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
薑若晴喝著小廚房精心做好的燕窩,看著求孕的秘方,嘴角銜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將那秘方折好,這才抬頭看向那個婆子:“姨娘的心思我心中清楚得很,你回去告訴她,讓她放心,我會好好調理身體,為世子開枝散葉。”
那婆子微笑道:“姨娘說了,您是有分寸的,多餘的話她說了也是浪費口舌。她隻讓您有空多回家看看,她想您呢。”
薑若晴又笑:“有時間我會多回去看她。”
給了那個婆子一筆賞銀,又讓她帶了一些名貴的藥材和禮物回去,薑若晴這才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
“夫人,賬本已經準備好了,您要過目嗎?”
薑若晴淡淡舒出一口氣,笑著說:“把賬本拿來,我看一眼。”
“是。”
花了半個時辰,對好了賬,薑若晴剛要歇一會兒,前麵又傳來了兩個少爺在書院打架的消息。
陸知行的兩個兒子年紀已經不小了,國公爺早就找了最好的書院,讓他們去讀書。
薑若晴眼裡閃過了一抹厭惡之色,但她還是說道:“去看看吧。”
這兩位大少爺打架,不過是為了平常的小事。
陸知行培養自己的孩子,熱衷於樸素教育,從來不喜他們用奢侈之物。
而對兩位大少爺而言,他們本就是國公府的貴公子,自然得用最好的,在書院中,他們穿的用的沒有彆人好,遭到了恥笑,就忍不住跟那人打起來了。
薑若晴與那找上門來的另外一家人協調了一番,又拿出了一些禮物,才將他們送走。
隨後她又跟兩位少爺說了說,並且主動掏出了一筆私房錢,說要給他們買最好的筆墨紙硯,終於把這兩位大少爺給哄好了。
他們紛紛說著謝謝母親。
聽他們叫自己母親,薑若晴嘴上露出笑容,可笑容中帶著幾分僵硬。
她如今剛剛及笄,年華正好,陸知行最大的兒子隻比她小三四歲,什麼母親,他們敢叫,她還不想應。
可按理來說,他們就該叫她母親——她是陸知行的正妻。
再次回到自己的院子,是一個時辰之後了。
薑若晴剛要歇一會兒,陸知行的隨從就送來了消息——他今晚要來這裡用飯,順道休息,薑若晴得提前準備。
一整天,薑若晴表麵仿佛十分悠閒,實則大事小事不斷。
跟廚房對好了菜譜,薑若晴終於能夠坐下喝口茶水了。
丫鬟在為她捶著腿,盤子裡放著精致的點心。
薑若晴再次舒出一口氣,她的日子還是不錯的。
沒有人知道,薑若晴有一個驚天的大秘密——她不是這個朝代的人。
她來自於現代。
在現代,她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社畜,在一線城市,拿著五千的工資,光房租就得去掉兩千五,剩下兩千五連基本生活都不夠。
她每天要擠兩個小時的地鐵才能趕到公司,還要被上司當成孫子罵。
可薑若晴的學曆不高,又沒有家庭作為支撐,她隻能咬著牙忍。
雖然表麵不好意思說,其實薑若晴一直在幻想,她會遇到一個富二代,然後一夕之間變成豪門太太,再也不需要為了衣食住行擔憂。
可事實上,現代社會節奏越來越快,經濟差距越來越大,每個人都慕強,高富帥沒有,摳窮醜遍地都是。
她想找到比她優秀許多的對象,幾乎就是癡人說夢。
既然找不到,她選擇每天沉迷於小說——隻為了得到片刻的放鬆。
薑若晴自認為自己的智商不差,比起現代文,她更喜歡古代文,畢竟古代尊卑分明,給她的愉悅感更強。
她做了一輩子的孫子,很想成為主子。
有一天,她加班回家,喝了一杯咖啡後睡不著覺,翻來覆去,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等到再醒過來,她就發覺自己竟然在繈褓裡——她胎穿了。
某種意義上,她實現了自己的理想。
她穿成了一個官員的庶女。
在彆人眼裡,她也算是主子了。
而意料之外的是,薑若晴的生母十分得寵,甚至可以與正妻打k。
從這個角度而言,薑若晴的日子過得不錯。
在成長的過程中,薑若晴很快就分析出了利弊。
她手裡的牌有好有壞,至少不算是太差。
在這個社會,她想要做一個女強人,那應該是沒什麼希望了。
封建朝代對於女性的打壓觸目驚心,薑若晴也沒有太大的誌向,做一隻米蟲,舒舒服服過一輩子就好了。
於是她開始為自己物色婚事。
而讓她吃驚的是,她的母親相當有智慧。
作為古代的女子,她能從一個小妾變成最受寵的小妾,成為彆人眼裡相當有分量的主子,腦子自然聰明。
薑若晴的生母很快就幫自己的女兒選定了目標——長姐的夫君,那位國公府的世子。
當時得知這一消息後,薑若晴還有幾分糾結。
她不想接盤,況且她覺得自己好像類似於第三者。
可人性有時候就是混沌不清的。
薑若晴在現實壓力下低頭了。
她看出父親對長姐並不滿意,國公府對長姐更是有幾分意見,隻假裝不知。
她隻想過上好日子,這有錯嗎?
從頭到尾,薑若晴隱隱約約知道了一些內幕,但她一直裝聾作啞。
她的手上沒有沾一滴血。
長姐病逝後,薑若晴順理成章嫁了進來,成為了陸知行的續弦。
剛開始,她是不想生孩子的。
可是薑若晴發覺長姐對於這兩個兒子實在是疏於管教,光是管孩子,她就要累死了——可還有很大的概率養不熟。
思前想後,薑若晴還是打算再生一個,陸知行的大兒子年紀不小了,薑若晴必須要為自己增加籌碼。
當然,除此之外,她感覺自己的生活還是很幸福的。
陸知行是個溫文爾雅的人,且十分的體貼,時不時會給她送一些衣物和首飾,對她也是十分愛護。
兩人的新婚生活蜜裡調油。
身在古代,找到這樣的夫君,薑若晴還有什麼不滿意?
在絕對的限製中,薑若晴還找到了一些相對的自由——像外界傳言的那樣,她每日不會起得很早。
作為社畜起早貪黑就夠了,都當主子了,她憑什麼要聞雞起舞?
薑若晴的懶傳了出去,但她並不在乎。
她隻希望自己的日子就這樣懶著過一輩子。
陸知行踏進院子時,薑若晴臉上已經掛上了甜美的笑容。
“夫君。”
陸知行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妻子比他小很多歲,他一向包容體貼。
兩人手牽手進去,用餐時也是一片甜蜜。
直到吃完飯,陸知行才說起了正事:“再過幾日就是薑恬的半年祭,你準備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