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言鎮離秀站在鎮前,看看這鎮頭的石碑,再看看一望無際的大鎮,感慨道:“這真言鎮名為鎮,實為城。”花僧低聲道:“我們去哪打尖”韓越善疑惑的看向他,道:“怎麼了聲音怎麼這麼小”他反問道:“不是被追殺嗎難不成還大大咧咧的”韓越善忍不住開口吐槽:“你這是做賊心虛啊,花和尚,不是我說你,本來都沒人注意我們,你這麼一來,不注意都難。”花僧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提高音量,道:“離公子,我們接下來去哪”路人被這大嗓門驚到,齊齊看了過來。韓越善:“……行吧,你還是按照你的想法來就行,不必聽我的。”花僧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謙虛發問:“小僧的聲音是否過大了”離秀點了點頭,看在他的實力上,道:“是的。”“那該如何小僧還是第一次被人追殺。”頓時,四周的凡人都遠離了這邊,修仙者的事情尤其是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他們還是遠著些較好。陶紫沉默三秒鐘,道:“忘了被追殺這件事情,該如何就如何。”花僧思索了幾秒鐘,稱讚道:“陶姑娘大智。”……怕不是個傻和尚。在離秀的大氣揮霍下,他們住進了最好的客棧。為了金主的安全,他們一致決定讓花僧與離秀同住。真言鎮的鎮尾有一條小路,路的儘頭就是虛言遺跡。虛言遺跡未開啟的時候,路的儘頭無論春夏秋冬都彌漫著霧氣,無論凡人還是修者進入,最後都隻會回到原地。而現在,那些霧氣已經逐漸淡去,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那壯觀的遺跡。等大霧徹底散去的那一刻,修仙者有一息時間進入遺跡,時間一過,大霧將再次掩蓋遺跡。原先,各宗各門的元嬰真君可以準確算出遺跡開啟的時刻,可這一次失手了。不是算錯了幾分幾秒,而是十年。因此,不少宗門重點培養的嫡係弟子都失去了這次機會——要麼在閉關,要麼在彆的遺跡中曆練。打聽到這些消息後,花僧當即抓住了重點:“那也就是說,像我們這些散修有機會了。”離秀脫口道:“我有師父。”兮靜不甘落後,也道:“我們有師門。”陶紫看向花僧,感慨了一句:“你師父平常沒少被你氣吧”他嚴肅道:“哪裡,甚少見麵,氣不了幾次,再說了,就我們現在的情況跟散修也沒得區彆了。”趙薛頗為躍躍欲試,道:“按照花和尚剛剛的話,我們這些人有可能得到大機緣了”“不可能。”離秀搖了搖頭,否決了他這個想法,“每個輪回開啟的遺跡,除非是新發現的,否則大概率不會剩下什麼大機緣給我們這些普通修者。”韓越善轉了轉腦袋,恍然大悟:“也對啊,那些天之驕子幾乎每個都要來遺跡走一趟,怎麼可能留下太多好東西給我們”兮靜想了想,覺得這很有道理,但再想一想,還是覺得不對勁:“可是這樣的話,那些大宗門為什麼要盯著這些遺跡”“遺跡,尤其是這種與心性有關的遺跡,哪怕什麼靈器符咒技法都不剩了,也會有大把的修士趕來。”陶紫看向他們,沉默了一下,才繼續道:“更何況,每次遺跡開啟後,都會有新器出現。”“那器哪來的”趙薛還是轉不過彎,韓越善卻是恍然大悟:“失敗的修者留下的。”花僧在此時插嘴道:“你們說的都沒錯,但據小僧所知,這一遺跡卻很是不同,哪怕已經開啟了十二輪,但裡麵的大機緣依舊無人取走。”離秀俊軀一震,問道:“那十二輪的宗門天才就這麼不濟竟沒一個人成功”曾經是宗門天才的陶紫默默喝了一口茶。花僧搖了搖自己光禿禿的腦袋,道:“非也,隻是這遺跡太難了而已。”“這跟不濟有區彆嗎”兮靜真誠的話語讓他語塞,表情忽然間有些傷感:“兮靜姑娘說的是,是我們太不濟了。”這人是在默認自己是宗門天才兮靜靠近陶紫,壓低聲音道:“師姐,這人好不要臉。”陶紫啞然失笑,道:“花道友進了幾次遺跡”“三次,因此,小僧已經失去了機緣。”離秀不解的看了過去:“嗯”“傳言,進去三次依舊得不到機緣者,將再無緣與機緣。”離秀自然的點了點頭,下一秒,他僵住了,緩緩看了過去,喃喃道:“這遺跡幾年開啟一次來著”“二十年一次,虛言遺跡是開啟得最頻繁的一處遺跡,怎麼了”韓越善緩緩起身,衝著花僧鞠了一躬,恭敬道:“敢問這位爺爺年齡幾何”花僧懵了,看著他們,道:“小僧今年七十有二,怎麼了”離秀的茶喝不下去了。對哦,一個心動期怎麼可能才十來二十歲為什麼他之前沒有想到陶紫看著這幫人茫然的神色,笑著看了一眼花僧,沒有說話。心中卻更穩了,七十二年到達心動八層,這樣的天賦已然是數一數二。兮靜悄聲問道:“花爺爺,我師父年紀跟你差不多,但已經老得要用拐杖了,為什麼你看起來這麼小”韓越善在一邊頗有微詞,師父不是老得要用拐杖,隻是打人的時候要用而已。離秀聽著這個離譜的問題,看向了陶紫。陶紫又喝了一口茶,首先,這是師父的錯,其次,才是她的錯。花僧沒有疑惑這個問題,大約是他也不知道什麼叫常識:“每個修仙者進階一次,壽命就會延長一次,容貌也會保持更久。傳言,到了元嬰期,容貌可保三百年不變,到了出竅期,容貌可永久不變,到了化神,容貌是年輕還是老態,可由自己決定。”兮靜恍然大悟,不假思索的說道:“原來是師父實力不行,才會老得快。”離秀越聽越離譜,壓低聲音問身旁的越善:“你們對你們的師父是不是有些不尊重了。”韓越善平靜道:“就我個人來看,已經是非常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