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怡睜開了眼睛。
一切都結束,她金丹圓滿了。
在臨近突破的時她其實也已經隱隱地感覺到了自己布下的法陣被入侵了,在那瞬間她差點就冒著走火入魔的風險強行停下了突破,但在那瞬間她想起了馬恩的承諾。
出於她也沒法解釋的原因,關怡最終還是相信了馬恩。
可她本以為自己睜開眼以後看到的景象會是馬恩正在和自己的師姐師兄苦戰,可此刻站在不遠處的年輕男子雖然肌膚正在不斷地滲出血,讓人感覺他的血肉這麼下去就要融化到露出骨頭了,而且他的胸口位置還有個淒慘的傷疤……
但他的手中卻正握著不斷顫動的金丹,而她的師兄餘維傑身軀的其他部分就像是暴露在陽光下的鬼魂般不斷地在霧氣和實體中來回變化,而且還在向馬恩不斷地求饒。
更令她震驚的是遠處那具倒下的屍體和破碎的金丹。
鐘師姐死了。
看到這幕的她有種不真實感,跟自己朝夕相處的師姐這麼多年的師姐也死了,而且這次她還沒有涼透的屍體就躺在不遠處的地上,但是……
自己似乎對她的死並沒有感到悲傷和難過。
「你是獨自乾掉了他們嗎?」她滿臉驚訝地說道。
馬恩正麵回答道:
「是的,我在這個階級裡的戰鬥力的確算是比較強的。」
少女說不清為何,但似乎比起師姐的死活,馬恩在她突破前就已經戰勝了他們反倒更讓她在意,她既然會敢於直接在這裡進行突破,就代表其實她內心深處是相信馬恩可以撐到自己突破結束。
但是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就接連乾掉自己的師姐和師兄的意義就完全不同了,他們本來就不弱,更彆說她可以注意到遠處正在不斷掙紮的師兄也已經突破了,而師姐在馬恩身上留下的「劍意」更是刺得她眼睛痛,那股劍意已經可以和那些天驕們比肩了。
在晉升到了金丹圓滿以後,她的師姐和師兄就已經和那些大宗門的天驕差距不大了,可能隻差點時間徹底將自己的修為和術法打磨得更加融洽,可馬恩麵對可是兩個人啊。
這點小差距在一打二的時候就可以忽略不計了,可他卻還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壓製並連續殺死和控製住師姐和師兄,能做到這樣的修士在他們那裡也是鳳毛麟角。
在修行界像是馬恩這樣的修士根本不是單純名門大派就能培養出來的,他們中多數年紀輕輕的時候就已經聲名鵲起,對他們來說突破元嬰往往都是時間問題,半仙境界才是他們麵對的難題。
難怪師父即使馬恩殺了杜進也要收他為徒,因為他們四個加起來也遠遠不如馬恩。
「救救我!師妹!」餘維傑用乞求的眼神看著她說道,「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關怡眼神複雜地看著他,接著向後退了兩步:
「馬恩,你沒殺他應該是為了得到答案吧?」
她沒有半點想替自己師兄求情的意思。
「沒錯,這就是為什麼我還沒殺他。」馬恩點了點頭,接著轉頭看向了餘維傑,「現在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忽然來襲擊我,如果你回答的滿意,我可以留你條命。
「彆想對我撒謊,我能夠感覺到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本來還想著如何用謊言拖延時間的餘維傑聽到這話後立刻被嚇得拋棄了這個愚蠢的想法,畢竟他的目的隻是要活到吞噬完鐘瑞雪的七魄,而不是要保守師父的秘密。
「我向大道起誓,我接下來的絕沒有半句假話,我來這裡殺你的原因是師父給了我們暗示,他告訴我和鐘瑞雪,我們四個中隻有一個能活下去……」
說到這裡的他咽了咽口水,看了眼馬
恩身後的小師妹,接著帶著幾分奉承的意思對嘛呢說道:
「而我和鐘瑞雪都同意你才是我們中最強的家夥,所以我們本來打算聯手殺了你。」
關怡對於他的眼神和暗示無動於衷——她知道餘維傑說前麵那句話是想說馬恩如果接受師父的安排也可能會殺死自己,但此時的她對此卻絲毫沒有疑慮。
「但你們判斷錯誤了。」她就像是沒聽到那句話般說道,「你和師姐都錯估了成功的幾率。」
餘維傑苦笑了說道:
「沒錯,早知如此我們肯定不會來找你的麻煩,而是會試圖跟你聯手反抗師父,但也從來都沒有什麼早知如此,以鐘瑞雪和我的性格也不可能覺得同境界有誰能戰勝聯手的我們。
「我們輸了那就該接受失敗的結果,但在你殺了我前,我還想提個建議,其實你和我無冤無仇,我們會互相廝殺全都是因為逍遙的算計和要挾,他才是對你動手的主謀,我們不過是他手中的刀子。
「你真正的敵人是他,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共同聯手來反抗他,不要讓他的陰謀得逞,你是聯邦的重要成員,肯定能跟他們達成協議,我和關怡也可以給他們提供關於修真界和修行的知識和資料,我知道他們一直都想要得到這些,你如果將我和關怡交給他們肯定能得到巨大的回報。
「你覺得如何?」
雖然他還在吞噬著師姐殘存的七魄,可其實餘維傑其實也有些動搖,也許按照他現在拖延時間的說辭去行事反而更加有可能活下去,他內心深處的確很恐懼自己的師父,也不覺得自己能輕易逃出他的掌心,但是……
麵前的這個男人同樣也讓他感到了恐懼。
「你想跟我合作,可以。」馬恩邊說邊悄悄地潛入他的心靈,「隻要告訴我,逍遙讓你們來找我這件事情的細節,以及為何我們中隻有一個能活下去。」
聽到這話的餘維傑心裡咯噔了下,他剛剛其實是是故意沒說這些的,因為他怕馬恩在得知具體細節以後會直接殺了他們全部,以取得他們的經驗。
真相是馬恩如果殺了他們全部,是很有可能獨自活下來的。
就在餘維傑在兩股恐懼掙紮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了個熟悉的冰冷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