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元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重重地鬆了口氣。
雖然還沒有完全地成功,不過在將秦巒的預言展示給他們以後,當時多數在場的成員都不再堅持要和聯邦談判了,因為如果預言是真的,那就證明在撒謊。
他們宣稱秦巒也同意了這件事,對此救世聯盟倒是沒怎麼懷疑,畢竟如果她不同意的話,他們單方麵的解散其實是沒有什麼用處的。
而且這也像是神霄會做的事情。
洪元回到衣櫃前,將正裝換成了套較為休閒的服飾,接著向跟臥室相連的陽台門,接著拉開門踏了出去,然後……
他就出現在了一間客廳裡。
洪元隨意地坐了下來,伸手拿了幾塊桌子上擺著的巧克力。
“我感覺你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家。”他的身後傳來了女性的聲音,“明明我都沒到,你就開始自己動起手來了。”
走進來的是剛剛會議上出現的一位女性。
那位穿著禮服,對著信件說出“是真的”這幾個字的卡亞。
“彆介意嘛……”洪元微笑著說道,“我們現在的關係可比夫妻還親密。
“我們可是合作夥伴。”
卡亞用稍顯嫌棄地神色看了他眼:
“彆跟我套近乎。”
洪元翹著腿坐在沙發上說道:
“你剛剛的表現很不錯,他們全都信了。”
這就是預言計劃可以實現的原因,具備檢驗真偽能力的卡亞已經被他買通,實際上早在神霄行者落敗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是一夥的了。
過去的救世聯盟中其實沒有那麼的純粹,也有很多人單純因為利益而追隨神霄的,他們往往都是具備對神霄來說有價值的能力,因此才被找到。
當時的神霄也沒有忌諱這些投機者加入,她的存在對這些投機者來說本身就代表著巨大的利益,可不是哪位5階能力者都會對比自己弱的能力者有所要求的。
不過這些投機者終究還是見風使舵,在神霄落敗的瞬間他們幾乎全都消聲覓跡了,本來這位出生在南聯邦的卡亞也打算做出相同的決定。
但是洪元卻找到了她,因為在那時的他就已經想到卡亞的能力可以起到什麼作用了。
沒錯,神霄的預言是假的。
就算沒有卡亞的配合,他的偽造也已經近乎完美,沒有任何被拆穿的可能性,卡亞的存在更接近於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如果這份預言本身不夠完美,她的謊言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洪元和卡亞一樣,都是出於利益加入救世聯盟的投機者,但是其他的投機者在等待的是神霄完成目標後的報酬,或是世界末日到來以後的庇護。
但是他的目的最開始就和他們完全不同。
對於其他人來說神霄的落敗是噩夢,是破產。
可對他來說這才是機遇。
正在崩潰的救世聯盟就像是棟年老失修的高樓,雖然已經沒法實現其本身的作用,但它倒塌的時候還是會迸發出驚人的破壞力。
而在洪元的眼裡,正在倒塌的高樓不僅僅是救世聯盟。
也是神霄行者本身。
“接下來怎麼樣?”卡亞問道,“就算你可以讓他們全都相信預言的存在,但是我們依然要麵對聯邦的追殺,如果你是想要拽著我們一起去送死的話,我可不會奉陪。”
洪元對她笑了笑:
“我是混亂之神的仆從,又不是瘋子。
“我接下來的計劃很複雜,也沒有辦法詳細告訴你聽,不過你也不用擔心,現在你在我這裡得到不是已經回本了嗎?”
卡亞聳聳肩:
“沒錯,但聯邦給的報酬給誘人,而且再這麼下去我可能就要把命搭在這場鬨劇裡。”
洪元揮了揮手:
“彆擔心,你知道我能做到什麼。”
卡亞不滿地說道:
“但連神霄都輸了。”
洪元說道:
“但我們麵前可沒有十幾個同階裡的佼佼者,而且我們也沒有像她早早地將自己的底細交給了全世界。”
卡亞說道:
“既然你不打算解釋自己的計劃,來這裡又是為了什麼?”
洪元上下地打量了下她:
“我隻是來看看你。”
而且實際上他也沒有計劃。
因為他不需要。
卡亞眼神愈發嫌棄:
“如果不是知道你能做什麼的話,我現在已經去跟其他的救世聯盟成員一起乾掉你,然後再高高興興地和聯邦簽訂停戰協議了。”
但這句話卻異常地讓洪元頓了頓。
沒錯。
他來這裡的目的也隻是看看她。
那場噩夢雖然在他醒來的瞬間就已經遺忘了,但是現在他又重新找到了,而那些麵孔中有的來自於聯邦,有的來自於救世聯盟,而最後那張更是讓他感到戰栗。
其中屬於救世聯盟臉龐的就來自今日會議上到場的七位4能力者,也包括跟他合作的卡亞。
如果單單靠救世聯盟的這幾個人想要乾掉他還沒有那麼簡單,但如果他們和聯邦合作的話,那在被泄露了底細的前提下,恐怕就算是他也沒有辦法逃走。
那不止是一場夢。
是他記憶的抽象化表現,是他潛意識對自己的警告。
自己本該死在聯邦和救世聯盟的合作圍剿中,但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得救了,洪元很難篤定那些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對他來說這更像是來自平行世界的警告。
但總而言之,他本來是有可能就這麼死去的。
而夢中最後的那張臉也告訴了他真相。
這些都是神霄造成的。
當然,不是說神霄想要殺死他,估計她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應該是她無意識造成的影響最終導致了自己的死亡,這很可能是因為自己活下去不利於她實現想要的目的,因此其無意識的行為最終就導致現實朝著這個方向偏離了。
沒有誰能注意到那場圍剿中有神霄的身影。
但他不一樣。
他可以直接感覺到現實的變化。
也隻有他能在夢中察覺到這些異樣,並且在醒來以後重新挖掘出真相,即使按理來他本該永遠都沒法想起這些記憶,但是道理和邏輯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意義。
現實是他活下來了。
那麼未來的現實屬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