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萬全準備的迪爾滿懷自信地走了出來,而在他剛剛展露行跡的時候,秘密監測著森林的瑟莉就收到了消息。
“這就是他們的位置。”藏在帷幕後的瑟莉通過心靈感應給馬恩和頭盔女分享了迪爾此時的準確位置以及整張森林的地圖。
整座森林都曾沐浴在月光中。
尤月有些擔憂和依賴地問道:
“你覺得他們能成功嗎?”
雖然她們沒有血緣關係,但瑟莉從小就像是尤月的親姐姐,麵對任何問題的時候都是她站出來擋在自己前麵,因此尤月對瑟莉有著無條件的信賴。
即使內心深處的緊張和戒備,但她還是無條件地跟著瑟莉走。
這種對無條件的信任,似乎是某種埋在她內心深處的“習慣”。
瑟莉眼神深邃地凝望著眼前的空氣:
“不知道為何?我有種感覺,那兩個家夥的話似乎值得相信。”
雖然相信瑟莉的決定,但尤月還是有些不解:
“隻是感覺嗎?平常的你可不會這麼簡單就輕信彆人,我們都很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有多麼”
更準確地說,給她這種感覺的是馬恩。
身為月神的代行者,她很少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也不是什麼會隨意相信外來者的那種類型,按理來說現在她應該要思考怎麼趁機逃走才對。
但莫名其妙的,她相信那個家夥能夠乾掉對手。
而且說實話,馬恩似乎也過於信任他們了,明明自己很可能是騙他的,但是他什麼後手沒留就這麼同意去對迪爾了。
真是奇妙的感覺。
“準備發射。”馬恩通過心靈連接傳來消息,“時刻監視目標。”
熟悉的話語讓瑟莉陷入短暫的恍惚,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已經極其認真地給出了回複:
“收到。”
無視了尤月有些詫異的目光,瑟莉全神貫注地將注意力投向了迪爾。
茂密枝葉構成的樹蔭搖曳著,擋住了澄澈的藍天,但即使此時沒有樹木,迪爾抬頭也沒法望見藏匿在雲層後麵的那兩道渺小身影。
他輕鬆地斬斷了擋路的藤蔓,健步如飛地在林間穿梭。
然而他的內心卻沒有看起來那麼平靜,等待獵物的過程往往是煎熬的,尤其是這場戰鬥中獵物和獵人的身份隨時會對調。
即使他很有信心,也沒有太將這兩個無名小卒放在眼裡,但這絕對不意味著他會對這場戰鬥掉以輕心,即使麵對最弱小的對手,也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
身為身經百戰的雇傭兵,他不會輕視任何的戰鬥。
否則他早就死在路上了。
而且頭盔女和馬恩既然敢將自己當做目標,肯定是有某種自信的,雖然他遇到的多數對手最終都用實際結果證明了他們的自信隻是傲慢。
但這更讓他明白在生死戰鬥中絕對不能有任何的傲慢。
因此迪爾雖然故意裝出了很輕鬆的神情,但其實他全身的感官都在高速運轉,以極其可怕的效率感知著周圍的所有變化。
哪怕氣流有些許變化,他都能瞬間察覺到。
但周圍隻有可怕的寂靜。
什麼都沒有。
他就這麼向前抬起了腿……
樹冠開始被撕碎。
但周圍依然寂靜。
迪爾頓了頓。
氣體,開始流動。
但已經來不及了。
石戒維持著的防雨罩脆弱的像是雞蛋殼,沒有任何動靜就被碾碎了,接著劇烈的疼痛瞬間自迪爾全身襲來,但在他意識到發生什麼以前……
就看到一道身影從自己身前“飛出”了出去,並以可怕的速度消失在了迪爾視野範圍內,摧毀了沿途的任何樹木,化作了渺小的黑點。
接著,破碎的肉塊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那是他被撞得七零八落的殘缺軀體。
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快得幾乎就像是閃電。
他差點就死了。
但就在這些殘破的肢體即將落下的時候,幾股綠色的霧氣忽然自他軀體斷裂處湧了出來,接著直接牽引著他的殘缺,重新拉回去組合成了完整的迪爾。
三瓶靈藥已經消耗了一瓶。
這種幾乎能治愈所有傷害的靈藥即使是他也難以負擔,按理來說兩瓶已經是他這場旅途能夠負擔的極限了。
剩下的靈藥本來回去還要還給軍團的。
但現在的他已經沒有時間思考這些了,迪爾此刻隻慶幸自己拿了那麼多藥,然而此時此刻的他也還沒有想到如何應對敵人的攻擊。
在軀體剛剛複原的瞬間,他重新睜開的雙眼化作了長滿尖牙的嘴巴,身上更是裂開無數的小口,以瘋狂地速度張合著。
地麵,空氣,樹木,岩石,都忽然像是被無形的怪物咬到到般被消失。,
他用瘋狂的啃咬,在周圍製造了層“地雷區”。
在本能的反應以後,他繼續思考要如何……
寂靜消失。
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咬到。
頭盔女第二次“穿過”了他。
地雷攻擊的頻率對她來說就像是漏洞百出的漁網。
隻有被撞得四分五裂的軀體在宣告著她曾經來過,迪爾的眼睛瞪得巨大,殘破的腦袋瘋狂地運轉著……
到底怎麼辦!
強烈的絕望在壓迫著迪爾的心智,他根本沒想到過馬恩和頭盔女會用出這麼可怕的招式,而且他也不擅長對付這種類型的對手。
有什麼法術嗎?
對了,或許他可以用……
迪爾的身軀剛剛複原,就已經想到了能克製對手的方式。
悄無聲息中,第三次撞擊發生了。
而且這次頭盔女的攻擊方向是自天空落下,而當她撞碎迪爾身軀的瞬間,她在沒有放慢任何速度的情況下,對著他的腦袋伸出了手。
接著她直接抓住迪爾的腦袋,撞入地麵。
泥土翻滾,地麵開裂。
一道峽穀就在她的衝擊下,極其暴力和迅速地形成了。
而當被抓住撞出幾千米以後,迪爾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怎麼可能?在這種速度下還能自由移動手臂?
強烈的震驚已經超越了恐懼和絕望,他根本沒法理解眼前的景象,在這樣的高速移動中她怎麼可能進行這種複雜操作的。
他望著頭盔女那冰冷的麵甲。
什麼情緒都沒法反應的銀色光澤,似乎在暗示她是個冰冷的劊子手。
第三次靈藥開始生效,血肉直接從他的脖頸處長了出來,而頭盔女直視著前方根本沒有去看他,但當藥效剛剛消耗完成的瞬間。
她就稍稍用力……
碾碎了迪爾的顱骨。
腦漿流了她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