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惠大王隻恐他閒來生事,惹人眼紅,挫了家奴的銳氣,叫他與猖神之間離心離德,便搜腸刮肚,終於想到一個適宜的差使交給金庭大仙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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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立了功,猖神知道了他的厲害,自然就信服了。
通惠大王喚來了金庭大仙,道:“大仙,你自來上方山也有些時日了,我有一件要事要交由你去辦。”
金庭大仙便收斂了笑容,道:“請大王吩咐。”
通惠大王踱著步,似乎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經曆,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道:“你往來姑蘇,可知姑蘇有什麼厲害角色?”
金庭大仙便細細數過來,道:“五位大王就不提了,那江南大城皇,一定是一位高手。”
通惠大王點頭道:“不錯,這是上三品的大城皇,本事非凡,自然不必說,他不算是我們的敵人。”
金庭大仙繼續道:“我親身經曆,那寒山寺的湛旻老和尚,也是高手。”
通惠大王冷聲道:“遲早要找他討回場子。寒山寺的玉津小和尚如今在重明館留用,老王妃時常請寒山寺的和尚來王府講經,這些和尚暫時動不得。”
金庭大仙明白,寒山寺得吳王看重的,便繼續道:“既然寒山寺有高人,那穹窿山那樣香火旺盛,應當也有高人。”
通惠大王道:“穹窿觀的鐵竹道人施**師經天緯地,驅使神鬼,十分得吳王看重,他門下弟子楊東維也在重明館任職。”
金庭大仙繼續道:“這幾個地方也是時常聽人說起的,除此之外,那元妙觀似也是香火鼎盛之處。”
通惠大王道:“元妙觀便是鐵竹道人修葺的,如今是他門下在主持。”
金庭大仙恍然,道:“原來是一家。除了這幾個,我就隻認得神龍觀的‘利濟龍尊’了。”
通惠大王哈哈大笑,道:“他,也算吧。”
金庭大仙問道:“大王尋我,是希望我找哪家的麻煩?”
通惠大王道:“都不是,是另外一家。”
金庭大仙作恭聽狀,通惠大王也不賣關子,道:“姑蘇閶門之外有福濟觀,觀中有一個半吊子法師,道行不高,隻有八品,供奉孚佑帝君。”
通惠大王看向金庭大仙,道:“你想辦法把那半吊子法師除去,總之,不能留他活口。”
金庭大仙眼中透出狐疑的光,道:“隻是八品道行,竟要我親自出手?”
通惠大王道:“正是。不但要你親自出手,還要你小心為上。那法師本事平平,修行不得章法,算不得得道高人,但也並不好對付。”
金庭大仙思索道:“是因為孚佑帝君?”
通惠大仙就是喜歡他的聰明,道:“那法師能請得孚佑帝君法駕下凡,你若是不弄些手段,隻怕還要栽在他手上。”
金庭大仙皺著眉頭緩緩思索著,道:“大王可曾同這法師照過麵?”
通惠大王搖了搖頭,道:“我們不能去福濟觀,若是衝撞起來,隻恐驚了帝君。也不是沒有派人去動過手,但那老東西有法器護身,不畏鬼神,且為人油滑機敏,一察覺不對,立刻便請老祖下凡,我們隻能作罷。”
金庭大仙覺得棘手,道:“大王可給我出了個難題。”
通惠大王笑道:“他是**凡胎,隻要找到機會,刺之便死。你隻要小心些,也不難辦成。隻是不要領猖神去窺探,那老東西請神慣了,對鬼神氣機極為敏感,容易被他察覺。”
金庭大仙仔細思索,道:“罷了,左右不過一個八品道行的半吊子法師,不修道,隻煉法,我便為大王除去這一個大敵。”
通惠大王笑了起來,道:“如此便好,你除了那法師,我自有封賞。”
金庭大仙道:“那就請大王準備好封賞吧。”
金庭大仙便離了上方山,沒有急著去姑蘇,而是回了神景宮。
要對付這法師,肯定不能憑借蠻力,給他一點反應的時間,說不定就是帝君降魔,第二天金庭大仙的狐皮都要成了人家的圍領。
通惠大王說明意願,金庭大仙就明白他的顧慮了。
帝君降魔有方,那法師又對鬼神最為機敏。以五通神的鬼神之軀前去,說不定能叫帝君親自下界。
若是不除,對五通、對猖神都是隱患,若被有心人利用,隻怕要栽一個大跟頭。
這“有心人”金庭大仙也不好意思點明,左右不過都是五通神的同道中人。
同道中人若是不留著點手段準備背刺,那就不能稱之為同道中人。
即便是已經被種下蛛卵的金庭大仙,通惠大王使喚起來也沒有半點憐惜。
那法師固然弱小,八品境界,隨手也就捏死了。但哪個八品境界的法師能把孚佑帝君請下凡?
不管是帝君降下多少神通、多大的靈性,那都代表著這法師本身的不同尋常。
五通神自己不敢去,可見那法師是極有可能請帝君真靈下界的。
此人能被帝君看重,若是死在金庭大仙手中,即便帝君不會親自下界來找他麻煩,但僅僅是被帝君惦記上,那也是日後無窮的禍患。
就好比當初陰陽法王的弟子砸了泰山娘娘的廟宇,殺了年邁的狐狸廟祝。
娘娘固然不會同他計較,但自有嶽府幫娘娘出氣。不說過程,最後不就是被捉進了陰司受刑。
金庭大仙若是被帝君厭惡,冥冥中都不知道要削減多少氣數。這些孽報落在金庭大仙頭上,也不知道要多少年月才能洗乾淨。
通惠大王表麵上與金庭大仙是一家人,但到底不是自家兄弟,坑起自己人來也是半點不會手軟。
若金庭大仙真是好兄弟,那想必是大難臨頭也死不瞑目了。
但如今嘛,金庭大仙隻會開心,非但不覺得麻煩,反而樂意之至。
先回神景宮,金庭大仙上香禱告,祭祀泰山娘娘。
同泰山娘娘稟明此事,希望娘娘靈應加身,以免出現失手的情況,到時候惹怒了帝君,就不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