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賦》出自洞庭龍女之手,以洞庭之景為辭賦,以龍文承載龍的視野。
雖然看不懂龍文具體表示的含義,宮夢弼以通天法感應這篇辭賦,看到種種飛龍一般的氣象,這是非常奇妙的體驗。
人看待事物的角度與狐狸不同,狐狸看待事物的角度與龍也不同。
很奇妙,也藏著非同一般的力量。
宮夢弼回到了西子湖邊,在沈家二子府邸中的神堂中落腳。
天明之後,沈家二子發現宮夢弼回來,立刻高興起來。
宮夢弼道“我還要在錢塘多待些時日,恐怕還要在你這裡借助幾日。”
沈橋和沈延當然是喜不自勝的,他們甚至想待在家裡受宮夢弼教誨。
但宮夢弼一眼看過去,他們就乾笑一聲,縮著脖子乖乖收拾東西準備去萬鬆書院了。
宮夢弼倒是忽然想起來,問道“錢塘附近,可有什麼供奉蟾蜍之類的廟宇?又或者是有關的傳聞?”
沈橋和沈延搖了搖頭,道“我們不曾聽說過,不過可以去打聽打聽。”
宮夢弼便道“順便幫我打聽打聽有沒有見過叫燕赤霞的人。”
沈橋和沈延便眼睛一亮,道“燕赤霞?燕舉子?這我們倒是知道。”
宮夢弼問道“燕舉子……你們見過他?”
沈延道“他經常來萬鬆書院向先生們談經論典,偶爾參加書院的文會,跟幾位先生比較熟,跟我們倒是不熟。”
宮夢弼笑了一聲,道“那就幫我打聽打聽燕舉子住在哪裡吧。”
沈橋好奇道“叔叔和燕舉子有舊?”
宮夢弼點了點他的額頭,道“不要瞎打聽,快去讀書吧。”
沈橋和沈延隻好直奔書院去了。
宮夢弼輕輕歎了一口氣,開始為沈家二子重新祭煉護身法珠。
曾經祭煉法珠,宮夢弼著實廢了一番功夫,一邊借著受月樓凝聚月華,一邊請泰山娘娘靈應鎮壓,才小心翼翼將護身法力刻畫在護身法珠之上。
如今再祭煉,就不用這樣費神費時,但所耗費心力卻半點不少。將太陰幻神符、心火煉神符、八風符、春生符分彆祭煉在小小一顆珍珠上。
其中以通天法為調和,仿照鎮龍鼎的煉法,將狐文融入珍珠之中,讓這帶著些微靈性的珍珠不至於承載過多而崩潰。
對待沈家二子,宮夢弼也是費儘心思了。
倒是沈橋和沈延,到了書院之後便被祝兄盤問起來,道“怎麼沒聽你們說過家中還有這樣一位長輩?”
沈橋乾笑道“你們也沒問過啊。”
祝兄道“他是你們叔叔?怎麼你們看起來和他一點也不像?”
沈橋搖頭道“我叔叔這樣的人,世上還有幾個能與他媲美?”
祝兄想了想,感慨道“確實如此。”
沈橋和沈延也是好相貌,但和宮夢弼比起來,又不是同一個維度了。
梁兄輕咳一聲,吸引了幾人的目光,道“三日後柳南先生要來書院講學,到時候山長肯定要借機舉辦文會的,你們都準備好了?”
這話一出,三個人頓時安靜下來,立刻打開書開始溫習。
沈橋和沈延倒是還記得宮夢弼的囑咐,抽時間打聽了金蟾和燕赤霞的消息。
沈橋回家的時候就先回稟了宮夢弼,道“我們沒有打聽到燕舉子的住所,不過三日後柳南先生來萬鬆書院講學,還要辦文會,燕舉子想必會前來。”
沈延道“不過我打聽到了祭拜蟾蜍的廟宇,在湧金門外,有一座金華將軍廟,裡麵供奉著一尊蛤蟆神。”
沈橋頓時回頭看了一眼沈延,聲音從牙縫裡鑽出來,道“你沒跟我說你打聽到了。”
沈延露出一個微笑,道“可能是我忘記了吧。”
宮夢弼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我去一趟湧金門,你們用過飯便休息,不必等我。”
他轉眼便消失在房中,留下沈橋跳著腳過來毆打沈延,道“好哇!你耍詐!”
沈延繞著桌子逃跑,道“誰讓你指使我去問人,自己在那坐著不動。”
沈橋確實是沒有動,因為他在憂心三天後的文會。沈延要比沈橋做學問更深一些,沈橋雖然不服輸且勉勵追趕,但確實沒有沈延那樣輕鬆。
沈延忽然絆了一跤,被沈橋逮住,鎖了胳膊,連忙討饒,道“我幫你溫書!”
沈橋才哼哼地把他鬆開,沈延看著宮夢弼桌上擺著一個盒子,問道“這是什麼?”
沈橋把盒子揭開一看,裡麵兩顆護身法珠通透明亮,極為美麗。
沈延道“叔叔已經祭煉好了。”
兩人把法珠戴在脖子上,心神就漸漸安定下來。
宮夢弼直奔湧金門外,找到了金華將軍廟。
將軍廟中供奉著一尊神人像,有幾個出水的人在祈求將軍保佑一切順遂。
宮夢弼進了廟中,沒有說話,隻等燒香的人離開,才呼喚道“元曜,元曜可在此處?”
喚了兩聲,就聽一聲鳴叫,一隻金色蟾蜍不知從何處跳出來,落在供案上,看向宮夢弼,道“宮明甫,你怎麼來錢塘了?”
宮夢弼笑道“當然是許久未見,所以來拜訪你了。”
元曜抬頭看著他,哼了一聲,半點也不信。
抬頭看著他,又覺得心裡不爽,但也不變成人形,道“看過了,怎麼樣?”
宮夢弼笑了一聲,道“自然是修行越發精深,比往日更甚了。”
又有善信來上香,元曜便道“我們出去聊吧。”
元曜一跳一跳在前引路,宮夢弼跟在後麵,雖然在人群中穿行,卻也無人看得見。
元曜介紹道“這邊是湧金池,看到池裡金牛沒?”
宮夢弼道“是哪位尊神?”
元曜道“不知道,好些年前的事情了,錢塘大水淹了西門。金牛便出現了,把水勢鎮住,往後便留在湧金池了。”
宮夢弼看著那金牛,金牛上纏繞著香火和靈韻,即便是飽受歲月侵蝕,至今還沒有朽壞。
兩人在湧金池邊站定,宮夢弼便問起他的近況。
元曜道“借著我那位叔爺的廟宇修行,倒也順遂。”
宮夢弼道“怎麼不見你叔爺?”
元曜道“聽戲去了。他喜歡喝酒聽戲,往往要喝醉了被人送回來。不必管他,他逍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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