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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章、兩種手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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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山之中煙雲繚繞,日光融於山間霧靄,虹光穿透橫空飛瀑,透出五光十色的氤氳來,隻遠遠看去,便有一種合於天地自然的仙氣和意蘊。
宮夢弼坐在玄元洞前,於飛瀑之泮調動鎮山的靈機,借助禹王所傳的理氣訣一邊梳理鎮山的靈機,一邊為幾位道友梳理精氣神。
天地一體,天人和合,從而又有了些許五輪天卷的感悟。於是宮夢弼便將腦後天輪顯現,現出蒼龍環繞、明月周遊的寶相。
他身上還帶著天眷,感悟天地法理,自然妙道反而越發精微。
一邊感悟修行,一邊為朋友療傷,直到虛空中傳來悅耳的叫聲,仿佛空穀鳴笛,宮夢弼便露出笑容,一整衣衫,將腦後玄光收攏,在飛瀑之泮靜靜等候。
未有片刻,便見霧靄之中,一隻青色的神鳥振翅飛來,纏繞著煙靄雲霞,到宮夢弼麵前的時候,又化作青衣神女。
宮夢弼見禮道:“青瑤仙子。”
青瑤仙子手持青玉如意而來,神色並不見喜悅,但看見宮夢弼,卻又露出了笑臉,道:“你如今修行,果真有些氣象了。”
宮夢弼道:“若非山長看重,仙子指點,哪有我今日呢?”
青瑤仙子白了他一眼,道:“少說些場麵話。”
她轉過身去,向著煙霞霧靄而去,道:“你隨我來。”
踏入霧靄,便陷入一種霞光籠罩的混沌感之中,宮夢弼尚且無法分辨方向,但青瑤仙子卻毫不費力在前引路。
宮夢弼問道:“我等了數日,終於等到你的消息,看來是塵埃落定,已然有了結果?”
青瑤仙子慢下步伐,仍舊走在宮夢弼的前麵,但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也就是這個時候,宮夢弼敏銳的感知到了青瑤仙子麵前的路,那是一片混沌的亂流,沒有她的指引,會在瞬息間跌入種種不可測的虛空之中。
察覺到宮夢弼的驚訝,青瑤仙子回頭笑了一聲,道:“這是天梯。”
“天梯?”宮夢弼心有疑惑。
但青瑤仙子卻又搖了搖頭,道:“現在跟你說這個,還為時過早。”
青瑤仙子把話題轉回到宮夢弼的上一個問題,道:“是有了結果,正要帶你去泰山。”
她的語氣平平,宮夢弼心底便浮現出一種不妙來。
青瑤仙子伸出手來,將一個香囊遞給宮夢弼,道:“你的東西,還給你了。”
宮夢弼打開香囊,便瞧見那猶如雙麵鏡一般的月相儀,在香囊中化作指甲大小,因與宮夢弼再度相遇,便滴溜溜地旋轉著,正麵的月相與背麵的月孛一明一暗,靈光沾染了香囊,生出許多光斑。
宮夢弼笑了一聲,將月相儀捉在手中,便納入體內。
月相儀乃是金庭大仙性命交修的寶物,是他道行的映證,與宮夢弼自然也相合。隻是宮夢弼本身並不隻修行太陰之法,所以並不能算是宮夢弼的成道寶物。即便如此,它對宮夢弼來說,也意義非凡了。
“到了。”青瑤仙子立定,而後伸手在虛空中輕輕敲了一下,道:“神女、府君,宮明甫來了。”
那霞光籠罩的混沌虛空一下子跌落,化作煙靄,逐漸離他們遠去,而他們兩人,已經到了玉宮前。
玉宮的大門打開,宮夢弼才發覺裡麵比他想的還要熱鬨一些。
玉仙神女高坐主位,神輝照耀,端莊威嚴。
左席坐著泰山府君,右席坐著張院使。
青瑤仙子領著宮夢弼進去,府君招了招手,道:“來。”
宮夢弼先拜見了山長、府君和院使,便坐在了府君的下首。
府君道:“院使,人已經齊了。”
張院使歎了一口氣,麵容有些許愁苦,道:“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張院使將當日押解吉芝陀聖母和五通神的事情再說了一次,這事神女和府君自然是早就知道,如今是說給宮夢弼聽的。
宮夢弼臉色立刻就變得嚴肅了起來。
五通不是終點,這不僅僅是宮夢弼的猜測,更是府君和張院使的猜測。如今這一猜測終於有了佐證,隻是並非眾人想要的佐證。
府君道:“當日將五通神與吉芝陀聖母分而化之,明甫對付五通神,院使率兵捉拿吉芝陀聖母。又請了天下都城隍來收那姑蘇大城隍,而陰司則借著句留部鬼王線索,清理了一些蠹蟲,斬了一位閻君。”
“但這些都不是根本。小小閻君,私下裡放些陰債,已經是借著閻君的職務的便利,並沒有放出吉芝陀聖母的本事。這幾日我請劉大判親自審問,開了那廝的腦袋,也確實不是他私自放出的吉芝陀聖母。”
“這就說明我們的猜測沒錯,這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張院使點頭道:“吉芝陀聖母和五通神被捉,背後之人一定忍不住。我提前做局,本來是要引蛇出洞,卻來的是條真龍,倒叫我顏麵掃地了。”
“我原以為那人會在上方山,又或者是我們回去的路上動手,誰知道那人膽大包天,敢在雲道動手,雖沒有救了吉芝陀聖母和五通神去,卻反手把他們打殺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透著古怪。”
府君冷笑一聲,道:“古怪什麼,雲道是天王足下,敢在那裡動武,守衛又沒有及時趕到,可見是自己人了。”
宮夢弼問道:“吉芝陀聖母和五通神都已經死了?”
張院使道:“吉芝陀聖母隻剩下一捧陰渣,陰死怨毒之氣汙穢天門,清了一天一夜才清掉。”
“至於五通神……”張院使歎了一口氣,伸手取出來那編織而成的珠子,道:“已經成了這樣了。”
府君接過那編珠,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宮夢弼之手,但這並不重要,而是五通神所化的五個寶石化作五個混沌的水球,其中的意識已經完全被抹去。
張院使又將一個玉匣放在桌上,道:“這是吉芝陀聖母的殘骸。”
他沒有打開玉匣,陰渣汙穢,臭不可聞,他肯隨身裝著,就已經是不嫌棄了。
但府君神色如常,把編珠放在一邊,又將玉匣打開,露出淤泥汙油一般的陰渣,隨後又將玉匣蓋上,道:“這是不同的死法。”
“吉芝陀聖母是被活活煉死,五通神是被直接抹去了性靈。要殺人,為什麼用兩種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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