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哪裡來的土包子,也敢跑到我們酒店裡來”
劈裡啪啦一長串粗俗的話語下來,沒將顧晚說懵,反倒將大堂裡的幾個賓客給說懵了。
一個個張大嘴巴,均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正對著顧晚說教的女子,簡直不敢相信前一秒還在對他們笑臉相迎的前台人員,後一秒竟變得如此的沒有素養起來。
在他們的印象中,謝氏旗下的長河酒店,名聲一直很好,員工素養和服務態度也都非常的高。
可是現在
卻令人大開眼界!
眾人紛紛露出了愕然與複雜的表情。
有人本來打算站出來為顧晚說句話的,但在看到顧晚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沒有顯露出慌張的表情時,悄然退了回去。
這女子的穿著雖然十分普通,可她一身穩重端莊的氣質,卻讓人覺得她並不像表麵上這麼簡單。
特彆是她的眼神。
太平靜了!
平靜到讓一眾人懷疑是不是他們眼花,看錯了。
顧晚漫不經心地朝著對方看過去,眸光在女人身上環視一圈後,含笑著問,“怎麼?你們酒店有寫著普通老百姓不能進來這幾個字嗎?”
語氣溫婉,尾音上揚。
就像是沒有聽懂對方的意思一般,逗著她玩。
那人聽顧晚這麼一說,立刻指著酒店的名字道,“看到沒有?我們長河酒店可是海市的星級酒店,不是你們這幾個窮鄉巴佬可以來的地方。”
“這樣啊”
顧晚那一雙漂亮的杏眼裡閃爍著點點笑意,嘴角微微上揚。
她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女子,清脆悅耳的聲音緩緩在大堂內響起,“據我所知,酒店開門本就是做生意的,難不成你們酒店的管理製度,還有區彆待遇之分不成?”
“那是當然!”
女人回答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啊。
她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盯著顧晚,看到顧晚身上的那件花棉襖,不禁眼皮子一翻,“土包子果然是土包子,沒文化,眼睛還瞎。”
“當然不知道我們酒店住的都是些有錢有權的富貴人家啦。”
口氣不是一般的囂張,並且,她還頻頻露出三白眼鄙夷顧晚,在她看來,顧晚就是一個不知道剛從哪個犄角旮旯跑進城裡來的土包子。
沒錢沒勢。
根本住不起這麼好的酒店。
“你放肆!”
“顧五,退下!”
“是!”
顧五立即頷首,然後收回了已經伸出去一半的那隻腳。
“你叫什麼名字?是在這個酒店做什麼的?前台接待員,還是前台主管?”
顧晚笑意微斂,平靜無波的視線落在這個女人的身上,片刻之後,她看似不經意地問聲。
年輕女人聽到顧晚這麼問自己,想都沒想,直接就要回她一句“關你屁事!”
然——
就在她抬頭看向對方的那一刹,瞬間對上了一雙淩厲無比的眼睛。
尤其是顧晚身上那迫人的氣勢,猶如寒冬臘月裡的雪山,凍的她身子猛地一顫。
寒氣頃刻間直衝腦門。
“我、我”
皺蘭花的聲音一下子就變得結巴起來了,脊背更是控製不住地發涼,剛才的高傲姿態,也在這一刻不複存在。
女子名叫皺蘭花,是謝氏旁係謝開華妻子的遠房侄女,剛在這家酒店上了三天班。
這幾天她仗著自己表姨夫和表姨的身份,總是看人下菜碟。
前台的同事們包括主管對她,都是敢怒不敢言。
因為皺蘭花的後台背景太強了,她姨夫正好就是這家酒店的總經理。
所以,大家夥除了忍著她不與她發生爭吵外,真的是拿她一點兒辦法也沒有,畢竟她們隻是普普通通的打工人。
沒有強大的靠山,也沒有厲害的表姨夫。
顧晚姿態隨意地把玩著自己的手指,看似平靜,周身氣息卻一片寒涼。
她著實沒有想到自己才到第一家酒店巡視,就發生了如此不愉悅的事兒!
而她,也因為穿著問題被人瞧不起了。
沒錯。
她是故意在車裡換上了一身樸素的衣裳才來巡視酒店的,就是想要看一看下麵的員工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態度好不好,有沒有人看人下菜碟。
結果不出所料。
才第一家,就發現了問題。
顧晚眸子微眯,開口問顧六,“顧六,這家店的總經理是誰?”
顧六聞言立刻恭聲回答,“大小姐,這家酒店的總經理是謝氏旁係謝長山的兒子——謝開華!”
“哦?”
顧晚挑了挑眉,對這個名字很感興趣,“原來是他呀!”
巧了不是。
謝開華正是這一批整頓名單裡麵的重點人物之一。
包括她這個好堂叔的兩個兒子,兄弟倆入職謝氏集團以來,可謂是劣跡斑斑,不僅吞並公司的錢財,還以受賄為樂趣。
更加無底線的是,他們倆竟然仗著自己是謝家人,有錢、有權,屢次調戲強迫公司裡麵的年輕女性。
甚至
鬨出過人命。
想到自己手裡的這些證據,顧晚立刻吩咐顧六,“顧六,去打電話到總經理辦公室,讓我們這位謝總經理馬上下來見我!”
“是!”
言罷,顧六立刻朝著前台走了過去。
而此時的皺蘭花,也在聽到顧晚提到謝開華三個字的時候,瞬間找回了底氣。
她狠狠瞪了一眼顧晚,譏笑道,“土包子,你以為你是誰?竟然還想讓我表姨夫下來見你。”
“你當你是那天上的仙女,可以想見誰就見誰的嗎”
話音未落,才找回的底氣就又被顧晚的眼神給嚇到了。
她趕緊閉嘴,低頭。
完全不敢直視顧晚的眼睛。
“嗤真慫!”
顧晚輕嗤一聲,微微抬了抬眼皮,看著緊張到死死攥著自己衣角的皺蘭花,啟唇,“剛才你說,誰是你表姨夫?”
“謝開華嗎?”
“沒錯!就是他,現在知道怕了吧?”
皺蘭花再一次聽到自己表姨夫的名字,立刻將頭仰了起來,她朝顧晚哼了一聲,“你給我等著!等我表姨夫下來了,有你好果子吃。”
“嗯,我等著。”顧晚輕挑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