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一二三四。”
楊軍帶著兒子在院子裡跑步。
自從搬到新家後,楊軍不熟悉周圍的環境,為了安全起見,晨練基本上都是在院子裡的進行的。
好在院子夠大,足夠他們一家鍛煉的。
從兒子打人那件事以後,楊軍愈發覺得有一個好身體比什麼都重要,要是身體素質不好,恐怕連第一波打擊都承受不了,也就沒有後來什麼事了。
“往下壓,繼續往下壓。”
跑完步後,楊軍帶著兒子做壓腿動作。
兒子平時鍛煉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基本功很不到位,這也是他媽媽伊秋水和孫招娣寵溺的後果,心疼兒子,覺得再學功夫也沒什麼意思。
兒子楊懷道苦著臉,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時不時的把求助的目光瞟向一旁踢樁的孫招娣,孫招娣也是有一下沒一下的踢樁,注意力全放在楊懷道身上。
楊懷道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對他有著深厚的感情,見楊懷道受這麼大的苦,心裡不落忍,於是忍不住道。
“乾爹,要不我來教弟弟吧?”
楊軍練的太狠了,就算是部隊裡訓練也沒訓這麼狠的。
楊軍翻了翻白眼:“你可拉倒吧,你都教八年了,還是這副熊樣。”
這樣的借口,楊軍聽多了,每次說是教兒子練武的,可最後又是不了了之。
“乾爹,我保證這次是最後一次了,我一定好好帶著弟弟練。”
“嗬嗬,上次你也是說的。”
“這次是真的最後一次。”
孫招娣停下踢樁,來到楊軍跟前,拉著他的胳膊撒嬌道。
“乾爹,你就讓我教弟弟嘛。”
楊軍見狀,渾身起雞皮疙瘩。
五大三粗的女漢子撒嬌感覺很彆扭,尤其是從來不會撒嬌的孫招娣。
楊軍渾身一機靈,連忙把胳膊抽出來。
“好好好,這可是你說的,最後一次了。”
楊軍道:“招娣,這次我是認真的,你這個麵子乾爹給了,你要是再不好好教弟弟,以後乾爹都不相信你了。”
孫招娣聞言,咧著嘴笑道:“謝謝,乾爹。”
楊軍擺擺手道:“行了,你姐倆練吧,我回去衝個澡。”
說完,直接回後院。
在轉彎處,楊軍殺個回馬槍,把身子所在影牆後麵,伸頭向他們看去,隻見孫招娣有模有樣的在叫楊懷道練拳,不過,姐弟倆練拳的時候,時不時的回頭向他這邊瞟來。
楊軍見狀,搖了搖頭苦笑。
回到後院,伊秋水還在睡懶覺。
“我說大寶貝,你今天不上班啊?”
楊軍一邊從櫃子裡拿換洗的衣服,一邊問道。
伊秋水躺在床上,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
然後張開雙臂,嗔笑道:“老公,抱抱。”
早晨,金色的陽光通過窗戶把紅光撒在伊秋水的慵懶的嬌軀上,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現的一覽無餘,楊軍見狀,莫名的一股燥熱。
手上的衣服一扔,直接撲了過去。
“啊,老公,你乾什麼?”
伊秋水驚叫道:“隻是抱抱,隻是抱抱。”
楊軍自動選擇屏蔽她的話,雙手齊下,該乾嘛乾嘛。
“……”
……
半個小時,楊軍從浴室懶洋洋的出來,一屁股沙發上。
雙腿搭在茶幾上,悠閒的抽著煙。
伊秋水這娘們洗澡的時候不停地挑釁,又被他收拾了一頓。
這時,伊秋水裹著浴巾出來了,彎腰低頭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老公,我是不是老了?最近怎麼老是感覺力不從心。”
楊軍聞言,冷哼道:“你可不老,正當年呢。”
“還正當年呢?馬上要四張了。”伊秋水撇撇嘴道。
伊秋水比楊軍小兩歲,今年三十八了,她已不再是當年那個亭亭玉立、渾身散發著青春氣息的美少女了,歲月多多少少在她身上留下經過的痕跡,身材微微發福,額頭和眼角也有了皺紋,一舉一動不再有年輕姑娘那種跳脫的感覺。
歲月不敗美人是句空話,沒人能夠長生不老,當然……楊軍這個異類除外。
他的生理年齡永遠的停留在三十歲了。
不止伊秋水一個人說自己老了,就連楊清香、黃雅妮、孟文雅、納蘭清夢都說自己老了,尤其和楊軍站在一起的時候更明顯,楊軍還是以前那個剛認識的模樣,反倒是她們的樣貌有了些許的變化。
尤其在那個事方麵,她們總感覺越來越力不從心了。
“老公,要是有一天我老了,你會不會找彆的女人啊。”伊秋水裝作不在意的問道。
“不會。”
楊軍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答道。
“你要是老了,我就去當和尚。”
這種是送分題也是要命題,隻要你有半分猶豫,那接下來立馬就會有無數個三連問。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你在外麵是不是有彆的女人了?
你不在乎我了,你嫌我老了等等。
所以,回答問題的時候,一定要及時而且要斬釘截鐵。
伊秋水聞言,嘴角一撇,笑了。
顯然對楊軍的回答非常滿意。
女人是一種口是心非的物種,嘴上勸你納妾找彆的女人,其實心裡特彆在乎你對她的感受。
看似毫不在意的問題,其實處處是殺機。
“我才不想讓你當和尚呢。”
高興過後,伊秋水又有些失落,看著鏡子中的徐娘半老的自己,然後又回頭看了看依舊年富力強的楊軍,深深歎了一口氣。
“老公,要不你去找一個吧?”
楊軍聞言,眉頭一皺。
又來了。
沒完沒了是不?
這該死的試探什麼時候能結束啊。
“你要是再說這種話,我就真的進宮了。”楊軍道。
伊秋水聞言,噗嗤一下笑了。
一屁股坐在楊軍身邊,摟著他的脖子,把螓首深深埋進他的懷裡。
“不行,你暫時還不能進宮,等我過了五十歲再說。”
說完,哼了一聲。
楊軍聞言,哭笑不得。
這要是榨乾他剩餘價值的節奏。
恐怕真到了那個歲數,說不定真的讓他進宮,畢竟那時候的他依舊三十歲……
“好,那就等你五十歲再說。”楊軍無奈道。
兩人溫存了一會,然後就去前院吃飯。
家裡的人都吃好飯了,該上學的上學,該上班的上班,這麼多年來,家裡人早就習慣了楊軍和伊秋水的習慣,兩人早上很少準時過來吃早飯的,一開始的時候,以為兩人剛結婚,還在蜜月期,膩在一塊也是正常,可十來年過去了,兩人還是一天到晚的膩乎在一起,這就讓他們很不理解了。
所以,每次吃早飯的時候,隻要到點了,他們就開吃。
趙菊花把鍋裡的飯菜端上桌,然後就回了廚房。
最近,趙菊花有點反常,乾活總是心不在焉的,做飯總是丟三落四的,有時候飯菜淡的要命,有時候鹹的要死,而且還時不時的躲著他們。
楊軍對此早已看在眼中,隻是礙於情麵,沒有說她,畢竟趙菊花在他們家乾了小十年了,偶爾犯個錯什麼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好鹹啊。”
伊秋水喝了一口皮蛋瘦肉粥,立馬苦著臉吐了出來。
楊軍見狀,輕輕地抿了一小口。
果然很鹹,是把賣鹽的打死的節奏。
楊軍皺了皺眉,剛要把趙菊花叫出來問問,卻見伊秋水衝他搖了搖頭。
楊軍按下心頭疑惑,也沒再多問。
於是,把粥放在一邊,乾啃油條。
吃完飯後,楊軍回到後院。
剛到書房躺下,就見伊秋水跟了進來。
“老公,菊花姐得了阿爾芡海默症,你不要責怪她啊。”
伊秋水一邊說一邊給楊軍泡了一杯茶。
“阿爾茜海默症?”
楊軍接過茶杯,一臉疑惑的樣子。
“就是我們常說的老年癡呆。”
“我知道這個病。”楊軍道:“菊花姐還不到五十啊,而且她平時挺開朗的,怎麼會得這種病?”
伊秋水歎息一聲:“這種病是不分年齡的,得這種病的人越來越年輕化了,甚至有的孩子也很小就得了這種病。”
“前兩天,菊花姐的兒子找到了我,跟我說了菊花姐的事,讓我們多留意一下,免得出什麼意外。”
楊軍聞言,皺著眉頭:“這種病身邊少不了人照顧,恐怕她以後不能再一個人出來做事了。”
“誰說不是呢。”伊秋水情緒低落道:“可是菊花姐是個要強的人,猛地讓她退下來,她有些受不了,而且兩個兒子家庭都不富裕,她還想繼續工作減輕兒子的家庭負擔。”
“哎!”
楊軍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為人父母者,為子女計。
天下間的父母,基本上大多數人都是在為子女活著,寧願自己吃儘這世間的苦,也不願意兒女吃一丁點的苦。
“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呀。”楊軍道:“還是讓她兒子過來談一談吧,畢竟在咱們家乾了這麼多年,咱們也不能虧待了他,我會給她一個妥帖的安排。”
伊秋水聞言,點了點頭。
“這種病隨著時間越來越嚴重,到最後不僅不認得身邊的親人,甚至連最基本的生活自主能力也要喪失,所以,這事得儘快。”
“回頭,我讓她兒子過來,你和他們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