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蹲下身來,猛地一把扯起那小兒的頭發,掰過他的臉,問道:“你為什麼還清醒著?”
那小兒口中帶血,“呸”地一聲,把血沫吐在那男人的臉上,道:“邪門歪道,不得好死!”
那男人臉皮抽動著,伸手在臉上一抹,狠狠一巴掌抽在那小兒的臉上,將那小兒打得撲倒在地。
“小東西,你找死!”
那小兒艱難爬起身,眼睛裡發著凶猛的綠光,道:“你有種就殺了我,不然遲早有一日,我要叫你十倍奉還!”
那男人一腳將他踹倒在地,踩在他的胸脯上,低下頭冷笑道:“你想死?門都沒有。”
他把皮鞭的杆子戳在那小兒的身上,道:“我偏要把你變成豬,叫你清醒著看著自己被人殺了吃肉,希望那時候你還能這麼硬氣!”
這男人念起咒來,這小兒便哀嚎一聲,周身扭曲起來,化作一頭膘肥體壯的青皮豬,躺在地上不斷地喘著粗氣。
這男人把手上的血沫抹在豬臉上,道:“小畜生,我會叫人好好料理你,希望你屍骨不存,遊魂難入鬼門關的時候,不要忘了我啊!”
青皮豬眼中流出淚來。
這男人哈哈大笑,回頭看向那店小二,自語道:“倒是沒想到又多出來一頭,這可得加錢了。”
這男人如法炮製,店小二也便化作一頭灰皮豬,被他踢了一腳,趕進了豬群裡。
一番折騰,這男人有些疲憊,卻毫不緊張地返回房中睡了一夜,等到天明將明,才頂著豬倌的臉下了樓。
掌櫃的已然醒轉,到處找店小二卻找不到,隻得大聲咒罵嗬斥著,道:“這狗娘養的,一大早的不在店裡跑去鬼混了!”
豬倌招呼道:“掌櫃的,我要走了,給我打一囊酒帶著。”說著就把酒囊遞了過去。
掌櫃接過酒囊,觸手便發覺這皮囊細膩光澤,顯然價值不菲,臉上先是露出笑來,轉頭就要吩咐店小二,卻找不到店小二的影子,隻好自己動手,一邊打酒一邊罵著,才把酒囊遞給豬倌,裂開嘴笑起來,道:“上好女兒紅,八百錢。”
豬倌罵了一聲,道:“黑了心的老東西,什麼酒值八百錢。”
掌櫃笑著受了,卻不肯鬆口,隻道:“糧食都漲價了,哪有酒不漲價的?這是好酒,比昨晚的還好。”
豬倌皺了皺眉,道:“不是好酒等我回來砸了你的店!”
“是好酒,是好酒!”
豬倌不想跟他計較,眼見天都要亮了,怕誤了時辰,道:“快把後院打開。”
掌櫃的又大聲叫了兩句小二,沒聽到回應,隻能自己上前親力親為,打開後院看著豬倌把豬群趕了出去,也沒發覺豬群裡多了一頭灰毛豬。
等趕著豬進了城,縣太爺的掌廚同屠夫已經等得急了,見著豬倌來,才急匆匆罵道:“這都什麼時辰了,現在才來!”
豬倌賠著不是,道:“我這一路跑著來的,哪裡敢耽擱。”
掌廚一頭頭清點了肥豬,問道:“怎麼多了一頭?”
豬倌道:“您看著挑,多的我出給彆人。”
掌廚道:“不用,今天來的人多,多一頭也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