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他是硬著頭皮說的。
許景修不知這事該不該提。
可是若是不提,他多疑的性子不會放過他。
這段時間,許景修一天能睡兩個時辰都算是好的。
他真是受夠折磨了,一把刀懸在頭上遲遲沒有掉下來,他等了又等,就是沒有等到風聲。
最終才忍不住進宮來,想求個痛快。
燕衡依舊麵無表情。 🄼𝙑🄾🄳𝕋𝙬ℂ🅾𝓜
在很多人眼裡,他一個冰冷到可怕的的帝王。
許景修的冷汗又開始往外冒。
過了很久,許景修終於聽到了燕衡的回答。
隻有兩個字。
“無事。”
可許景修的冷汗流得更快了。
他張了張嘴,閉上眼,大著膽子說:“請陛下明示。”
那一夜,他說的每個字,這段日子一直在他腦子裡重複著。
那樣的挑釁,燕衡竟然說無事。
他不敢信。
燕衡語氣淡淡的:“她被我慣壞了,領她出宮,本就是一樁小事。碰到你也隻是個意外。許將軍不必掛心。”
許景修一顆心重重地沉下去。
此時跪伏在地的他,竟然有一種絕望之感。
求到燕衡跟前了,他還是不說要如何處置他,他又怎麼敢信。
那可是冒犯了帝王。
許景修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他的聲音裡帶著顫抖:“求陛下責罰。”
這話一出來,像是在逼迫燕衡。
可燕衡歎了一口氣:“許將軍何必呢?不過就是一樁烏龍。過去了就算了。”
許景修不說話,冷汗進了眼裡,他的眼睛發澀。
而這時,一個太監匆匆進來對他說:“夫人在殿外候著呢,說是給您做了湯。”
許景修聽到夫人這兩個字,心口突然有了一種窒息之感。
大腦空白下,他竟然奇異地發現了燕衡語氣的轉變。
原本酷寒無邊的燕衡,聲音中帶了幾分暖意:“讓她回去,這麼冷的天,等我待會過去。”
“是。”
太監退下了,但不久又回來了。
“夫人問您什麼時候忙完,她說這湯得趁熱喝。”
燕衡沒說話,他緩緩看向還跪著的許景修:“許將軍回去吧,朕沒什麼責罰的,回去過個好年。”
許景修心裡突然生出了一種絕望之意。
他張了張嘴,隻能僵硬地應著,起身,緩緩從禦書房裡退出去。
他一退出去,就看到了薑恬。
許景修無法形容,隻覺得她比之前更美了。
她膚白勝雪,明眸皓齒,容貌清豔絕倫。
衣著華美,貴氣自成。
從前那所謂的古板婦人形象,全數被麵前的美人擊碎。
他看到了薑恬,薑恬自然也看到了他。
薑恬沒有跟他說話,仿佛他不存在,反倒問起了旁邊的太監:“人出來了,我是不是就可以進去了?”
太監笑眯眯地應著,語氣裡十分的軟和:“ 陛下正等著夫人呢。”
薑恬嘴角彎了彎,眼看著就要轉身進禦書房。
許景修的神思此刻無與倫比的清明。
他知道,他可能快要沒有機會了。
若是他還要扭扭捏捏,顧及一些細碎之事,那他絕對要完了。
使勁咬了咬牙,在所有人都驚詫的目光下,許景修對著薑恬跪了下去。
“求夫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