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確定要這麼做?”影子抬起腦袋看向飄在周圍的幾十個虛影。
其中第六高的那道虛影斬釘截鐵地說道:
“沒錯,這是我們一致的決定。”
影子反駁道:
“但我們已經已經討論過要怎麼對待那些負隅頑抗的救世聯盟成員了,我們的計劃才是對聯邦最有利的做法,你們不過是在給自己找麻煩而已。
“你們不是說好了這件事由我們全權負責嗎?”
第八高的聲音出言道:
“我們已經決定了,你隻要執行就行。
“而且你主導的弑神計劃不是也沒有那麼地順利嗎,如果沒有我們通知你,你連月神被我們解決掉的事情都沒法意識到,我想這點足以證明我們比你們更具備遠見了吧。”
影子不甘地搖著腦袋:
“這麼做實在是太冒險了,也過於貪心了。
“那可是神霄行者,你們還想要怎麼樣,真的給她的脖子套上鎖鏈嗎,這麼做隻會引起那些救世聯盟成員們的不滿,而且現在我們可是已經簽訂了停戰協議。
“要是按照你們的想法去做,還不如彆和他們停戰呢,這樣我還能率先出手。”
第三高的女性虛影聲音溫和地安慰他道:
“我們理解你們的擔憂,但聯邦能延續到如今靠的可不止是你看到的那些,我們既然敢這麼做就代表我們對此有把握,影子……
“我心意已決。”
影子張了張嘴:
“楚女士……”
虛影投來了不容置疑的眼神。
影子環視著這群高高在上的政客,還在試圖以理據爭:
“我跟她交過手,實話實說吧,你們做的事情在我看來就是嬰兒在拔老虎的胡須,我甚至都懷疑你們中是不是有救世聯盟的臥底,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第五高的虛影開口道:
“我們也請教過其他的幾位專家,而且他們最終的結論是這麼做可行。
“你覺得自己有沒有可能隻是因為曾經輸給過她,才對此這麼地敏感。”
影子已經顧不上他們揭自己傷疤了,直接順著他的話說道:
“也許吧,可是難道不正是曾她交過手的我才能比其他人更準確地看待神霄嗎?
“如果他們沒有獨自麵對過神霄的話,幾乎不可能真的感受到和她為敵的那種壓迫感,也沒法感受到那具身軀中的恐怖力量,但我可以用自己的經驗告訴你們。
“你們小看她了。”
第八高的虛影說道:
“我們沒有小看她,這不是對她的輕視,隻是另外的選擇而已。”
影子說道:
“但是……”
第二高的虛影忽然開口打斷了他:
“散會。”
這句話也給這次對話徹底地定了調,影子很清楚就意味著他不可能再通過這個渠道和那些做了決定的聯邦政客們再進行什麼有效地溝通。
最糟糕的是他很清楚這些聯邦政客不是因為愚蠢才做出的這種決定。
他們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和依據,而且糟糕的是他們並沒有告訴自己到底是什麼讓他們敢於這麼想,現在的影子很想知道他們請教的專家到底是誰。
影子表情難看地冷哼了一聲,然後氣衝衝地轉過了身離開了這處特殊的會議室。
《仙木奇緣》
當他的身體撞到牆壁的瞬間,他進入的也並給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影子的眼前是黑色的海洋,在海麵上存在著無數肉眼沒法看見的微小光塵,而在它們中偶爾會存在稍微明亮的光點,在往上才是可以清楚看見輪廓的光斑。
雖然前兩者單獨存在的時候都沒法被清晰地看見,但是當它們彙聚起來以後就會就像是飄蕩在水麵的熒光藻類般,形成漂亮的微光漣漪。
影子閉上了眼睛,接著讓自己的精神不斷地升高,接著向前飛了出去。
影子開始在這片遼闊海洋的上空自由地翱翔,而且隨著他不斷地掠過海麵,他眼中的微弱光源也在不斷地變化,甚至偶爾能在同等的高端望見跟自己體積相近的發光流體,不過他們都默契地保持著沒法相互影響的距離。
當然那些心靈實體此刻腦中的景象也和他截然不同,而且這也隻是影子在俯瞰整個世界時才采用的視角,這樣可以讓他以最高的效率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最先注意的是海洋中極其稀少的至暗之地,在這裡有些地方完全沒有任何光亮的存在,而這些無光之地大小不一,而他看向的是其中比較特殊的一個存在。
那個被稱作現實穩定監獄的地方。
但冷靜下來的影子還是沒有選擇前往那裡,在剛剛離開會議後就去找神霄不是什麼明智地做法,這也無益於達成他想要的結果。
接著,他將視線轉移向一種較為特殊的光塵——聯邦政客。
在加入聯邦時他就被上了鐐銬,他沒有辦法在心靈層麵上入侵些代表聯邦利益的政客們,甚至他都沒法找到剛剛出現在會議室中的那幾十位政客,越有權力的政客就他就越難接近。
這也是讓他們安心用自己必須要付出的代價,不然的話那些政客們根本不可能信任他。
但那些地位還沒有那麼高的政客和他們的走狗依然能被他找到,畢竟他們的地理位置對他這個階級的能力者來說已經算不上什麼秘密了,但這也已經是他能做到最多的程度了。
影子眨了眨眼。
他出現在了一扇奢華的木門前。
而此刻影子的兩側是遼闊的院子,他甚至能感覺到不遠處有個地方圈養著幾十隻不同的動物,裡麵有來自於南聯邦雨林的漂亮異鳥,也有著可以輕易殺死普通人的大型猛獸,甚至還有著生存條件特彆嚴苛的深海章魚。
還沒等他接著感受這座遼闊的院子,他站著的前門就被粗暴地撞開了,裡麵衝出來了十幾位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影子一眼就看出了他們全都隸屬於大名鼎鼎的斯凱特倫公司。
“舉起手來!”站在安保隊伍中間的隊長端著步槍指著他,其他的幾個人還抬著個能夠處理部分能力者的異常武器,不過這些東西彆說對付他,甚至都很難對足夠謹慎的3階能造成致命傷。
“我是影子。”他直接對他們說道。
安保人員們在聽到這個名字以後都明顯愣了愣,接著其中的隊長則伸手摸了摸耳機,低聲說了幾句專業的加密短語。
就這樣過了幾秒,麵前這支訓練有素的安保小隊似乎是收到了什麼消息一樣,動作幾乎同步地解除了戒備,並且給影子讓開了通往裡麵的道路。
“她請你進去。”隊長有些緊張地說道。
影子對他微微點了點頭,接著走進了麵前這棟裝飾豪華的彆墅。
就在他進入的同時,一扇看起來刻意模彷拉瑪帝國風格的機械門朝著兩側自動拉開了,露出了正站在電梯裡麵的女人。
而且以她出現的速度來看,她應該早在安保人員衝出去就已經準備好見自己了。
“沒想到我的寒舍還有機會迎接這樣的大人物。”舒韻麵帶驚訝地看著影子,而且很明顯她不是特彆地想見到這個人。
影子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我聽說你最近在負責我工作的善後部分。”
舒韻就這麼站在電梯門的位置,完全沒有想將影子請進去的意思:
“是的,不過這些都是公事,不適合私下討論。”
影子神色冰冷地說道:
“我知道你和神霄有仇,但這件事可不是兒戲。
“你現在做的事情才是她想要看到的,你隻是在給神霄製造機會。
“而且我本來的計劃以後很好了,隻要按照原來的想法去執行救世聯盟就將徹底地變成散沙,對付這些瘋狂的家夥絕對不能用暴力,隻有軟刀子才能殺死他們心中的烈焰。”
舒韻笑著看著影子說道:
“影子閣下,您也許了解神霄清楚,但我是看著秦巒長大的,而且我很可能是除了她爺爺外最能理解她的人了,你完全不用擔心這會怎麼樣。
“因為在骨子裡她是個軟弱的人,而我很清楚要如何對付這樣的人。
“這件事裡麵還有著許多你不了解的內幕,我敢向你保證這肯定不會造成什麼問題。”
影子眯起眼睛看著她:
“你很了解她?
“那我怎麼能確定你不是神霄在我們中安插的臥底呢?”
舒韻的臉上變了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影子回答道:
“你宣稱自己很了解神霄,在我看來這點和你現在的所作所為不是很契合,而且其實你和神霄很久以前就認識了,我覺得你們完全有可能在這漫長的時間培養起感情。
“甚至足夠讓你忍辱負重臥底在聯邦中。”
他很早就有了這樣的懷疑,神霄落敗以後的救世聯盟立刻就顯露了敗績,他們沒有形成真正能夠對聯邦造成威脅的反抗,而那時的影子其實就在想也許她還有其他的後手。
最堅硬的堡壘也能從內部瓦解,監獄其實也是如此。
如果救世聯盟曾經進行過幾乎接近成功的抗爭的話,那樣影子可能還會稍微安心點,但現在的神霄還沒有製造出他心中該有水平的反抗,這也讓影子懷疑其實她還沒有真正地出力。
隻要真的解決掉一次可以配得上神霄的反抗,他才會放下這個想啊。
畢竟影子還記得神霄曾經說過的話——他們要如何戰勝過去的神霄?
其實他也清楚這樣的想法已經有些接近於被害妄想症了,其實現在的情況是特彆合理的,畢竟對付神霄的是整個聯邦,而且那麼做也不是神霄的風格。
可曾經體驗過那種壓迫感的影子還是沒法打消掉這個想法。
他的確沒有因為那場落敗而怨恨過神霄,他不是那種會執著於一時成敗的小孩子,但是影子沒有說出來的是那次落敗的確給他留下了難以治愈的陰影。
這無關乎神霄這個人,造成陰影的是那種沒法跨越的力量。
他嘗試無數條能夠通往勝利的道路,可是每次走到終點的時候影子都會看見神霄早就坐在那了,就好像他在開始這場戰鬥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落敗。
就好像在他抬起手臂準備出前的瞬間,神霄其實已經抵達了取得勝利的未來。
那是種絕望的窒息感,而且神霄堵住了每條可以通往新鮮空氣的道路,整場看似像是戰鬥的掙紮隻能讓他愈發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落敗的未來,而不能切實地改變任何事情。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死去。
這樣的對手,怎麼可能會就表現到現在這樣的程度呢?
就算影子明白那些政客們對他的評價是正確的,其實他就是被神霄打怕了,但是影子反而覺得這才能證明神霄的危險,這完全不能怪他自己。
這是神霄的問題。
“你的懷疑簡直就是笑話。”聽到他的話後舒韻倒是有些壓抑不止自己的生氣了,“你根本不了解秦巒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如果你像我這樣深刻地意識到了她是什麼人的話,也會跟我一樣。
“而且你說錯了,我根本不是憎恨她,我隻是生理性地對她的存在感到惡心而已。
“你們全都被神霄兩個字吸引了目光,以至於根本沒有低頭去打量躲在那張皮囊背後的秦巒,你們根本看不見她那讓人作嘔的靈魂。”
影子忽然笑了笑:
“全世界都看不到你眼中的東西,也許不是因為神霄有什麼藏在外表下的醜陋靈魂,而是你有著跟我們完全不同的獨特目光,你才是那個有獨特靈魂的家夥。”
舒韻的臉徹底地拉了下來:
“不要以為你是……”
影子打斷道:
“我是影子,如果你不是運氣好恰巧身處聯邦,根本沒有資格和我麵對麵對話。”
舒韻冷笑著說道:
“但我就是運氣這麼好,而且身來就注定掌握權力。
“而你這位堂堂的5階能力者,也沒法入侵我的腦子。”
影子問道:
“但是你會得罪我。”
舒韻輕蔑地挑了挑嘴角:
“那就等罪唄,你又不是神霄。
“沒有誰會害怕你,他們隻會擔心神霄身上的鐐銬不夠緊,出來以後報複他們。
“因為隻有她會這麼做。”
很好。
這就是他要的答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