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恬頭一次語氣犀利到如此程度。
說完她拽著雲景就回到了咖啡店。
程修遠的臉皮都被她刮下來了。
他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沒人敢這麼說他。
他活了二十多年了,身邊聽到的都是溢美之詞。
畢竟家境在那裡,誰會冒著得罪一個豪門家族的危險,跟他說一些有的沒的。
程修遠頭一次被人毫不留情地罵了一頓。
就如同寒冬臘月,被人迎頭澆了一盆冷水。 𝙈🅅𝙊𝙙🅃𝙒𝙘𝙤🄼
他這次終於發現了,薑恬是真的很討厭他。
這種討厭並非來源於段慕青和沈清舒,而是對他這個人的討厭。
程修遠手指微微動了動,心裡酸澀不已。
直麵一個人的厭惡,對於天之驕子來說,是很難的一件事。
程修遠頭一次發覺,薑恬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咖啡店距離他不遠,可程修遠已經沒有勇氣走過去了。
薑恬的話,化成了一根根的針,刺進了他的內心。
那另外一邊,薑恬拉著雲景回了店以後,雲景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檸檬水。
他看出薑恬是真生氣了。
否則她不會說那麼多。
“消消火氣,那種人一向是以自我為中心,他們不會考慮你的喜怒哀樂,反而會覺得不管給你什麼,都是對你的饋贈。”
雲景輕聲安撫著薑恬。
薑恬笑了笑,看上去好像沒有那麼生氣,她接過了檸檬水,喝了一口,這才開口道:“我也不想那麼生氣,可那個小子真是踩中了我所有的雷點,我要是不把他罵一頓,他還會不依不饒。”
雲景很清楚,程修遠就是那樣的人。
他達不到目的,說不定會對薑恬不擇手段。
就像是一塊牛皮糖一樣,粘上了就很難去除。
幸好薑恬把他罵了一頓,至少這個年紀的程修遠自尊心還是很強的,他輕易不會再上門了。
雲景理解的用意,但並不代表著他不心疼薑恬。
如果他的地位夠高,如果他不是彆人眼裡的小白臉,那麼就可以保護薑恬,讓她免受很多的騷擾。
他沒有說什麼。
他得想想應該怎麼做,才能夠快點提高自己的地位。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薑恬每次受一次委屈,他就對自己厭惡一番。
但凡他有一定的能力,也不會隻能做一個旁觀者。
薑恬前不久那一番痛罵還是有成效的,程修遠果然不再來煩她了。
段慕青還在住院,程修遠不敢去見他,薑恬的那一番話又帶給他深深的反思。
一時半會,程修遠竟然不知道該去哪裡才好。
段家正因為段慕青住院的事一團亂,程修遠不會挑這個節骨眼去打擾人家。
他窩在了他的一套房子裡。
物質條件,程修遠自然是不缺乏的。
即便那對夫妻對他不好,可是他是他們的孩子,該有的東西自然會有。
程修遠這些天腦子裡最深刻的一句話,竟然是薑恬說他是缺愛的可憐蟲。
活了這麼多年了,沒人把他看得那麼清楚過。
程修遠自嘲一般的笑著,他的確就是一個可憐蟲。
他沒有得到過父母的愛,就連喜歡的人都不敢靠近,甚至他卑微到為彆人製造機會。
不是缺愛是什麼?
程修遠渾渾噩噩地在他的那棟房子裡睡了一天一夜,隨後就收到了沈清舒的電話。
原本收到她的電話,程修遠會歡欣鼓舞。
可他被薑恬打擊得太厲害了,連神智都有點恍惚。
盯著電話的頁麵看了好久,他才接通:“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