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從不趁人之危,發下的俸祿都救濟了流民。
他被下了大獄後,他的同僚和曾經一起科舉的書生都在為他奔走。
可惜皇帝不動用刑罰,就是把他關著,也沒傷害到他的性命,於是反響不大。
江遇欽跟趙璟私交甚密,也曾經到家中拜訪過,跟薑恬見過幾麵,每次都是恭敬地稱呼薑恬嫂子。
如今兩個人被迫同處一室,甚至要行不軌之事,對江遇欽如同酷刑無疑。
若不是亂世在前,江遇欽不想枉費自己的性命,想做一些為國為民之事,他早就自行了斷了。
可如今,他想活著,卻也不想染指不該染指的人,就隻能求著薑恬放他一馬。
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惶恐,薑恬搖搖頭,對他露出了一個無奈又同情的笑容。
“江公子好像沒有弄清此刻的情況。這種藥並非熬過就行了,要是不疏解出來,你我都要斃命。”
被關在方寸之地,薑恬的狀態看起來倒是不錯。
她的表現意外地讓皇帝滿意,宮女奴才們見風使舵,自然將她伺候得極好。
然而此刻的她看上去卻有些無情,麵無表情地幫江遇欽脫著衣物。
江遇欽想要反抗,可是又不敢觸碰薑恬。
他咬著牙,拚命往角落裡縮。
“江公子不必害怕,過了今晚,你大可以說是被我強逼的,反正我的名聲早就壞了。”
薑恬語氣淡淡的。
江遇欽攥著自己的衣物,手爆出青筋。
他仰頭,聲音發抖:“求你放過我吧……把我丟出去……”
“把你丟了,我就沒有解藥了。你罵我毒婦也好,把我當條毒蛇也罷,今日你我必定要成就好事。”
薑恬看著他的眼睛:“你不是還想為民出力嗎?要是命斷於今日,那可太吃虧了。把你丟出去也沒人會給你喂解藥。你與其求那一線生機,不如安安心心與我成就好事。”
江遇欽差點把唇給咬破了。
他心中知曉,這個院子中的確安排著很多不明勢力的人,也許就有願意幫他的人,可機會太過於渺茫了。
然而,她的身份太過於特殊了……他實在做不到。
看他臉上流露出了脆弱和茫然,薑恬歎了一口氣,突然找了一條絲帛,把他的眼給蒙住了。
“你就當遭遇歹人了吧。”
江遇欽還想再掙紮,可下一瞬,他的身體一僵——
木已成舟。
薑恬低頭在他耳邊說:“失禮了,我隻想活著……”
江遇欽眼前一片漆黑,其他感官無限放大。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跳出來了。
無力回天,無計可施。
意識陷入大片空茫中,沒過多久,眼前恍惚有大片煙花綻放。
夜裡的月光十分皎潔,被彆人盛讚比月光還要皎潔的君子,卻隻能咬著牙,承受著……
晨間的陽光灑滿庭院。
薑恬正背對著江遇欽穿衣物,雪白的背鋪滿了墨色的長發,有種妖嬈的美。
江遇欽無意間看了一眼,就如同被燒到了似的,連忙轉移開了目光。
昨晚到了後半夜,那條絲帛早就不知去處了。
自欺欺人沒有任何意義。
江遇欽的目光有些空洞。
直到看到薑恬下了榻,他才回過神。
他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又無奈地閉上。
真沒什麼好說的……
兩人被皇帝當做玩具綁在一塊,誰又想過他們這些沙礫心中有什麼想法。
若是尋常女子,男未婚女未嫁,生米煮成熟飯,他自然要上門求娶。
可薑恬……她有丈夫。
她的丈夫還是他的至交好友。
江遇欽想起那些昨夜灼熱的瞬間,頹然閉上眼睛。
“江公子不必掛懷。我說過了,你把我當成匪徒也罷,毒婦也罷,不把我當成人都行,昨天的事是我強迫的你,你想開些吧。”
薑恬靜靜地看著他,聲音不帶一絲起伏。
江遇欽想起從前見到的端莊嫻雅的她,又看到如今她心如死灰,卻不得不強撐著的模樣,心裡莫名一痛。
然而有些話不是他能說出口的。
兩人沉默著,穿戴好了各自的衣物。
過了沒一會兒,江遇欽被侍衛們帶走了。
第二日,趙璟之妻強迫新科狀元江遇欽的消息又傳遍了大街小巷。
趙璟頭頂的綠帽又多了一頂。
得知這個消息的趙璟,依舊麵不改色。
三皇子看他神色如常,心中不由歎服,他絕對做不到如此能忍。
即便他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同樣丟在了京城,可那是為了大業。他的妻子可以為他死,但絕對不能夠做紅杏出牆或者背叛他的事。
若是真做了,哪怕她沒死,他也要給她灌一碗藥,送她去見閻王爺。
薑恬的名聲再度傳了出去,與之而來的,又是帝王的大批賞賜。
皇帝是看出來了,如今態勢已是無力回天。
他能掌握的可能隻有京城了。
那麼誰能讓他開心,他就對誰厚待。
在禦書房發完了火,薑恬就被皇帝給傳召了。
一個昏庸的帝王,且是好男子之風的帝王,對薑恬自然不會有其他方麵的意思。
“你接連跟趙璟的兩位好友成就了好事,感覺如何?”
薑恬恭恭敬敬地跪在那裡,聲音不高也不低:“回陛下,感覺甚妙。”
皇帝一陣大笑,深深被取悅到了。
他盯著薑恬:“百官不讓朕再禍害良臣,朕若是不隨著他們的意思做,這個皇位可能明日就坐不穩了。如此一來,你的院子估計要空下去了。”
“如今在彆人眼裡,你是個水性楊花的蕩婦,卻連個男人都見不到了,那可如何是好?”
薑恬突然抬頭看向皇帝:“您不如把我收進宮中,做個洗腳婢。趙璟的妻子成了當今皇帝的洗腳婢,想必他不會好過。”
皇帝的神色一動,他笑著盯著薑恬看來看去:“你很恨他?”
薑恬聲音中沒有波瀾:“是,從他把我扔在京城不管不顧的那一刻,我就恨上他了。”
“有多恨?”皇帝饒有興味地問。
薑恬抬起頭,對著皇帝緩緩道:“我想殺了他。”
皇帝聽後,眉眼之間都透露著高興:“好,朕準了!從明日開始,你就來當朕的洗腳婢吧。”
薑恬叩首謝恩,再度言道:“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件事相求。”
皇帝眉毛一挑:“你說吧,朕不一定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