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的身體虧空得厲害,站了一會兒身上便發軟,蘇昭昭趕緊坐下。
“對了娘,郭大娘讓我帶話,說讓你多休息一天,不用急著下地。”
郭大娘是誰?
蘇昭昭在記憶的翻了翻,村長媳婦,挺熱心的一個人,對他們家幫助挺多,原身性格軟不愛惹事,她還老勸原身潑辣些。
“行,娘知道。”
說完話,顧念又忙碌的拿起掃帚掃院子,蘇昭昭眼睛跟著她轉,真勤快啊!都不用招呼的。
院子小,一會兒功夫便掃完了,顧念放下掃帚,又去提籃子,“娘,家裡沒啥事兒我,我再去上山挖點野菜。”
蘇昭昭看看天色,“下午太陽大,野菜都曬蔫了,彆去了。”
顧念放下籃子,“那我找我哥去,和他一起撿知了猴。”
蘇昭昭感歎,現在的孩子啊,都不知道偷懶的,停不下來。
“小念,以後彆叫娘了,新社會了,咱們改一改,喊媽媽吧。”
不管是娘還是媽,她都不習慣,但是每次聽到他們喊娘,在看看這沒有一點年代感的茅草屋,她總有種身處古代而不是年代的感覺。
“好呀,媽媽。”顧念想也沒想的點頭,課本上娘都是叫媽媽的,聽說城裡人都不喊娘和爹了,都喊媽媽和爸爸。
“跟你哥也說一下。”
“嗯嗯。”
顧念出門後,蘇昭昭起身進屋躺下,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喊招娣,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高大的人影。
嚇了她一跳!蘇昭昭捂著胸口連忙坐了起來。
人影背光,剛看到的時候隻有黑乎乎的一團影子,定眼一看,“郭大嫂?”
媽呀!咋就這麼進屋了?
“哎,是我。”郭大嫂一點兒也沒有嚇著人的自覺,往床邊一坐,“咋樣了?頭還暈不?”
“不暈不暈。”頭不暈,人差點兒被你嚇暈,蘇昭昭無力吐槽。
村子裡就這樣,關係處的不錯的,那都是當自己家一樣,隨便進屋。
“不暈就好,早上我就說來看看你,一直不得空,這不上午遇上小念,還問了問她,讓她帶了話,她給你說了吧?”
“說了,勞你記掛。”
郭大娘擺了擺手,“嗐!說這客氣話乾啥?”
蘇昭昭不好再躺著,下了床,迎著她去了堂屋坐著說話。
郭大娘目光在屋裡掃了一圈,“家裡收拾得真乾淨。”
“都是兩個孩子收拾的。”
家裡沒杯子,蘇昭昭拿碗給她倒了杯白開水,糖和茶葉這些和這個家無緣,想放點兒提提味兒都沒有。
“你看你,客氣啥呀,我自己來就成。”一邊說著,一邊接過碗,咕咚咕咚一口喝完,一下午沒喝水,渴死她了。
“我再給你倒一碗吧。”
郭大娘擺手,“不用,夠了。”在蘇昭昭還沒反應過來時,極快的在水缸裡舀了水,涮了碗,還給放碗櫃裡了。
真麻利!
“小念娘啊,你彆怪嫂子話多,你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還是太辛苦了,你瞧瞧這次,家裡要是有個男人幫襯,你也不會因為一場秋收就給累病了。”解了渴,郭大娘打開了她的話匣子。
“我今天來的目的,一個是為了看看你咋樣了,再一個就是想勸勸你,還是得為將來考慮考慮,找一個頂家的男人。”
“郭大……”
郭大娘根本不給蘇昭昭說話的機會,“嫂子知道你咋想的,怕另找的對孩子不好,是,是有這樣的男人,但也有好的不是?”
抓過蘇昭昭的手拍了拍,“不說彆的,就說咱村裡的李二柱,長得壯實,人也勤快,他婆娘去年沒的,前麵那個就是二婚嫁的他,也帶了個閨女過來,後麵也沒再生,把那閨女那是疼得跟個眼珠子樣,他現在也有心再找一個……”
“還有隔壁村的王大春,長得也壯實,和你一年的,今年也二十七,到現在都沒娶,倒不是人有個啥問題,而是前幾年家裡困難,接著又先死了爹後死了媽,給耽擱了下來,窮是窮了些,可上頭沒公婆,結了婚兩口子有勁往一處使,幾年下來就富裕了……”
“現在都在搞合作社,中央也支持,發文件給指導,聽說好些地方還給發拖拉機支持建設呢!不定啥時候就輪上咱們了,這日子呀!隻有越過越好的份兒!”
郭大娘嘴沒停,嘰裡呱啦的,聽得蘇昭昭頭都暈了。
“你性子軟,家裡有個男人才不受欺負……”
“你覺得嫂子說的對不?這兩個人你瞧著那個好?你要是有心,嫂子肯定給你保上這媒!可彆再說不想找的,那麼長的夜一個人躺著多冷清啊。”最後一句話,擠眉弄眼的放低了聲音,都不是生瓜蛋子了,懂的都懂。
媽呀,終於讓她開口了,“嫂子,我……我男人好像還活著呢。”
“就是嘛……啥?”郭大娘第一反應還以為她答應找男人呢,“誰還活著?”
“我家倆孩子的爹。”
郭大娘都驚住了,目瞪口呆,“孩子爹不是死嗎?”她要是沒記錯,當初蘇招娣造得像個叫花子一樣回來的時候,說的是男人被小日子從飛機上丟的雷彈給炸死了,後麵沒多久公婆又被土匪給禍害了,這才無處可去投奔回了娘家。
“我都糊塗了。”郭大娘拍了拍額頭,“咋又活了?我咋沒聽明白呢?”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蘇昭昭趕緊把打的腹稿說了,“前段時間我去鎮上買東西,累了在郵局門口的坐著歇腳,剛好有個在整理一堆舊報紙,我好奇,就瞅了兩眼,誰知道在一張報紙上麵看到了我男人的照片……”
說到這裡,她停下來看了郭大娘一眼,郭大娘都急了,“然後呢?”
“然後我勞煩那人把報紙子給我仔細的看了看,還真是他,雖然隔了這麼多年了,但沒咋變,他穿著軍裝嘞,可精神,報紙上麵寫的他成了戰鬥英雄的事跡。”
郭大娘忙問:“那報紙呢?”
“人家拿走了。”
多好的理由啊!
書中開頭描寫過,女主在沒認識男主之前就收藏了刊登男主光輝事跡的報紙,看到報紙上的照片第一眼就有好感,後來有人做媒,知道是報紙上的戰鬥英雄才答應見麵,女主常說那張報紙是他們的第一個媒人。
蘇昭昭毫不客氣的拿來用了,按時間線來算,這個時間段應該早就已經刊登了。
至於書中的原身為什麼沒看到,從而沒有在書中出現過,大概是報紙這種要錢的玩意兒,又是文化人才看的東西,在這個小村子裡難得見到吧。
況且整個村子也就隻有蘇招娣一個人知道男主長啥樣,其他人就算是看到了也不知道這是蘇招娣那早死的男人。