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火之術、飛針之術是正麵攻堅,厭勝之術、召鬼之術是遠程布局,應付起一般的場麵,便差不多夠用了。
為了方便他們修行,宮夢弼的小金爐經常會擺在祭台上,供他們修行火法。
又請餘合來傳授召鬼之法,核心還是狐能通幽,故而可以借泰山神力驅使鬼物。而宮夢弼自己就有泰山神符,可以授予一定的加持,隻是加持在狐子身上之後就要負責,若是狐子借泰山神力驅使鬼神行惡,就要連帶宮夢弼一同問責。
這點責任宮夢弼還是敢擔當的,他自己教出來的學生,自然清楚他們能做到哪一步。
厭勝之術是以詛咒鎮伏,用的是通幽的陰法,宮夢弼自己就會許多厭勝之術,還自己統合修行,與太陰法結合,化用作太陰戮神法。隻要取人之氣機,便可借太陰施法,鎮壓魂魄、奪取生機。
宮夢弼如今手段太多,太陰戮神法反而用得少了,也毫無保留傳授給狐子們。
飛針之術乃是北來大仙所授,也就是她最擅長的金法中的一種。不需要以彆無為憑依,隻需要將金氣煉入毛發之中,便可化為飛針。
因其細小,能夠傷人於無形。
宮夢弼想起施婆婆有三千白毫針,分給了五個小輩一人六百枚,便是以身上白色毫毛所煉。宮夢弼還特地去借了一根白毫針,感悟著其中的道法,從而對飛針之術有更多的感悟。
他現學現賣,加上飛針之術也不難,也很快學會,能指點狐子修行。
用下這樣多的心血,終於能看到狐子們的長進。
八月十五,宮夢弼主持了一場大祭,邀請了城隍、姚道長和法明禪師觀禮。
這一場大祭以祭祀泰山娘娘、月神、泰山府君、十方諸神為主要對象,先後以歌、舞、鮮花、美酒、美食、燈火、香煙敬奉諸神,希望諸神能保護諸位狐子,讓他們一切順遂如意。
這盛大的祭祀宮夢弼親自下場,歌舞以娛神,撫琴以悅心,整座狐子院都化作道場,閃爍著滿月的光輝。
狐子們心懷崇敬,圍繞著神像載歌載舞。
本來身為旁觀者,曲城隍、姚道長和法明禪師應當處於物外,以欣賞的角度來觀看這一場祭祀。
但祭祀開始之後,宮夢弼一舉一動都已經自成道法,乃是他所修成的狐祭之法。
狐祭之法將整個狐子院都籠罩在其中,配合著諸位狐子,似乎有無形的天狐在煙氣中擺尾,似乎有無數隻小狐狸在屋頂樹梢、廊前桌下歡笑。
旁觀者也無法成為旁觀者,反而陷入狐祭之中,成了祭祀的一部分。
他們歡笑著,看著狐狸載歌載舞,似乎便化身為神,為眼前的祭祀感到歡悅。
狐子的感受也同樣如此,一方麵他們是祭神的狐狸,另一方麵他們是享用祭祀的神明。
祭神者狐,受祭者狐。
狐祭之法,是祭祀天上之神,也是祭祀心中之神。
泰山娘娘坐鎮主位,宮夢弼借她的靈應,請下來十方諸神的靈應為狐子們加持。
一場盛大的祭祀過後,狐子們便一個個仰倒在地,睡成一個個狐狸團子。甚至北來大仙都如同吃醉了酒一般,露出一種輕鬆又快活的表情。
三位觀禮的客人暈暈乎乎,已經被宮夢弼送走,看著宮夢弼回來,北來大仙道“真是難為你費心。遍邀十方諸神,便是有泰山娘娘坐鎮,也一定耗費許多心力。”
宮夢弼笑道“無妨,我收獲的遠比我付出的多。祭天神亦祭我神,我也心中歡快。”
北來大仙緩緩笑了起來,她看了看月色,道“這樣好的月色,就留你獨享了。”
宮夢弼道“慢走。”
北來大仙擺了擺手,便化作一道火光飛縱而起。
宮夢弼看著她遠去,又拜了拜泰山娘娘,看著睡得深沉的狐子,露出一個欣慰的笑來。
等第二日醒來,狐子們隻覺得神清氣爽,精神飽滿,運轉養神之法,便發現靈神都有所壯大。
諸神加持,更有一種一切都得心應手、儘在掌握的通透感。
而三位客人各自醒來之後,回憶起昨夜的祭祀,又不得不感歎這祭祀的奇妙,不得不感歎宮夢弼的神通。
而他們所見的那些狐子,一個個氣息精純、精神端正,完全不同於陰邪之流,這就讓他們心中也放下許多擔憂。
大祭之後,宮夢弼和北來大仙給他們解答疑惑,帶著他們重新溫故而知新,將九法重新過了一遍。
在九月,這些狐子就分作三批,被送往了吳寧縣各地曆練。
其中最精通文墨,敏而好學、心地善良的,被分到了姚道長和法明禪師處。
其餘狐子,則一部分進入城隍廟跟著李踏雲做事,一部分從曲城隍處領了推薦信,投奔了吳寧縣各地社神。
去姚道長和法明禪師處的狐狸隻是極少數,各有三人,去城隍廟的則共有五人,其餘的狐子,都去了廣闊的鄉裡。
從九月到十一月,他們都要在各地曆練,幫助社神管理一地,幫助城隍理順陰陽,幫助僧道行善積德。
一直到臘月,他們便要回到狐子院來,準備迎接天狐院的每歲一考。若是能考入天狐院,便從此與宮夢弼從師生變為同窗。
把一個個狐子都送走之後,狐子院當中便少了許多熱鬨。宮夢弼最先帶的這一批狐狸,傾注了最多的心血,如今要送他們離開,心中倒頗有些感慨。
不過也得不了什麼清閒,畢竟走了一批,還有兩批。等到了明年,下一批狐子又要畢業,到時候要操心的事情還多。
如今難得空閒時間,倒是終於能過一過自己的小日子。
宮夢弼一連三天沒有去狐狸坡,五鬼神都被北來大仙遣來問詢他做什麼去了。
怎麼宮夢弼這狐子院的院長麵都不露,還需要北來大仙費心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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