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晃動著手中的照片,俊美清秀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似乎這一切都是處於好心的提醒,他沒有發現照片上富江的異常。
富江看著照片,黑色的眼眸看不出情緒。
太宰治端詳著富江的神情,他知道當他拿出這張照片的那一刻就會激怒眼前的這個少年。
無論是照片上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還是少年腦後恐怖畸形的麵容。
這都是辻遷富江的秘密。
不過太宰治是誰,在準備挑明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接下來的打算。
“真是令人意外啊,太宰先生,沒想到你這樣的人居然還有偷拍彆人的打算。”辻遷富江玩味的揚起笑容,嫵媚上挑的眼眸曖昧又危險,眼角的淚痣仿佛又魔力一般吸引著目光。
纖細白皙的手指劃過薄唇,輕飄飄的動作像是帶著小鉤子一般讓人移不開視線。
少年上前一步湊近太宰治笑眯眯的從太宰治手中拿過照片,“我本人就在你麵前呢,為什麼要偷拍呢。”
端詳著手裡的照片,富江眼中滿是挑剔和嫌棄,“拍的醜死了,連我萬分之一的美貌都沒記錄下來。”
太宰治無辜的攤開手,身形不著痕跡的往後撤了撤,和眼前美麗又危險的少年保持距離,“抱歉啊,我沒有學習過專業的攝影,拍的不儘人意了一點。”
目光從照片上緩緩移開,少年眼角帶著一絲說不清的曖昧粉色,美麗,脆弱,精致,他天然的誘惑著身邊的人。
“沒關係的,太宰先生。下次要是想讓我當模特我沒有意見的呢,想拍照的話我隨時都可以呢,隻不過,麻煩把我拍的美一些。”
富江伸手將照片放回太宰治風衣的口袋,猛地接近太宰治,俊美的麵容在太宰治眼中放大,一雙沒有瞳孔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我討厭彆人窺視我的東西,太宰先生,我不希望有下一次。你,越界了。”
想做什麼就衝他來,要是牽連到素伬明他會非常的憤怒和生氣。
太宰治臉色微僵,富江白皙如同天鵝一般的脖頸上,皮膚詭異的抽動膨脹,肌肉血管痙攣,隱約浮現出一張人臉。
“哎呀呀,這次隻是意外呢,不要太緊張嘛。”太宰治笑吟吟的打哈哈後退,少年身上那種扭曲又黑暗的氣息讓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東西。
就像是他的過去……
這種感覺無疑是讓太宰治十分不舒服的,他的過去除了個彆人已經沒人知道了,這麼多年過去,他也漸漸的從那種狀態中走出來。
但是此時的富江卻讓他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
仿佛他身上依舊披著那件黑色風衣。
目光在落在辻遷富江身上時,少年身上詭異的變化消失了,依舊是一副無害又脆弱的樣子,似乎剛剛的一切都是太宰治的錯覺。
辻遷富江撥弄了一下發絲,站在陽光下的少年白的近乎發光,精致秀美的臉頰仿佛天使一般純粹聖潔。
唯有站在他對麵的太宰治嗅到了那聖潔表象下肮臟腐臭的黑暗和惡欲。
“沒關係,我原諒太宰先生了。這次十分感謝你們偵探社,你們可是幫了我大忙呢。”辻遷富江如太宰治所願的放過了那個話題。
辻遷富江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去哪裡了,詭異的出現又神秘的消失,但是他所帶來的影響並沒有消失。
中島敦在太宰治的幫助下擺脫了富江的影響,但是少年整個人消瘦了一圈,來到偵探社之後好不容易養出點的肉全沒了。
整個人的神情都懨懨的,如果不是各項檢查都沒問題與謝野真的考慮要不要把中島敦送進醫院好好休養一下了。
其他人也沒好到什麼地方去,辻遷富江停留的這幾天,所有的人都精神緊繃,江戶川亂步甚至強硬的讓社,宮澤和穀崎兄妹離開偵探社。
除了一開始就接觸了富江的幾個人,其他人全部都被支開了。
富江身上的力量太詭異了,在沒有明確反製手段之前江戶川亂步可不敢去賭。
在得知太宰治和辻遷富江說了什麼之後,江戶川亂步給太宰治豎起大拇指。不得不說,前港口黑手黨乾部就是敢想敢做。
這次太宰治和辻遷富江的交鋒看起來是太宰治落入下風,但真正贏了的卻是太宰治。
不但確定了辻遷富江擁有【分身】的異能,還讓太宰治找到了暫時反製辻遷富江的辦法。
素伬明,辻遷富江口中的男朋友,一個能夠不被富江身上詭異能力影響的普普通通上班族。
無論是辻遷富江暫時退讓還是對太宰治的威脅,都證明那個素伬明對辻遷富江的重要性,辻遷富江並不在意自己的分身和身上的詭異之處被人拍到,他在意的是太宰治摸到了素伬明的住處。
“太宰,你真的要去?”江戶川亂步晃動著波子汽水,玻璃珠撞擊的瓶壁發出好聽的叮當聲。
太宰治毫無形象的坐在旁邊的工位上,“辻遷身上我們無從下手自然要找其他的方法了。”
江戶川亂步有些猶豫,他一開始也想到了接觸那位叫素伬明的男人,但是之前的社交經曆讓亂步貓貓望而退步。
現在太宰治主動請纓讓江戶川亂步覺得這件事成功性很大,當太宰治有意接近一個人的時候彆人是很難拒絕的。
高智商和高情商讓太宰治能簡單的獲得其他人的信任。
江戶川亂步不說話了,太宰治滿意的起身,“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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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便當看起來相當不錯啊。”中午飯時間,小林少見的拒絕了瀧穀真一起出去吃的邀請而是從包裡拿出一個溫馨的便當盒子。
瀧穀真和素伬明感到意外的同時對為小林準備便當的人充滿好奇。
大家都知道,小林是一個單身人士,彆說是男朋友了,作為一個社畜連曖昧的對象都沒有。
下班之後大部分時間都是和瀧穀真和素伬明去喝酒,渾身上下充滿了社畜的疲憊和癲狂。
現在居然有人專門給她準備了便當!而且是超級豪華款!
打開便當盒子的那一刻,香碰碰的氣息和豐富的食物讓瀧穀真素伬明打心底羨慕。
真好啊,能吃上美味的便當……
“啊,是我最近雇傭的女仆。她做飯還是蠻有一手的。”小林嘴角抽搐的看著豪華的便當,托爾真是的,都說了要簡單一點!
自從家裡有了龍女仆之後,彆的不說,一旦接受這個設定之後,她的生活質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好了。
下班之後渾身疲憊的回到家,打開門不是冰冷毫無人氣空蕩蕩的房子,而是一個整潔,溫馨,充滿晚餐香氣的家。
托爾將家裡打理的井井有條,並且在短短幾天內記住了小林的一切生活習慣。
除了會想讓她吃尾巴肉這一點不能忍之外,小林覺得現在的生活很不錯,就像是家再次成為了家,而不是一個住的地方。
素伬明看了一眼手裡的便利店便當默默地酸了,“挺好的,有人照顧起居總會放心一些。”
小林無奈的聳了聳肩,大方的講自己的便當打開,“我自己一個人也吃不完,分你們一些好了。”
“真的嗎?我要吃一塊雞排。”瀧穀真立刻興致勃勃的湊過來討吃的,小林將雞排夾給瀧穀真,“給。”
“也給我來一塊好了。”素伬明默默的將自己便當湊了過去,小林大方的給兩人分了雞排和天婦羅,要不是托爾準備的多還不一定夠分。
三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這麼說,小林你最近下班就回家也是因為那個女仆嘍。”瀧穀真滿足的嚼著雞排,雞排炸的剛剛好,外皮酥脆的同時裡麵的肌肉鮮嫩多汁。
瀧穀真忍不住豎大拇指,“真好吃!”
素伬明讚同的點頭,“真是大廚啊!”
小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眼神有些無奈,托爾做飯可不是大廚嗎,不但有現代廚具還有魔法輔助。
“可以這麼說吧,畢竟家裡已經做好飯了。”以前下班沒人等她回家吃飯。
“那素伬前輩呢?你最近也是,一下班就沒人影。”
素伬明看著便當感覺更難過了,小林回家有人做飯,他回家不但要麵對‘男鬼’還要給他做飯。
“沒什麼,家裡暫時借住了一個小孩,我回去給他做飯。”
“唉?”小林和瀧穀真驚訝的看著素伬明,素伬明奇怪的看了兩人一眼,“你們那是什麼表情?很奇怪嗎?”
“不是,就是沒想到素伬前輩會做飯。”小林撓了撓頭,瀧穀真讚同的點頭。
素伬明無奈的笑了笑,“我要是不會做飯早就餓死了。”
“說的也是,聽說素伬前輩之前是在外國上學,自己照顧自己的能力肯定不差。”
“嗯,確實是在那幾年鍛煉出來的。”素伬明沒有多說,辻遷富江有幾天沒回來了,他現在處於一個擔心對方出事又鬆口氣的詭異狀態。
結束一天的工作素伬明和瀧穀真小林道彆慢悠悠的往家走,在一家酒吧門口停下腳步素伬明遲疑了一會往家裡打了個電話,沒有人接,那富江應該還是沒回來。
那就去喝一杯好了。
走進酒吧,裡麵沒幾個人,橫濱這段時間依舊沒有平靜下來。
有不少小組織的人詭異的自相殘殺,甚至波及到了幾個老牌橫濱地下勢力,現在但凡和灰色勢力沾點關係的都老實了下來。
因為有小道消息傳出,港口黑手黨也被驚動了,恐怕要下手處理。
港口黑手黨一旦插手就證明這件事鬨大了,那些小組織自保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出來找事。
點了一杯白蘭地,素伬明放空思維享受著短暫的安逸時間。
身邊忽然坐下一人,那人點了一杯威士忌,晃動酒杯,冰塊和杯壁碰撞,清脆的聲音引起了素伬明的注意。
側眸看去,是一個穿著沙色風衣的青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傷了,手上纏著繃帶。
青年的長相很英俊,和富江那種精致漂亮截然不同,那是一種讓人感到舒服的同時忍不住多看兩眼的氣質。
“有什麼事嗎?這位先生。”
聽見青年疑惑的聲音素伬明才回過神,歉意的移開視線,“抱歉,讓你感到不舒服了。”
“沒事。”青年不在意的聳了聳肩,修長的手指彈了彈杯壁,鳶色的眼眸落在素伬明身上,“我經常來這家酒吧,倒是第一次見到您。”
“嗯,我第一次來,之前和朋友在另外一家居酒屋喝酒,今天自己一個人就來這裡了。”素伬明揉了揉眉心,將眼鏡摘了下來。
“是有什麼煩心事嗎?”太宰治聲音溫和,酒吧舒緩的音樂和他低沉充滿誘導性的聲音讓素伬明神情有些恍惚。
看著手裡的酒杯,素伬明聲音低低的,“確實,最近遇到了一些事。”
遲疑了一下,他緩緩的補了一句,“一些讓我感到困惑的事。”
“可以和我說說嗎?”太宰治再次彈了一下酒杯。
素伬明猶豫了一下,除開富江身上的詭異,其實也不是不能說的。
修修改改的講遇到富江之後的事說了,素伬明神情困惑,“我不明白,他想做什麼。”
太宰治沉默了,聰明如他,在手上有情報的情況下,即使素伬明有修改隱瞞他還是將事情在心裡還原出來了。
彆說是素伬明不理解,他都不理解。
他就非常搞不懂,辻遷富江到底為什麼?一見鐘情的戀愛腦?
麵不改色的揉了揉眉心,太宰治覺得這個情報有點炸裂。
“可能,他也有苦衷吧。”太宰治乾巴巴的說了一句,這話他真的沒法說。
素伬明思索了一分鐘,“你說的沒錯,他可能腦子有病。”
太宰治:?我說了嗎?我什麼時候說的?
“抱歉啊,讓你聽我說這些。”素伬明按了按太陽穴,他感覺有點暈乎乎的,白蘭地勁這麼大嗎?
太宰治不在意的擺手,“沒事,幫到你就好,對了我叫太宰治。”
“什麼?你是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