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原地,顯得不知所措。
洛晴則是艱難地對我說道:“柳長生,開槍,彆忘了調查局的規矩。”
我仍然不敢妄動,要知道這和上次不一樣,我開槍洛晴鐵定會沒命。
洛晴接著說道:“柳長生,知道我為什麼加入調查局嗎?
我和你不一樣,我不是罪犯,更不需要贖罪,我是一個誌願者。”
我想起之前老羅說過,調查局的工作,想乾的沒能力,有能力的不想乾,所以他們隻能到死牢裡招人。
但其中也有一些例外,是自願加入調查局的有能力者,原來洛晴就是其中之一。
洛晴說她的父親是調查局的探員,死於任務,她加入調查局是為了繼承父親的遺誌,所以她死而無憾。
我咬著牙,仍然無法扣下扳機。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槍響,巡捕應聲倒地。
我抬頭看去,原來是賴上宥。
他對著我們微微一笑。
“老羅有些不放心,讓我過來瞧瞧,看來我來得還挺是時候。”
……
這晚,老羅為了慶祝我完成第一個任務,特意舉行了慶功宴。
孫誌明說道:“什麼情況,洛晴親自下廚?”
聽說賴上宥對洛晴有好感,他這時一臉的不屑。
“搞什麼嘛,那娘們明明是被我打死的。”
蘭燭說道:“賴上你,嫉妒了?
你之前打死的地縛靈也不少,何時享受過這種待遇?”
“切。”
我疑惑地說道:“賴上你?”
“賴上you,賴上你,明白嗎?”
幾人相視而笑。
很快洛晴已經端上來一桌子美食。
“小晴,差不多了,坐下吃吧。”
“等等,還有一個菜。”
就在這時,門外跑進來一隻大白貓,猛地跳上桌子,叼起一個雞腿。
我心說哪來的野貓,正要驅趕,卻被老羅攔住。
“長生你彆激動,這是我養的貓,名叫小狗。”
我很疑惑。
“一隻貓,乾嘛要起這種名字?”
賴上宥說道:“古有趙高指鹿為馬,今有老羅指貓為狗,主打一個叛逆。”
老羅點上他的雪茄。
“扯淡,這貓的名字叫小狗,意指咱們調查局的工作。
調查的明明是鬼靈,對外卻讓人不能迷信,要相信這世上沒有鬼。”
聽他說到這裡,幾人都略顯唏噓。
確實,試想一下,在這個唯物主義的世界。
經濟,政治,人文,哪樣和地縛靈沾上邊,人們的信仰都將被顛覆,跟著世界就會亂套。
政府秘密成立這個機構,給我們如此高的待遇不是沒有道理的。
洛晴端上最後一個菜,蘭燭開了香檳,幾人乾了一杯。
孫誌明迫不及待要開動,卻被我猛地夾住筷子。
“怎麼了?”
我神色嚴肅,指了指桌下的“小狗”。
它剛才吃了個雞腿,這時顯得很痛苦的樣子,口吐白沫在地上打滾。
老羅嚇得不輕,這貓是他親手養大的,已經有十多年了。
他還來不及施救,“狗”已經一命嗚呼。
幾人惋惜的同時脊背一涼,菜裡有毒!
五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洛晴,她站起身來,一邊搖頭一邊後退。
老羅說道:“看來林芳那隻地縛靈隻要和人接觸就能上人身。”
我想起之前洛晴被巡捕挾持的場景,一定是賴上宥開槍的瞬間她上了洛晴的身。
賴上宥大罵。
“媽的,咱們調查局差點被她一鍋端了!”
幾人當即把洛晴拿下,可發現地縛靈似乎並不在她身上。
蘭燭一拍腦門。
“壞了,觸碰到她的人就可能被上身,咱們五個都……”
賴上宥說道:“也就是說她可能在我們任何一個人身上,怎麼能把她找出來?”
孫誌明說道:“我有個辦法,用空包彈。”
幾人都覺得有道理,這種空包彈不會對人有傷害,我們隻需要相互開槍,無論她在誰身上都難逃一劫。
賴上宥說道:“好辦法。”
於是率先把槍口對準洛晴的腦門,畢竟她的嫌疑最大。
可就在他開槍的瞬間我覺得不對勁。
“不要!”
一把猛地推開洛晴,但已經來不及了。
不過這一槍沒能打中洛晴的腦袋,而是打在了肩膀上。
幾人不解,可聽到洛晴的慘叫,以及看到她肩上噴湧而出的血頓時明白了。
賴上宥的槍裡裝的是真子彈。
“是你!”
於是紛紛將槍口指向賴上宥。
我大喊。
“不要!不一定是他……”
隨之幾人發現,我們的槍裡全都被換成了真子彈。
包括曆經風雨的老羅,這時都不禁冷汗直流。
那地縛靈太惡毒了,這是要引得我們自相殘殺。
可此時我們仍然不知道她藏在誰的身上。
幾人都快崩潰了,我卻回頭把槍指向受傷的洛晴。
“是你。”
洛晴捂著肩上的傷口,一臉的無奈。
賴上宥忙勸我。
“彆激動,正常的子彈打不死地縛靈。”
我說道:“她偷換了我們的彈夾,但是我在部隊的習慣,喜歡在槍膛裡藏一顆子彈。
所以我這一發必然是空包彈,即便我猜錯了也無所謂。”
幾人正要同意我開槍,洛晴卻說道:“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萬一地縛靈就在你身上呢,你編個藏槍膛的幌子就可以打死我,然後打死所有人。”
賴上宥忙把槍指向我的腦門。
“柳長生把槍放下!
從現在開始,任何人都不能開槍。”
我激動起來。
“我沒被上身,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補充道:“還有一條,現在我們每個人說的話都不能信。”
我咬著牙,我剛才看到了洛晴臉色有異,地縛靈一定就在她身上,機會難得。
眼看陷入僵局,這時老羅突然站出來,力挽狂瀾地說道:“柳長生你開槍吧,我相信你的話。”
“可是老羅!”
“再這麼下去,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
真正的洛晴,為了大家即便是犧牲也不會有怨言。”
終於,蘭燭和孫誌明也同意讓我開槍。
就在這時,洛晴露出猙獰的麵容。
一個沒有頭發的鬼影從她身體裡竄出來欲要逃跑,我猛地扣動扳機,正中她的後腦。
她慘叫一聲,這一回確定是魂飛魄散了。
這天,我再次去福利院探望女兒小瑩。
發現她一個人縮在角落,哭得很傷心,我問管理員是不是有人欺負她了。
管理員卻說是她的一個朋友死了。
“朋友?”
“聽小瑩說‘狗’什麼的,我想應該是一條流浪狗吧,小孩子都這樣,喜歡小貓小狗的。
柳先生你不用擔心,過兩天她就會忘了。”
下午,幾人去醫院探望受傷的洛晴。
賴上宥對打傷洛晴肩膀的事兒很抱歉,買了不少東西,在病床邊一個勁兒的獻殷勤,洛晴卻是根本不搭理。
洛晴向我問道:“柳長生,你是如何知道地縛靈在我身上?”
我說道:“你對我一直是一張死魚臉,但那時候我看到你對我笑了。”
蘭燭和孫誌明聽得大笑,洛晴又擺出一張冷漠的死魚臉。
我為了緩解尷尬,便向老羅問道:“羅師傅,你又是怎麼看出我沒被地縛靈上身的?”
老羅笑著說道:“通過你的眼睛,人的嘴會說謊,但眼睛不會。”
賴上宥說道:“既然如此,你一開始就看我們的眼睛唄,何必鬨得這麼麻煩。”
“看眼睛也分人,像你這種賊眉鼠眼,有沒有被上身都一個損樣兒,我能看得出個屁。”
這天,孫誌明從外麵帶回來一盤奇怪的錄像帶。
“兄弟們,又來活兒了。”
幾人湊上前去。
“什麼玩意兒?”
“這事兒最近鬨得沸沸揚揚,我想你們多少已經聽到一些風聲了吧。”
賴上宥說道:“你是說那個詭異的錄像帶,收到它的人看完之後必須拷貝十份再寄出去,否則就會遭遇厄運。”
“沒錯,就是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