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奇怪。
明明薑恬的用詞帶著一些蔑視的意味,謝臨川卻沒有任何的被羞辱感。
可能是因為她的表情太平和,也可能是兩個人的地位太懸殊,或許是她的人格魅力已經征服了他,讓他再也無法邁出步子——
總之,他乖乖地走了過去。
薑恬隨手就將他圍在腰上的浴巾給掀開了。
下一秒,燈就關掉了。
“怕你害羞,你放心吧,我看一眼就不會再看了,關燈會不會讓你的情緒穩定一點?”
薑恬聽上去是那樣的善解人意,謝臨川卻感覺自己的魅力沒有吸引到她。
他下意識握住了薑恬的手:“姐,你對我是哪裡不滿意嗎?可以開燈的。”
緊接著,他就聽到了薑恬的笑聲。
“你想多了,我又不是說隻看一眼就不管了。今天你的表現還算可以,沒那麼油膩,也沒有那麼沒眼力見,恰好在我容忍的範圍內。而且,你的長相很符合我的審美——所以,你考慮好了嗎?要不要跟我一起玩?”
玩。
這個字可以被人輕易解讀出很多的意思來。
謝臨川麵臨的隻有一種意思。
他沉默了兩三秒,說:“我願意。”
“那就好,那你躺過來吧。”
薑恬語氣很柔和,聽不出她的喜怒來,她好像在照顧他的情緒,謝臨川隱隱約約有這種感覺。
此刻的他無比的聽話,薑恬說什麼他就聽什麼,沒有任何要反駁的意思。
他乖乖地躺過去。
薑恬把她的手從他的手心裡抽出來。
謝臨川正有些失落,就感受到了一片柔軟。
薑恬的手正放在他的胸膛上,緩緩往下……
“肌肉不錯,發育也不錯,個子也比較高,聲音還好聽,長相也蠻討我喜歡的,林霜選對了,如果我非要找一個解悶的男生,你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薑恬的評價很客觀,可謝臨川快要燒起來了。
他沒想到薑恬說要驗貨,是這樣的驗貨。
她的手……
過了不知道多久,謝臨川猛地坐了起來!
燈又被打開了。
薑恬的笑容中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狡黠。
她順手指了指旁邊的浴室:“你去洗個澡吧,涼水澡。”
謝臨川來不及多說了。
作為一個成年人,他懂得許多,可是他沒想到今天的情況會這麼尷尬,這才幾分鐘他就……
他洗完澡後,薑恬又調侃了一句:“你這個澡洗了半個小時。”
謝臨川的耳根子如今還是有種燒灼感。
薑恬對他說:“快點過來睡吧,我明天還要上班,你明天有課嗎?”
“有。”
“那行,我順便把你送到學校。如果你真的願意,那麼我會讓助理聯係你,她會帶你去做體檢,你放心吧,就是走個過場,如果你潔身自好,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謝臨川說了一個字:“嗯。”
“你一個月的生活費是多少錢?”
薑恬突然問了他一個問題。
謝臨川猶豫了一下。
他的母親雖然變成了瘋子,目前在精神病院裡生活,但在清醒時,給他留下了一筆教育經費,足夠讓他在大學裡無憂。
“每個月大概有六千。”
謝臨川沒有選擇說假話。
他本身就沒有過過苦日子,更何況他手裡有技術,賣幾個軟件,做點什麼事,肯定是有資金的。
他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好的牌子,瞞是不好瞞的,那還不如直接說真話。
“這麼多?那你怎麼想著出來乾這行?”
顯然,薑恬有點詫異。
謝臨川思索了一番,說:“我有苦衷。”
說完這四個字,他有點緊張,生怕薑恬把他給退貨了。
畢竟人家都是用悲慘的經曆獲取彆人的同情心,而他卻直接選擇了說真話。
每月有六千生活費的人,他竟然還要出來乾這個,好像有些奇怪。
他甚至有點後悔,為什麼說了真話。
“有苦衷?好吧,那我就姑且認為這是你的癖好。但我這個人不太喜歡麵臨風險,你介不介意到時候跟我簽一份協議。我當然希望我們能過的開開心心健健康康,所以必要的風險預估是要存在的,你應該理解我的心情吧?”
謝臨川長長舒出一口氣,他生怕薑恬就此把他給拒之門外了。
“我願意,合同可以簽。”
“那就好。你一個月有六千塊的生活費,那我也不能給低了,一個月給你五十萬吧。”
謝臨川有些吃驚。
在他家還沒有沒落之前,五十萬當然不算什麼大錢,可是他早就已經淪落成了彆人眼裡的窮小子,他那個家也被他給親手毀掉了。
五十萬算是一個普通高級白領一年的年薪了,可在薑恬眼裡,卻仿佛隻是一個平常的數字。
“怎麼,你是不滿意嗎?那六十萬吧。”
薑恬看他沉默,以為他覺得這個價格太低了,就很輕易地加價了。
不勞而獲的快樂,原來是這樣。
謝臨川突然間就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沉默了一下,對薑恬:“林姐在讓我進這個房間時叮囑了我,不論你說什麼,我都不能推辭,不要裝小白花,我聽進去了。可是無論是五十萬還是六十萬,都太多了。對我而言,有那麼多錢,我也不知道該乾什麼,可能還會助長我的貪性。姐,如果你方便的話,這筆錢就攢一攢,最後再給我吧。”
謝臨川沒有選擇拒絕,隻是現在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態去接受。
他還沒有徹底轉變過角色,拿了她的錢,就仿佛有種心理負擔似的,所以他選擇等到最後一起結算。
“不,還是按月給吧,我知道你可能沒有見過這麼多錢,或者沒有見過這種合作模式,但人總有第一次,熟悉了就好了。我按月給你打錢,也是在督促你,這是一種合作,你需要為我提供相應的價值,我才能放心地跟你合作下去。”
“如果隻讓你看到了這筆金額,卻沒有把錢打到你的卡上,你會不會有不滿的想法?會不會後悔?說不準的。風險應該降到最低,我跟你說過了。”
薑恬的角度是謝臨川沒有想到的。
他發覺自己的想法可能有些太過於幼稚了,才會在她的麵前頻頻露怯。
謝臨川沒有再反駁,而是說:“那好,就按照姐你說的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