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恬對他有極強的警惕心,紀飛寒能感受到。
他不急,這麼長時間的觀察,讓他看清薑恬是一個極其保守的人。
那次的行為太過分,留下陰影正常。
比起酒吧那些魚龍混雜的東西,紀飛寒仍舊認為自己有絕對優勢。
“我聽你那邊的領導說了,你辭職了,目前你的工資夠還房貸嗎?”
簡簡單單一個問題,讓薑恬的頭不自覺下垂。
紀飛寒看出來了,她是一個很不自信的人。
不自信的人,在另一個層麵,就是容易掌控。
“這裡就我們兩人,我還救了你,你該跟我說點實話。”
紀飛寒循循善誘。
薑恬緩慢地搖頭:“房貸快要還不上了,存款也要用完了。”
紀飛寒麵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酒吧這份工作肯定不會再讓你做了,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薑恬猶豫了片刻,搖了搖頭,坦白:“我不知道。”
“物質是生存的基礎,你房貸還不上,賺的錢不夠維持生計,要遭受同事打壓,還要被客人那樣對待,這是你想過的生活嗎?”
紀飛寒問得很犀利。
薑恬的頭垂得更低了,她的唇咬得發白。
紀飛寒歎了一口氣:“你看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薑恬回答得很快:“您救了我,是好人。”
“對,我救了你,我對你沒有壞心思,那你繼續來我這邊上班吧。你們公司的其他人都不能讓我滿意,你的能力值得肯定。你跟我簽合同,我給你發工資,省去了家政公司的抽成。”
薑恬猛地抬起頭,她本想拒絕,但被紀飛寒一鎮壓,最終選擇了默認。
“上次給你好幾倍的工資,你不要,這次就給你普通工資,省去抽成那部分,比之前還是要強一些的。”
紀飛寒公事公辦的態度,反而安撫了薑恬。
“謝謝您,就這樣吧。”
“嗯,我去書房打合同,簽完合同明天你直接上班,我這些天找不到人打掃衛生,需要你把角落都清理乾淨。”
紀飛寒隻說具體的工作內容,不提及私事,薑恬的情緒終於穩定。
她的確走投無路了,房子不想舍棄,巨額的房貸無法支撐,同事仗著她是新人欺負他,酒吧又差點……
紀飛寒給的這條路,是唯一能抓住的機會。
合同簽得很快,薑恬順利回歸紀家。
紀飛寒心口的一塊大石頭落下去,他把喜悅藏得很好。
對待薑恬,冷漠更讓她安心。
這一覺,紀飛寒總算睡安穩了。
可第二天醒來,他沉著一張臉,親手把衛生間門關好,把貼身衣物洗乾淨。
昨天晚上他做了個夢,夢到被大漢抓住的薑恬,在被他救回後,知恩圖報,穿著他的睡衣,摟住了他的脖子……
這麼多年了,紀飛寒很久沒遭遇類似尷尬瞬間。
他的心情陰沉,讓薑恬提心吊膽著給他準備了早餐。
“今天你就好好上班吧,抽空把你的換洗拿過來。”
紀飛寒不爽歸不爽,薑恬好不容易回來,他必須留住她。
薑恬聽話地點頭。
紀飛寒到公司時,依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勢。
職員恨不得離他八丈遠。
總裁二十五歲不假,可能力太出色,氣場又強大,職員不敢小瞧他。
紀飛寒上班時走神了。
他非常不理解為什麼自己會對一個比他大十歲的女人產生那麼多的好奇心。
她不過就是個小小的保姆,除了工作做得好,並無過人之處。
偏偏,他夢到了她……
紀飛寒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今晚我去你那邊玩。”
那邊很詫異:“你確定?”
“對。”
紀飛寒說完就掛了。
他給薑恬發了條信息,表示自己不回去了,下班就開車去往了朋友那裡。
朋友是開店的,一向有不少人上他那邊玩。
紀飛寒要來,他叫了不少人一起,尤其是女生。
這些女孩子都是來兼職的,好多勵誌要釣金龜婿。
紀飛寒的外表氣質令人過於吸睛,好多女孩的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有個高校的美女,妝容野性,烈焰紅唇,眼睛瞄準紀飛寒,他一坐下,她就靠了過來。
她端了一杯酒:“你好,我叫孟詩韻,交個朋友?”
她的動作乾淨灑脫,好多人追求她,她都沒同意。
朋友在一旁笑著看他們。
紀飛寒沒有說話,他的嘴角緊抿,他發覺,麵對那麼多的優秀異性,他腦子裡隻有那個垂著眼睛不敢看他的怯懦女人。
孟詩韻看紀飛寒不說話,嘴角往上勾了勾,打算再接再厲,可紀飛寒突然站起來。
他對朋友說:“我還有事先不玩了,你們儘興,記在我的賬上。”
“哎,你彆走啊,這些人是為你組織的——”
朋友的話還沒說完,紀飛寒已推門而出。
薑恬正在敷麵膜。
紀飛寒不回來吃,她做了個營養餐,吃了個七分飽,隨後就把精力放在了敷麵膜上。
美容是一項事業,她很珍惜自己的臉。
可誰知道,剛把麵膜貼上沒多久,紀飛寒就寒著一張臉進門。
薑恬連忙道:“我去把麵膜撕掉。”
紀飛寒製止了她:“不用管我,你做你的。”
紀飛寒不經意地看著薑恬,她已經換上了睡衣,頭發剛洗過,帶著清香。
明明都三十五歲了,偏偏嫩生生的。
他都發話了,薑恬當然遵命。
她的頭一低,又是那個內向的保姆:“紀先生,您吃飯了嗎?”
距離他下班沒多久,薑恬估計他沒吃。
紀飛寒搖頭。
薑恬輕輕說:“那你等一下,我去洗一下,給你做飯。”
“不用麻煩了。”
紀飛寒並不覺得腦子亂成一團的他還有食欲。
難得,薑恬沒有聽他的話,很快拐進了衛生間,把麵膜洗掉,又進了廚房,忙活了一陣,給他煮了一碗熱騰騰的麵。
紀飛寒看到麵前帶著煙火氣的麵,眼神很複雜。
“趁熱吃吧,待會我來收拾。”
作為住家保姆,薑恬本職工作就是照顧紀飛寒,這是份內的事。
可礙不住有自己心思的紀飛寒多想。
“你去睡吧,不要管我了,我吃完飯會收拾。”
“可是——”
“沒什麼可是。”
“好的……”
薑恬走後,紀飛寒拿起筷子,把一碗麵吃得乾乾淨淨,順道把碗放進了洗碗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