置,可就難保了。
可是,還有另外一條潛規則。
就是上級的罪,隻能由更上級來揭發檢舉。
下級若是檢舉自己上級,那就是破壞了禁軍的森嚴等級,也破壞了尊卑有序。
最後上級即便被觸發,那麼下級也討不了好,一輩子不得晉升。
上頭用人,絕不會用一個有以下犯上劣跡之人。
也正是如此,所以禁軍之中鮮有下級檢舉上級的事情發生。
畢竟誰也不想以後被上頭針對,天天穿小鞋乾苦差。
但梁進不在乎:
“吳煥,告訴你,老子也沒想過要晉升,更沒想過能討得好差事。”
“老子都是最底層了,還能再差成什麼樣?”
“我今天就豁出去和你好好碰一碰,看誰討得了好!”
說著,梁進轉身就要朝著賬外走去。
大有一副立即就要去檢舉的架勢。
嘶!
眾人齊齊吸了一口涼氣。
誰都沒想到梁進這麼剛。
不過他們想想也能理解,梁進都已經每天在最差的崗位站崗,並且已經是最低級不可能再降級。
一旦他真的不在乎前途,那麼吳煥一個小小的帳頭還真拿他沒辦法。
就吳煥這點權力,可沒資格將梁進驅逐出禁軍。
吳煥自然也想得通這點,他急忙抱住梁進的腿:
“梁進,有話好說嘛!大家都是同袍兄弟,沒必要鬨得這麼僵。”
“剛才我們隻是切磋,又不是打架鬥毆,用不著去領軍棍。”
“你這個人我非常欣賞,明天也不用你出錢,我請客做東帶你去胭脂樓快活如何?”
吳煥服軟了。
他一直享受著帳頭帶來的好處,也想要繼續向上爬。
所以可不願被一個二愣子給毀了前途,丟掉職位。
梁進這才滿意停下腳步。
他將吳煥從地上攙扶起來,輕輕拍了拍吳煥身上的灰,笑道:
“吳頭,我剛才跟你開玩笑呢。”
“我也不需要你請客,以後你彆找我麻煩,我也不找你茬,大家各自安好就行。”
“你當好你的帳頭,我當好我的兵。”
“大家和和睦睦,那多好,你說是吧?”
梁進滿麵笑容,將吳煥按在了凳子上。
吳煥灰頭土臉,隻能無奈點點頭。
王全看吳煥都服了軟,臉上也浮起笑容,上前說著好話。
其餘士卒看到這一幕,心中紛紛感慨:
還真是橫的怕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