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班。
楊軍回到家,就給大領導打了個電話,把郭天明的事跟他說了一遍。
畢竟,大領導希望他從車間基層做起的,如今被他發配到後廚去了,怎麼著也得跟大領導彙報一聲吧。
他沒有任何隱瞞,把這段時間,郭天明曠工遲到、頂撞老師傅、結幫拉派打架、甚至追女孩子的事都說了出來。
“真是氣死我了。”
大領導一聽完,頓時火冒三丈。
要不是還通著電話,他非得直接去抽郭天明不可。
“你做得對,就得讓他去最苦最累的崗位鍛煉,如果他再惹事,你直接抽他。”
“郭伯伯,消消氣,您放心,這次我給他找了個狠人看著他,量他這隻孫猴子也蹦不出如來佛祖的五指山。”
楊軍在電話這頭安慰道。
“狠人?有多狠?”
大領導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的語氣似乎不相信楊軍找了個狠人。
“這人您也認識,就是經常給您做飯的傻柱。”
傻柱與大領導的邂逅並沒有因為楊軍的出現而改變,他是楊建國帶去給大領導做飯認識的,之前還隔三差五的給大領導做飯,隻不過現在沒有了。
“傻柱?”
大領導一聽,頓時高興道:“好好,天明有這個愣種看著,我也就放心了。”
傻柱給大領導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愣種。
這家夥也不管大領導是多大的領導,說話直來直去。
下棋的時候還不讓子,弄得大領導都下不來台,而且,特彆沒眼力勁,把大領導送給郭伯母的定情信物留聲機要走了,搞得郭伯母一段時間以來一直埋怨大領導。
不過,大領導一聽楊軍把郭天明交給了傻柱,他頓時放下心來。
傻柱這家夥練過幾年摔跤,也混過胡同,身上多多少少有些江湖習氣,一言不合就剛。
尤其是像郭天明這種愣了吧唧的青皮蛋,他最喜歡治各種不服。
當然,楊軍把郭天明賣了這件事,做的確實不地道。
但是沒辦法,大領導把他交給自己,就是知道把他放在自己這裡就是為了看著他。
如果他連這件事都做不好,肯定給大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
相較於大領導,楊軍雖然在乎他的感受,但是真正到了取舍的時候,他寧願得罪郭天明。
……
第二天一上班。
伊秋水和丁秋楠連訣而來,向他彙報這幾天廠醫報名的情況。
經過這幾天報名,一共有四百多位醫生和七百多位護士想要進軋鋼廠工作。
楊軍看著名單,心裡想著,人都是趨利的動物。
大家都不是傻子,麵對如此優渥的進廠條件,沒有人會不動心的。
說句實在話,在大醫院工作,除了名聲好聽一點外,其他的福利待遇和軋鋼廠沒什麼區彆。
而現在軋鋼廠放出話來,隻要應聘上廠醫,就可以贈送兩名正式工名額,可以說,大家都是奔這個而來的。
自從煉鋼廠抽調三千名職工後,軋鋼廠現在還缺口一千名職工,所以,這次趁著招聘廠醫的機會,順便補充一下生產廠能。
當然,贈送正式工名額這種事不能明目張膽的說出來。
大家口口相傳,知道有這回事就可以了。
“通知下去,今天醫務室不接診,你帶領你們科室的人去把大禮堂布置一下,留著明天招聘用。”
“另外,我們不光要看他們的履曆,還要注重實際能力,從軋鋼廠職工和家屬中挑選幾個病症讓他們診治,以此作為考核標準。”楊軍囑咐道。
伊秋水聞言,點了點頭。
“明天現場肯定很亂,能不能拍保衛科的人維持秩序?”
“那必須的啊,老婆大人都吩咐了,我豈敢不辦?”楊軍開玩笑道。
“你想死啊。”伊秋水看了看身邊的丁秋楠一眼,嬌嗔道。
丁秋楠聞言,目不斜視,裝作沒聽見的樣子,不過,她的心裡酸酸的。
自己咋沒那個好命呢,要是她嫁給這麼一個體己的人,這輩子也就值了。
聊完正事,丁秋楠借口科裡有事就先回去了。
伊秋水則留下來幫他打理窗台上的幾盆花。
看著枯萎發黃的綠植,伊秋水氣得直翻白眼。
自己也不知道給他換過多少盆花了,沒有五十也有三十盆了,每次送來,不出三天,準保被他用茶葉水澆死。
後來,他一生氣,就在他辦公室放了一個鐵皮桶,專門留他倒茶葉水的。
可一個人的習慣是很難改變的,每次都不自覺的把茶葉水倒進盆栽中。
以至於,後來伊秋水也懶得給他換盆栽了。
“寶貝,我去食堂打飯,你今天就在這吃吧。”
楊軍看了看時間,快到中午飯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