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看著流油的飯盒。
鼻子嗅了嗅道“紅燒肉,油燜茄子,另外一個是什麼?”
“還能是啥,豬耳朵唄。”傻柱考慮都沒考慮,隨口接道。
“咋這麼熟悉呢?”楊軍不善的眼神盯著他。
“嘿,你兩口子中午不吃,還不帶我打包的?知不知道什麼叫浪費可恥?”傻柱理直氣壯的說道。
楊軍無語地看著他,翻了翻白眼道“平時跟我一起吃飯的那小子沒去吃飯嗎?”
“去了呀。”傻柱眉頭一皺“那小子也不知道咋的了,兩隻手跟廢了一樣,一直和饅頭較勁。”
楊軍聞言一笑,也沒解釋。
郭天明這小子,估計現在滿手都是水泡,夾不了菜,隻能乾啃饅頭,所以三個菜全便宜了傻柱。
“你這準備回家?”楊軍看了看傻柱,眯著雙眼問道。
“晚上又沒領導請客,我呆在這兒乾嘛?”
傻柱看了看四周無人,然後小聲問道“本來李副廠長通知晚上開慶功宴的,咋一轉眼他就被帶走了呢,軍子,你跟哥說說這裡麵是怎麼回事?”
楊軍聞言,立馬沉著臉道“彆怪我沒提醒你啊,少打聽,彆亂說,領導間的事不是你能摻和的。”
“知道,知道,這也沒彆人,我就是隨口一問,你就當我放了個屁。”傻柱立馬笑道。
“放屁也不行,膈應人呢嘛。”
“嘿嘿,大風一吹,沒了!”傻柱做了個吹氣的動作。
楊軍見傻柱沒心沒肺的樣子,於是再次提醒道“管住你這張嘴,想想冉秋葉大著肚子呢,彆惹禍上身。”
“軍子,彆說了,哥知道錯了,自從上次進保衛科後,我就收斂多了。”傻柱想起上次被關進保衛的事,那是心有餘悸啊。
傻柱回頭看了看四周無人,小聲的對楊軍說道,
“軍子,你妹子的大姑子今兒個被帶走了,你要提防著點,彆這事牽扯到你們家。”
傻柱之所以沒提劉嵐的名字,而是轉彎抹角的提到劉嵐和楊家的關係,就是為了提醒楊軍注意著點。
楊軍聞言一愣。
劉嵐被帶走了?
是被軋鋼廠保衛科帶走呢還是被汪榮耀的人帶走了呢?
不過,他仔細一想就知道了。
劉嵐肯定是被汪榮耀帶走的。
如果是被軋鋼廠保衛科的人帶走,王二娃肯定會告訴他的。
他之前就交代過王二娃,劉嵐的事讓他不要插手,所以,王二娃才沒告訴他。
劉嵐作為李懷德的情婦,平日裡,兩人打得火熱,自然被列入了懷疑對象,把她帶走是意料之中的事。
“柱子哥,我這次找你,就是想問問酒席的事準備的怎麼樣了?”
楊軍不願意和傻柱談劉嵐的事情,於是轉移了話題。
“都準備好了,她們是一號出發,我們就在她們出發的頭一天辦酒席,慶賀酒也是送彆酒,寓意非凡,一舉兩得嘛。”傻柱數著手指頭道。
按照傻柱的安排,這也沒兩天了,大後天就得辦酒席。
“行,就這樣安排吧,到時候辛苦你了,柱子哥。”
“嘿,跟哥還客氣上了,之前不是商量好的嗎?”
商量完酒席的事,楊軍準備回老房子看一下。
“你跟著我乾啥?”楊軍問道。
“你不是要回家嗎?搭個車唄。”傻柱嬉皮笑臉道。
楊軍看了看他手中的飯盒,翻了翻白眼。
這家夥搭車不假,更重要的是跟著楊軍混出廠門。
因為楊軍的車是免檢的。
楊軍開車帶著傻柱出了廠門,剛繞到軋鋼廠後麵那條路的時候,就被傻柱叫停了。
“軍子,等一下哈。”
傻柱急忙跳下車,打了個招呼就向後院牆方向跑去。
大約過來兩分鐘,楊軍遠遠地就看見傻柱和冉秋葉朝他走來。
看到冉秋葉,楊軍立馬明白了。
這就是傻柱所謂的路數。
原來就是讓冉秋葉提前在院牆外候著,他把飯菜遞過去後,從前門出去彙合冉秋葉再一塊回去。
在原劇中,冉秋葉是一個清高之人,對於拿剩飯剩菜的事根本不屑為之,沒想到在這個世界,她竟然放下身份,和傻柱打掩護偷拿飯盒了。
難道是近墨者黑,被傻柱帶壞了?
“軍子兄弟,回老家啊?”
冉秋葉見到楊軍,紅著臉,打了個招呼。
“嗯,回家有點事,嫂子,你慢著點。”
楊軍也沒揭穿她們之間的小把戲,畢竟大家都是要麵子的人。
隨後,三人一起回大雜院。
下車後,楊軍直奔後院。
在後院,他遇到了個熟人。
冉秋葉的父親正在水池子邊殺魚。
“冉教授,你怎麼在這裡?”楊軍停下腳步,跟他打了個招呼。
“楊主任,您好。”
冉父連忙放下手中的活兒,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就想跟楊軍握手,但是好像覺得不妥,立馬把手縮了回去。
“秋葉不是懷孕了嗎,柱子又是個粗人,我跟她媽商量了一下,就搬過來就近照顧她了。”
冉父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聾老太太的房子道。
楊軍一聽就明白了。
大家都是有臉麵的人,說話如此婉轉就是想留點尊嚴,況且,楊軍幫他們家的事又不能拿到台上說,所以就借照顧懷孕的女兒搬過來了。
不過,讓楊軍沒想到的是,和冉父換房子的竟然是聾老太太。
不……
準確的來說,不是換房子,而是冉家租聾老太太的房子。
可能是冉家不舍得那兩層小彆墅吧,或者是聾老太太不願意挪窩,所以就把其中一間大點的房間租給了冉家。
楊軍感歎,傻柱不愧是聾老太太的大孫子。
要是換做彆人,想都不用想。
在原劇中,聾老太太就非常照顧傻柱,處處維護他,並且為他著想,還一直不停地給傻柱張羅媳婦,她非常喜歡婁曉娥,一想想讓她當自己的孫媳婦,總是給傻柱和婁曉娥創造單獨相處的機會,後來乾脆把他們鎖在屋子裡,最終婁曉娥和傻柱互生情愫,再然後就懷了傻柱的種。
要不是婁曉娥,傻柱真有可能絕後了。
傻柱因為冉家的事求到聾老太太身上,聾老太太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毫不猶豫的把房子借給冉父住了。
“守著女兒女婿挺好的,大家互相都能照顧。”楊軍道。
隨後,他和冉父又聊了會天,就進屋了。
回到屋子裡,王玉英盯著楊軍道,
“傻柱老丈人的事,是不是你幫的忙?”
“是啊,怎麼了?”楊軍疑惑道。
他不知道王玉英怎麼突然問起這事了。
王玉英翻了翻白眼,繼續糊著手裡的火柴盒。
“以後你少回這邊。”
“咋的了嘛?”楊軍一怔,問道。
“咋的了?”王玉英瞪了他一眼道“我怕你以後忙不過來,現在院子裡的人,都知道是你幫冉家擺平了這件事,我怕其他人找你幫忙,到時候他們找上門,你說你是幫還是不幫?”
楊軍一聽,就知道是傻柱這個大嘴巴到處炫耀的。
他心裡對傻柱這種做法非常不滿,但是他並不在乎這些,甚至還巴不得傻柱這樣做。
他這是在立威。
他就是想告訴院子裡的人。
他楊軍能擺平這事,也就能壞了這事。
冉家的事就是個例子,告誡院子裡那些對楊家不懷好意的人,不要打錯了主意。
他能救一家人,也能毀了一家人。
“媽,您是知道的,傻柱就是個沒腦子的人,不要和他計較這些。”
“媽並不是不讓你幫傻柱,而是告訴你,以後這個家能不回就彆回,免得看見糟心事堵得慌。”
“媽,我自有打算,您看,我這不常在家,家裡要是有個啥事的,傻柱能替我頂上,您就茲當多個兒子唄。”
楊軍想著,他這麼幫傻柱,傻柱頂會知恩圖報。
一旦他家有什麼事的,傻柱肯定不能坐視不理,關鍵時刻也能頂點用。
有傻柱在,他也放心。
“哼!我可沒這麼傻的兒子。”王玉英翻了翻白眼道。
“嘿嘿,關鍵時刻,傻兒子也能頂大用嘞。”
楊軍伸手摸火柴紙,想幫著王玉英糊幾個,卻被她一巴掌拍掉。
這時,楊軍突然聽到中院傳來吵鬨的聲音,似乎有人在吵架。
楊軍皺了皺眉頭,心裡暗道大雜院住著就是煩,天天事兒,每次都是圍著雞毛蒜皮的事吵來吵去。
如果王玉英願意,他巴不得把一家人接到他那邊去住。
“這又是誰在鬨幺蛾子呢?”
“還能是誰?”王玉英臉色一沉道“賈張氏又在訛人唄,也不知道是哪家倒黴了?”
賈張氏?
楊軍一聽,血壓頓時升的老高。
這個賈張氏回來沒幾天,又開始鬨幺蛾子了。
最近,他忙著廠子裡的事,一直沒向王姨打聽賈張氏的事。
這次,賈張氏回來,他就覺得不對勁。
以她那身寬體肥的身子,說是生病了根本就沒人信。
不過,這個賈張氏挺聰明的,她彆的地方不說疼,就一口咬定是頭疼,按照目前醫療水平,是無法查出得了什麼病的。
楊軍想著,這兩天一定找王姨去打聽一下,這個賈張氏到底得了什麼病。
“她回來這兩天,一共訛了七八家了,每次故意跑人家門口往地上一躺,非說人家推倒的,不給醫藥費就不起來。”
王玉英歎了口氣,愁眉苦臉道。
“她沒訛我們家吧?”楊軍問道。
王玉英搖了搖頭道“暫時還沒有,估計也快了。”
“怎麼說?”楊軍聞言一驚。
“這個賈張氏把中院住的幾戶人家訛了個遍,現在正在訛前院,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輪到後院了。”
楊軍一聽,頓時火氣上來了。
這怎麼還挨家挨戶的訛人,跟要飯似的,要不到就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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