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父那時候不過是個小官,又時不時要打仗,哪有空管這姐妹倆。
他手裡的錢也全都跟兄弟吃酒了。
姐妹倆來投奔他,他反倒覺得是麻煩。
後來彆人賣了他一個人情,薑恬帶著薑瑜去了都尉府當丫鬟,不簽賣身契,隻做些雜活,每個月領月錢。
又這樣湊合著過了兩年,薑父終於發達了,有了自己的宅子。
可小官之女也不好當。
薑父作為一個毫無根基的人,卻屢獲青睞,早有人看他們不爽,於是就從姐妹倆身上入手。
有一次她們差一點被殺了,薑瑜還為薑恬擋了一下,養了三個月的傷,這回柔弱的性子改不了了。
一直到薑父為先皇赴死後,她們的日子才算是好起來。
說來情分還是不夠親厚,薑父成為武將後,納了不少美貌妾室,想著生個兒子,早把姐妹倆拋在腦後。
兒子沒生出來,死之前他都沒想著給她兩個女兒討什麼恩典。
先皇不過就是做做表麵功夫,給姐妹倆多多添妝,逢年過節送禮,正經的封賞是沒有的,甚至連門好親事都不樂意幫她們挑。
畢竟她們的父親死了,姐妹倆也沒什麼用處了。
“我選了徐長勝,是看中他雖是寒門出身,卻有一身的本事,想著他能代替父親庇佑我和薑瑜。如今也算是達成心願了。在西北沒人能欺負得了我。”
衛錦繡聽完後,心裡的震驚無法用言語形容。
這些舊事沒人跟她講,她以為母親是嬌小姐,沒想到吃了那麼多苦。
“衛文宣當時也算是個好夫君,至少性子溫和,家世簡單。你母親的膽子太小,要是嫁到高門去,恐怕活不到現在。”
“隻不過他腦子太不好使了,寵妾滅妻,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如今看來,衛家不再算是個好去處。”
薑恬冷淡地陳述道。
薑瑜聽出了她的話外音,猶豫著看向薑恬:“姐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問你,你還願意跟他過日子嗎?”
要是在往日,少了楚姨娘,薑瑜肯定是想跟衛文宣好好過的。
可她膽子實在是小,臨走之前衛文宣對她的那陣吼,既傷了她的心,又讓她害怕。
“我覺著衛文宣好像有些變了……”
薑瑜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她當年看中了他的溫文爾雅,不像小時候遇到的那些凶悍之人,更不像能欺負她的樣子。
成婚十餘年,衛文宣雖然對她冷淡,可從不大吼大叫。
這次薑瑜是受了情傷,也是嚇病了。
她咬了咬唇:“我也不知要不要跟他繼續過……”
在心底,她自然是十分喜歡衛文宣,否則不會對他情根深種許多年。
可他若是變成她兒時見到的那些暴戾男人,她定然是不敢靠近的。
“心頭鬆動了就好,我怕你一顆心都拴在他身上拔不下來了。既然你害怕他,那就再看看。”
“等往後,你就會發覺,他還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薑恬沒有因為妹妹的猶豫不決而生氣,反倒有些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有姐姐在身邊,薑瑜心裡也多了底氣,她緩緩點頭:“那就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