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句我一句,顧想顧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咋叫人。
周鳴道:“一個個的快住嘴吧,彆嚇著孩子。”
兄妹倆這才有了叫人的機會,一圈人叫下來,兩人的兜裡裝滿了糖果,連帶著周小軍也有不小的收益。
周小軍樂嗬嗬的給他爸看兜裡的糖,被他爸敲了一爆栗。
大家正聊著,嚴光來了,手裡提著一瓶酒。
“我來晚了啊!”
“知道就好,待會兒得罰你三杯!”
見大家都沒帶家屬,嚴光舒了口氣,這下不用向老顧解釋了。
兩張桌子都擺在院子裡,炒好的菜一道道被擺在桌上。
豆腐茄子肉沫煲、尖椒土豆炒肉絲、酸菜肉片燉豆腐、乾煸豆角、肉沫蒸雞蛋……
一道道菜上桌,大家看得眼睛都亮了。
再把顧衡在食堂打的擺上去,大家發現,這一大桌子,竟然都是葷菜!就連青菜都是用肥肉炒的。
蘇昭昭耍了點小心機,一斤肉被她切肉絲的切肉絲,剁肉沫的剁肉沫,就連乾煸豆角都是用肉沫炒的,青菜也用肥肉煎了油炒。
每道菜雖然肉量少,但有肉味呀,還能提鮮,這樣一來,就成了道道都帶葷腥的菜。
顧衡也沒想到一斤肉能被她做出這麼多花樣,不由佩服的看了她一眼。
蘇昭昭眨眨眼接收到信息。
“弟妹好手藝啊!”等嘗了菜,一個個的豎起了大拇指。
“就這味道,比咱們營部的食堂做的小炒味道還要好咧!”
“這豆腐你們嘗嘗,也太鮮了!我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豆腐!”
“我都後悔沒讓我家那口子來了,得讓她過來看看,啥叫做飯的手藝,她做那飯,豬都不愛吃。”
蘇昭昭被誇的都不好意思了,她的手藝也就家常的水平,會得多也是因為常看視頻學,要說比大廚,那肯定是比不上的。
大家都覺得好吃,還是因為肉,不管什麼菜,加了肉味道就是香。
現在的人吃肉少,哪怕你是領導乾部也一樣。
三年自然災害的時候,連老首長都不吃肉呢。
不像未來的人,肉都吃膩了。
王春花坐在蘇昭昭旁邊,幫了半下午忙,她也跟著學了好幾個菜,“等明天我也去買塊豆腐,還有砂鍋,也學著你這樣做一次。”
“成呀,用砂鍋做的菜有很多,到時候我教你。”
“就這麼說定了。”
女人孩子不喝酒,最先下了桌子,蘇昭昭和王春花在廚房一點點收拾,一邊收拾一邊聊著天兒。
“嚴副團長他媳婦你見過沒?”
蘇昭昭彎著腰刷鍋,“剛來那天見過一麵,長得挺漂亮。”她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嚴光,看著比顧衡大幾歲,模樣周正。
王春花撇嘴:“漂亮是漂亮,可惜是個資本家,你知道她家是資本家不?”
蘇昭昭裝傻,“不知道啊。”她剛來,啥都不知道。
王春花往外瞅了一眼,壓低聲音,“她家就是海城城裡的,聽人說她家以前在海城有好大個廠子呢,建國前也不知道誰介紹的,和嚴副團長認識了,沒多久就結了婚,聽說剛開始領導都不同意,嚴副團長非要娶她。”
蘇昭昭聽得津津有味,書裡都沒寫這麼詳細。
“我聽我家老周說,嚴副團長本來很有前途的,就是因為娶了個有資本家成分的媳婦,所以現在都還在副職上待著,他可比你家顧團長還要先加入組織,打了不少的仗,立的功不比你家顧團長少……”
“這樣啊!”蘇昭昭道:“那她人應該挺好的吧。”
反正書裡對她的描述還挺好,除了成分的問題外,她一直以一種特彆熱情而正麵的形象和女主交往,是女主的知心好友。
倒是像王大姐這樣的角色,書裡幾乎是一筆帶過,讓人毫無印象。
王春花搖頭,吐出兩個字,“可傲!”
“你家顧團長和嚴副團長關係好,你以後肯定少不了要和她接觸,我可提醒你,彆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這人看不起咱們農村人。”
蘇昭昭心裡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這裡肯定有故事,問:“這話怎麼說?”
“我剛來那會兒,想著要好好和乾部家屬們打好關係,在家費了老多的油炸了麻花給人送過去,其他人都挺好,還回了禮,到她家,哼!”
王春花現在提起來還有氣,“我把麻花遞給她,你知道她啥表情不?”
“啥表情?”
“就這樣。”王春花雙手向前推,脖子伸直一個勁兒的往後仰,“不要不要,我們家沒人愛吃這個,你拿回去吧。”捏著嗓子學於慧心說話。
“你都不知道到我有多臊臉,我剛開始還以為人家是不好意思要,畢竟是麻花這樣的好吃食,我還一個勁兒的往人家懷裡塞,哪曉得人家一巴掌給我拍泥地裡去了!”
王春花心疼麻花,她自己都舍不得吃呢!
“我活了幾十年,還能看不出來人家的臉色?嫌我臟呢!嫌我做的麻花也臟!”
王春花剛來那會兒,和蘇昭昭這會兒的樣子也差不了多少,一身帶補丁的衣裳,雙手粗糙,皮膚黑不說,臉上還帶著兩團高原紅,地地道道的鄉下媳婦。
“你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你呢!你說她有啥可傲的?這都新社會了,她要不是嫁了個好男人,還不知道咋樣呢!”
怕蘇昭昭說她嘴碎,“也不止我一個人這樣說她,好些人說她看不起人,和她說話都愛搭不理的。”
蘇昭昭也沒和她一同譴責於慧心,就當聽了個八卦,笑了笑,“行,我知道了,我肯定不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家裡的飯局快九點了才散,把客人送出門,蘇昭昭看著滿桌子狼藉發愁。
做美食能讓人有成就,可洗碗就不是了。
王春花本來要留下來幫忙的,蘇昭昭沒讓,她不好意思讓人幫忙做了飯,還讓人留下來幫忙洗碗。
蘇昭昭不想洗碗,特彆是還這麼多碗。
顧衡酒喝得有點兒多,送完客人後去了一趟廁所,出來就看到她叉著腰站在院子裡,眼睛盯著桌子,眉頭皺著,一臉苦大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