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恬色若桃花,眸似秋水,受到滋潤後,更加的豔,更加的美了。
“下次再來,估計得一兩個月,若是……若是你在這期間找了其他人,要與之成親,不必通知我。”
元夜想想就感覺胸口痛得要命。
薑恬微微一笑:“你放心,不會打擾你。”
明知道她是在故意曲解,元夜還是心口泛苦。
“若是你真要找,就找個不介意你我二人關係的。找個迂腐的夫子,他不接受你,還不知會不會害你,畢竟人言可畏。找個能徹底拿捏得住的,你的日子也能好過。”
薑恬用讚賞的目光看著他:“你說的對,我一定會儘心找。”
元夜閉上了嘴。
回去後,他不敢思考薑恬到底有沒有成親,一想就睡不著覺。
兩個月之後,他再去見薑恬。
得知她沒有成親後,他大大鬆了一口氣。
他問薑恬怎麼還沒成親,她說還在選。
又過了兩個月,他再來,發覺薑恬仍然在選。
轉眼之間,又過去了一年。
兩個人所謂見不得光的關係,也持續了一年。
在這一年中,元夜經受了大臣們的無數摧殘。
他們什麼招數都用上了,元夜就是不鬆口。
問就是朝中大事太過於繁雜,還沒空考慮終身大事。
臣子們苦口婆心,讓他留個後代,元夜都裝聾作啞。
他沒有鬆口,薑恬也沒有找新的夫君,兩個人仿佛形成了一定的默契。
若是元夜有空,就一個月來一次。
若是太過於忙碌,就兩個月來一次。
總之,隻要他有空閒,總要去看看薑恬。
薑恬還是十分的瀟灑,鋪子又開了好幾個。
元夜在心裡暗暗期盼著她能開到京城去。
又過了一年,元夜得了一場風寒,竟是高燒不退。
他一睜眼,看到薑恬,以為自己是做夢了:“看來我是太想你了……”
薑恬輕輕拍了拍他的臉:“你沒有做夢。得知你病重不起,我來看看你。不過,你可彆把我抓進後宮裡,不讓我走。”
元夜盯著她看了好幾眼,發覺她是真的,心跳變得劇烈,蒼白的嘴角擠出了一個笑。
“不會,你能看我,我真高興。”
薑恬在這裡陪了他兩日,元夜的病也慢慢好起來了。
由於這一場風寒,那些大臣們又舊事重提,甚至恨不得以死明鑒,隻為了讓他快些繁衍子嗣。
元夜正值盛年,想要多少個孩子都有,他到底是在乾什麼?
很多大臣極其不滿。
國家興盛,君主卻沒有繼承人,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薑恬看他眉眼之間滿是怒氣,輕聲告訴他:“你和我的時間也夠長了,元夜,你總該考慮考慮往後要怎麼做。”
元夜笑了笑,他把薑恬摟進自己的懷裡。
“你沒有找夫君,我也沒有找其他女子,我們這樣不好麼?”
“自然是極好的,我不僅睡了天底下最尊貴的人,這個人還對我極好,做夢都不敢這麼夢。可我不想讓你因我蒙受罵名。”
元夜歎息了一聲,他的目光中有著說不出來的通透與釋然。
“那我便實話告訴你,我這輩子都不打算要孩子了。比起你,孩子有那麼重要嗎?你我分彆的那段時日裡,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最初,我認定自己有傳宗接代的義務,必須得對得起列祖列宗;可是後來,我又在想,若是在我行軍打仗時,你沒有識破那種奇毒救我的性命,我去了陰曹地府,元家的王朝依舊保不住。”
“當初我與陳太師鬥來鬥去,要是一朝行差踏錯,同樣活不了。”
“若是我這個人都活不了,更不必提我的後代了。”
薑恬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我試過跟你斷了,也想過忘了你,可掙紮了這麼久,你還是在我的懷裡,我的心裡一直隻有你。到如今,我看開了。”
“古往今來,這片土地經曆了多少代的王朝,江山換了多少姓氏,數都數不清。哪怕我生了孩子,孩子又生了孫兒,他們就能保證我元家的統治一直屹立不倒嗎?”
“多少草莽成了皇帝,多少皇帝被斬於刀下……史書裡可都記著。我能保證自己教育的一代把江山給守住,可我不能保證下一代也能教出個明君。若不是我提前把父皇從皇位上攆下來,我們元家的統治早就終結了。”
“所以,以為生個孩子,這座江山就能不換主人,無異於癡人說夢。我們元家沒有多麼高貴的血脈,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果。所以,我想開了。”
“往後我大可以找個孩子來繼承我的皇位,他們是不是我的親生血脈不重要,能不能守住江山才是最要緊的。若是我生了個阿鬥,那我更要被連累著遭受千古唾罵。”
薑恬顯然被他的說辭給震驚了,半晌沒有說一句話。
看她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元夜覺得有些可愛。
“所以,你不必再問我會不會為後代的傳承憂慮了。等我往後抱個孩子來,說是我自己的孩子,沒人敢說一個不字。那史書上無比清正的皇帝,野史裡同樣有許多桃色的傳聞——誰又能保證每一任的皇帝血脈都是純正的?隻要他姓元就行了。”
元夜算是徹底看開了,至於列祖列宗怎麼想,得等他見到了他們才知道。
“你不必如此……”薑恬欲言又止。
元夜笑了笑:“是我自己的選擇。”
薑恬看上去極為感慨,竟是趴在他的肩膀上哭了一回。
元夜突然有些得意。
有了這番袒露真心,兩個人的感情肯定會越來越好,薑恬想不起來找小白臉是最好的。
又過了許多天,薑恬終於慢慢接受了他這個驚人的決定。
“你若是想抱一個孩子來養著,倒不如先派人去民間找找,看看你父親或者你爺爺有沒有血脈流落在外。”
元家幾代單傳,子嗣不豐,但多年前的事,誰又能夠“明察秋毫”,說不定元家還真有彆的血脈流落於民間。
其實元夜對於帶回來的孩子是誰的孩子,早已不去多想了。
但看出薑恬在為他擔憂,仿佛怕他去了底下挨揍,他就接受了她的提議。
他對於找到民間的“親戚”不抱任何幻想,卻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他們還真找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