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仙子道“還是那神魔之事。”
“神女上報天宮,神王就派遣驅邪院並雷霆司的仙神去縉雲山捉拿無相教的妖人去了,隻可惜那魔頭太過警覺,早已逃之夭夭。”
“無相教又是何門何派?”
青瑤仙子道“你其實已經見識過無相教的本事了。”
宮夢弼並不曾聽聞過這個名字,他皺起眉頭思索良久,才試探著說“是災魔一事?”
青瑤仙子點了點頭“無相教的妖人最善點化魔頭,化仙為魔、化人為魔、化神為魔、化妖為魔,都是他們的手段。無相教所修之法,乃是無相天魔,稱之為魔中之魔也不為過。”
“隻是無相教自八百年前覆滅之後,便再也沒有出世過,因此災魔的事情才沒有聯係到無相教身上。”
“但這一次見到神魔法器,才讓人想到無相教頭上,這樣的手段,實在是讓人記憶猶新。”
宮夢弼沉聲道“無相教當初又是怎麼覆滅的?”
青瑤仙子道“具體情況我並不清楚,當時是天師用召,萬神相隨,攻破了無相教的山門,誅殺了無相教的妖人,自那以後就再沒有聽過無相教的消息。”
青瑤仙子道“花音在縉雲山仙都派修行,你上報神魔法器之事以後,驅邪院就提審了婺江水神、張太守和其母,隨後就發兵縉雲山,但到了縉雲山之後,便發現人去樓空,沒有半點蹤跡。”
“仙都派是名門正派,通流真人還在天宮任職,也被問責。後來才查出來,玄虛真人早已身故,仙都派早就被無相教的老魔頭滅門。是那老魔頭鳩占鵲巢,占據了仙都派,仍舊以玄虛真人的名號行走江湖。”
“通流真人知道是你揭破了此事,托我送來玉泉丹表示感謝。若非你揭破,隻怕仙都派的名聲就要毀於一旦,更不知仙都派的傳承還能否維係。”
宮夢弼這才知曉原委,道“原來如此,但仙都派已然滅門了,傳承不是已經斷了嗎?”
青瑤仙子笑道“通流真人還在天宮任職,自然有辦法接續回來。”
宮夢弼便收下這枚神丹,道“那就多謝通流真人的美意,也多謝仙子為我奔波。”
青瑤仙子含笑道“早日服下玉泉丹,這神丹乃是九霄清氣所煉,足以讓你道行更進一步了。”
青瑤仙子站起身來,道“我回去了,你好好修行。”
宮夢弼把她送出庭外,就聽她有意無意問道“對了,你最近可去拜訪錢塘君了?”
宮夢弼怔了一下,道“還不曾去拜訪。”
青瑤仙子便看了他一眼,滿含深意道“那也許你可以去拜訪拜訪他。”
宮夢弼頓時警醒,把青瑤仙子的話記在心裡,正要道謝,青瑤仙子已經化作青鳥,扶雲而上,消失在夜色中了。
宮夢弼來回踱步,思索著青瑤仙子的話。
“恐怕送丹不是目的,讓我去拜訪錢塘君,才是青瑤仙子的目的。”
聽人勸吃飽飯,更何況是青瑤仙子。
某種程度上來說,青瑤仙子就代表著玉仙神女,更對宮夢弼有提攜之恩。
宮夢弼轉了轉眼珠,叫了一聲“伏辛,將我珍藏的月華丹取來。”
月華丹是珍珠。
宮夢弼與月中神明頗為親善,平日修行之於,便以珍珠承載月華,久而久之,便如靈丹一般,顆顆如同滿月,可以當成靈丹服用。
但用來合藥,當然是更好的選擇。
取來月華丹,宮夢弼便把玉泉丹一口吞下,仿佛吞了一口仙氣入體,四肢百骸都被清靈之氣貫穿。
隨著宮夢弼法力運轉,這些清氣都融入他的法力之中,不斷滋養著他的靈神。
修行六品,陰神出遊,但不可見日。到了五品,便能行於日光之下,不需要任何遮掩。
宮夢弼在六品的時日其實不久,比起其他苦熬修行的人來說不值一提,但奈何他修行如有神助……不,是真的有神相助,積累的法力已經遠甚於六品。
萬載冰輪物外懸,九霄清氣誰相束。
如今一粒玉泉丹服下,以此入五品,水到渠成。
天色未明,宮夢弼心中卻明。放眼觀去,便如同銅鏡越磨越亮,萬事萬物都顯露出更多的光彩來。
帶上月華丹,宮夢弼讓伏辛給皇甫玉騮和皇甫嬌娜留信,自己便直奔錢塘,去拜訪老龍君。
錢塘君近日心境平和,雖然婺江水神之事讓他大為光火,恨不能把這小兒生吞了,但總歸是有更大的好事降臨,讓他能心平氣和的審視這世間的一切。
錢塘君確實是老龍君了。
早些年脾氣太過暴躁,造下許多罪業,一直拖累著他沒法飛升。他的兄長洞庭君早就飛升天界了,夫人氣他脾氣執拗,也飛升天界躲著他。
以他在人間的資曆,幾乎沒有幾個能比得過,他送走了同輩送走了小輩,自己的兒子都飛升了幾個,他還留在人間。
後來有了女兒,便一心改過,累積善果,這些年才感受到天界的感召。
錢塘君歎了一口氣,把令儀公主叫來,摸著她的腦袋,道“要不是爹氣壞了你娘,你也不會受這些苦。”
令儀公主搖了搖頭“你再說這些,我就走了。”
錢塘君連忙道“不說了不說了,你哥哥他們回來沒有?”
令儀公主道“三哥、五哥今日就能到,六哥和七哥明日能回。”
錢塘君羊裝生氣,道“沒一個省心的,讓他們回來一趟還推三阻四。還是我令儀最好,一直陪著爹爹。”
令儀公主無奈道“他們如今不是龍君就是山水之神,總有些事情要處置,哪能呼之即來。”
錢塘君哼了一聲,道“我看就是不把我當回事。”
令儀公主隻好安撫著自己的老父親,搖著他手臂,讓他感受一下小女兒的貼心,說著些龍宮內外的事情。
正說著話,就有侍從稟報,狐仙宮明甫求見。
錢塘君坐直了身子,看了一眼令儀公主,道“你先回去,我去見他。”
令儀公主笑道“明甫來拜訪,八哥還不在,我得去看一看。”
錢塘君頓時拉長了臉,又不能對女兒發作,隻好像防賊一樣,暗自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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