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你真是太為家裡著想，為了家裡人不分心，你付出這麼多，作為兒媳婦，我真的有些愧對於你。是我照顧不周，家裡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業，唯有我來照顧你，可你還是頭痛老不好。婆婆你罰我吧，都是我不好。你是這麼好的人，一直待我如親女兒，可我連勸你治病都做不到，我真是太難過了。”
說著說著，薑恬竟然還真流起了眼淚。
“你可彆這麼說。”
蕭母嚇了一跳。
她都聽不出薑恬到底是站哪邊了。
這話琢磨著讓她都有點糊塗了。
不過看到薑恬真心為她流眼淚，蕭母還是有些欣慰的，兒女們長大了，都有自己的心思了，她想說話都找不到人，大兒媳婦雖然看上去木木的，也沒什麼心眼子，但至少會做東西吃，也會隨時跟在她身後當跟班，總還是一種陪伴。
“婆婆，那我們還是先去醫院吧，把頭痛的病看看？”
蕭母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瞧你這話說的，我哪有什麼毛病，我的身體健康的很，你快回去吃飯吧，不需要為我擔憂了。”
“還是去吧，婆婆，若是你的身體不好，我連睡覺都睡不踏實。”
蕭父看了妻子一眼。
兩人老夫老妻那麼多年，誰還不知道誰？
他這個老婆可什麼毛病都沒有，除了喜歡找人家的茬。
“老大家的，你就回去吃飯吧，你放心，隻要你在，你婆婆就健康無憂。我們家裡人沒空照顧她，你多照顧著點。”
“公公，這是我的責任，我願意陪著婆婆，您就放心吧。”
“嗯，繼續吃飯吧。”
蕭父都發話了，大家就沒說什麼了。
蕭母被擾亂了思緒，也忘了去關心大兒媳婦不聲不響跟他們坐在一起吃飯的事了。
等到她反應過來，大家的飯都吃完了。
一家人上班的上班，遊手好閒的去逛街逗鳥，兩個兒媳婦也各自忙彆的事了，小女兒則是上學去了。
等到家裡人散了，蕭母就看到了大兒媳婦，她的心裡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哪怕這大兒媳婦這不好那不好，可至少她真心關心她，彆人走了也隻有她在。
“婆婆，今天你有什麼事，我都陪著你去做。”
薑恬一句話，蕭母的臉色和緩了許多。
大兒媳婦的好，她突然就體會到了。
“今天我沒什麼事了，你先去忙你的吧，你放心，我若是有事會找你。”
“那婆婆，你要是頭疼了，可一定要喊我。”
“放心。”
薑恬隨後就離開了，她離開以後倒是沒去彆的地方，而是悄無聲息地到了書房。
書房裡有專門打掃的下人，見到他以後，他們的臉上沒有多少敬畏，誰都知道大少奶奶在家裡不討喜，她自己掙不來的地位，他們這些下人可不會給。
“大少奶奶，您來此處是要乾什麼？”
看守的丫頭皮笑肉不笑地問她。
薑恬倒還是如往常一般麵色平淡，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麼。
這個叫秀秀的丫頭，也想看看這大少奶奶葫蘆裡賣什麼藥。
“你叫什麼名字？”
秀秀突然警覺，但她還是如實說了：“我叫秀秀。”
“那秀秀，你識字嗎？”
秀秀聽到這裡，嘴角忍不住泛起了一抹笑容。
她當然識字，如果不識字的話，她不會被安排書房的差事，識字是她的驕傲之事。
“倒是認識幾個，怎麼了？”
薑恬突然從手裡摸出了幾塊大洋，在秀秀還沒反應過來時，塞進了她的口袋。
秀秀的心口砰砰跳，她想把大洋往外掏，可是薑恬手勁很大，她把她給按住了。
“大少奶奶，你這是乾什麼！”
秀秀壓低了聲音。
幸好其他丫頭都沒往這看，否則她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給你這幾塊大洋，你教我識字每天一個時辰，如何？”
薑恬語氣非常平靜，說話也不急不慢。
秀秀愣住了。
“這幾塊大洋就是學費，你放心，你隻需要教我一個月。”
秀秀倒是沒有什麼壞心思，否則彆人不會把她安排到書房，書房怎麼說也是重要的場所，總得找信得過的丫頭不弄壞書籍，這年頭書籍還是貴的。
“大少奶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為什麼讓我教你識字呢？”
“因為我找不到彆人來教，我看出你心腸不壞，所以想找你，你若是不答應那也行，我再去問問彆人。”
秀秀真愣住了。
其實她沒想到，薑恬竟然還不識字。
幾個少奶奶裡，就她不識字了吧。
看著薑恬澄澈的眼眸，秀秀心裡微微有些觸動，她都說不上這種觸動是什麼感覺。
想了想，又摸了摸兜裡的那幾塊大洋，那可是她幾個月的薪水了，秀秀終於下定了決心。
“好，大少奶奶我教你，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把你教會，這錢你給我了，我是不會再還給你的。”
薑恬一下子就笑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學師傅領，進門修行就看我自己了，我不會讓你為難。我們約個地方，找個固定的時間，怎麼樣？”
秀秀點頭。
她的確心腸不壞，還有些義氣。
既然答應了薑恬，秀秀的那些虛榮和得意就都收起來了，她現在把薑恬當做自己的徒弟看。
一個人總是有很多複雜的麵，可能在這個人眼裡她是虛榮的，也是高傲的，可是在另外一個人眼裡，她卻也是認真的，負責的。
秀秀就是這樣的。
答應的事，她就一定要辦好。
從那一天開始，薑恬就偷偷摸摸地跟著一個小丫頭開始學識字了。
這件事兩個人誰都沒往外說，非常的有默契。
秀秀發覺，其實大少奶奶真是一個很和氣的人，至少跟她在一起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她不會因為她是主子你是奴才，就對你吆五喝六。
蕭母平日裡有很多事要做，她不是非得讓大兒媳婦一直伺候著她，隻是在其他兒媳婦那裡她總是吃癟，人家根本就不樂意天天服侍她，所以蕭母找薑恬陪她的時間多一些。
作為家裡跟薑恬相處最長時間的人，這些天蕭母發覺大兒媳婦好像有些變化。
“老大家的，你最近到底在忙活什麼？我怎麼感覺你有些變了呢？”
蕭母想到什麼，就直接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